当然她在飞机上不会回敬五爪印,以客为尊嘛!
但是飞机一落地出了海关,那些个下流的家伙就知道中国女性不可亵渎,“尊敬”万分地夹著尾巴落荒而逃,外带两个熊猫眼。
“别再叫我小老太婆,不然我翻脸了。”他明明是俊帅非凡的万人迷,她真是不识货。
谁理你。“喂!我的蛋别煎太老,火腿要焦一点,火关小些。”
“别得寸进尺,这是『我的』早餐。”也不想想她多重,死赖在他的背上不下来。
“火都开了多煎一份有什么关系,我待会得去赶飞机。”小男生器量小,小里小气的。
不觉得自己恶劣的周慷文打了他一下,提醒他蛋该盛起来了,太老口感不好。
“你要出国玩?”周义军惊讶的侧过头一睨,不相信她厚颜至此,轮到她掌厨的日子居然大唱空城计。
“工作呀!笨蛋。我的蛋快焦了!”她连忙伸长手抢救,拿了筷子一夹。
什么笨蛋、我的蛋,他都快被她搞得神智失常。“你不是昨夜才交班,怎么又要飞了?”
她不怕累死呀!
临床实验证明,常年在天上飞来飞去的空少空姐容易老,她几时变得这么勤快了?!
“我要排假嘛!”说了他也不懂,只会嘲笑她。
“排假?”她在说哪一星球的鬼话。
“烤个吐司,我要夹火腿和蛋,快点、快点。”她像骑马的武士夹踢马月复似的踢他肚子。
周义军只好像老妈子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一个月飞十七天休息十三天的好命人,我实在看不出你需要排假。”
“排年假,我打算休两个月到三个月。”不然她干么拚得要死,又不缺钱用。
“哇塞!你准备嫁人呀?”他开玩笑的问,心想她若有两、三个月的假,那他就可以不用天天煮饭给自己吃,有人分担。
但是他白日梦作太多了,天下好事太少,不会平白无故的落在他头上。
“没错。”她一说出口,一坨黑影忽然朝脸飞来。
“你要结婚了?”周义军惊讶到浑然不觉正在翻面的火腿不见了。
闪得快的周慷文往他后脑勺狠狠一拍,“你想谋杀我呀!”
“我是被你吓到了,怎么有人肯牺牲……呃,我是说没见你谈恋爱呀!”他都快要怀疑她是女同志。
“还记得我的后母计画?”她笑咪咪的圈著他的脖子,两眼射出异彩。
他当场像吞了两颗生鸡蛋似呐呐的说:“你不会是当真的吧!”
妈咪呀!快来把你的疯女儿带回去,她该吃药了。
“你说呢,我亲爱的小军军。”她大笑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快疯掉的周义军整个人一僵,呆滞的说不出话,事实上他也无话可说。
谁来告诉他世界末日何时到来?
而在那一天来到之前,他的早餐变成焦炭,赶不上植物学的课,成了死当怪老子黑名单上的一员,要翻身得多努力了。
※※※
“啊!有蛇呀!谁快……快来把它赶……赶走……呜……”
呜咽的哭泣声第三度发出,豪宅中像座鬼屋,角落的女鬼正蜷著身直发抖,手上拿著苍蝇拍动也不敢动,生怕色彩斑烂的“毒蛇”会咬她一口。
小蛇吐信的摇摆蛇头,山大王似的睥视大惊小敝的人类,它不过出来散步一下,瞧她没用到这等程度,居然脚软的坐在地上。
蛇是冷血动物,所以不具备温血生物的同情心,要嘛你自己离开,横竖它是不打算移动,晒晒太阳有益蛇体健康,它才有体力多吃两只可口的老鼠。
楼梯口传来小男孩嘻嘻的低笑声,伸出右手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表情无辜得像被人吵醒了一般。
“巫婆姊姊你在哭什么,是不是被人倒债了?”电视新闻常有播。
“我姓邬,不是……呜……呜……巫婆……”好……好可怕的蛇,它要过来了。
好吧!邬姓女鬼更惶恐了,两脚一缩哭得不能自己,精心描绘的彩妆全糊了,不用半夜也会吓死人。
“邬跟巫还不是一样,你长得比较像巫婆啦!”不,更正,是鬼片中的佬佬。
“我不……啊!它要过来了……不要……不要呀……”谁快来救救她?!
小男孩偏著头装天真,“谁要过去了,我没瞧见有人呀!你叫得好难听。”
“有……有蛇……你没看……看到它……”她又惊心动魄的拉长音尖叫。
同样的剧情常常上演,见惯不怪的佣人老早躲到一边凉快去,不想成为小少爷捉弄的对象,他根本是恶魔转世,没人治得了。
包括不常在家的主人。
他调皮地跟著大叫,“哎呀!有蛇耶!你还不快点把它抓起来。”
“我……我不敢……呜……”她自己都快怕死了,哪敢去当毒蛇的点心。
小男孩也一副要哭的模样,“保护我是你的责任,万一蛇咬了我怎么办?”
“我不知、不知道啦!你拿扫把……打……打它……”打死它最好,别让它活著害人。
“扫把长什么样,我没见过。”一脸迷惑,他真的不晓得。
衔著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用不著做下人的事,通常一早有人服侍他盥洗、用餐,一整天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片光可照人,乾净得找不出一处脏污。
因为佣人早早就将周遭打理好,绝不会让主人看到一丝灰尘,这是他们份内之事,否则会被扫地出门,回家吃老米饭。
“嗄!你不知道……呜……”它为什么还不走,蛇视眈眈的盯著她不放。
“我看你自己去拿好了,顺便教教我什么是扫把。”他是好学的好孩子。
学而不实习之,不易悦乎。
意思是不去实习就不容易快乐,因此他有冒险犯难的精神要让自己快乐。
“好,我来拿……啊!不行啦……它在……瞪我……”哭得快断气的巫婆……呃,是邬小姐瞠大眼,手软脚软地抓著苍蝇拍“防身”。
“蛇会瞪人吗?老师没教过。”他记得蛇没有眼睑,所以只能睁大圆滚滚的眼睛。
“会啦、会啦!你快把……把它赶走……”她不要这工作了啦!一下子蜘蛛一下子蛇,她一定活不长。
没意思,这样就吓傻了呀!“别忘了你是我爹地高薪聘请来的保母兼家教,是你要保护我才对耶!”
“可是合约上没说……啊!蛇呀!”她不敢呼吸的盯著爬到脚边的鲜艳小蛇。
我知道那是蛇,有必要一再尖叫著告知吗?小男孩装傻的托著腮,眼底有著不屑,无毒的环节月复蛇都不认识还敢来教他。
不自量力也该有个分寸,一看到他爹地有钱又长得帅,便自告奋勇地贴过来,放弃好好的国小老师不做,以为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现在的老女人怎么都这么傻,没听过后母难为呀?他的妈也不过才死了五个月,这些女人就厚颜无耻地送上门当后补,也不看看凭爹地的条件还怕娶不到老婆。
真是一群笨乌鸦,他没同意,谁都别想坐上他后母的位置。
“问云,你又在顽皮了。”一道戏谑的男音由玄关处传来。
十岁大的小男孩先是吓了一跳,接著高兴地投入来者敞开的臂膀。“小叔,你来了呀!有没有礼物?没礼物不许进门哦!”
“叔叔就叔叔干么加个小字,真没礼貌。”明朗的男子抓抓他腋下搔痒。
“我要一台电脑当生日礼物,我们明天去买。”他像小霸王一样的索取礼物。
“小土匪客气些,你的生日刚过少打劫,我最近很穷。”应该说他常常闹穷,可是又有骨气地不拿家里一分钱。
因为家里的人不赞成他目前吃不饱、饿不死的工作,逼著他要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