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见面就吵的宿敌变成情人不会很奇怪吗?为何他能理所当然的面对,太令人不可思议。
“莲儿,你不要一脸震惊,被我爱上是你的幸运,赶快感谢你信仰的神祗成全。”正经不到三分钟,他马上又一副吊儿郎当的自大样。
这个白痴。“我的神告诉我最好离你远一点,免得被你染上疯病。”
安德烈在心里笑著,她终於能体会他的用心,他是故意装疯卖傻的贬低自己,好化开短暂的沉闷气氛,他的所做所为不过是要逗她开心。
“咱们一起病也不错,你的床借我躺一下。”他七手八脚的紧缠上她,两人同盖一床棉被。
“回你自己的床去,我的床不借你。”她也孩子气地企图推他下床。
“不要啦!让我躺一下下就好,我真的很怕失去你。”他语气中的不安让她不再扭动。
唐莲华软化的心起了雾气。“你别傻了,高烧要不了人命,我们又不是活在远古时代。”
昌明的科技挽救不少人命,癌症都快要有特效药了,人若不自相残杀必能活得长长久久。
“医生说再迟个半小时救了也没用,吓得我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一想起来他的手脚还会发冷。
“痴憨过一生也许才是幸福,无知的人拥有无忧。”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单纯的快乐。
“喂!鲍平些,那我怎么办,你想自私的抛弃我呀!”她想都别想。
唐莲华翻了翻白眼往他额头拍去,“当我的奴才是你的荣幸,你该搬出三牲五果叩谢天地,偷笑我还肯踹你一脚。”
“果然是最毒女人心……”安德烈打了个哈欠,他的重感冒其实还没痊愈,刚吃下的药正要发挥效用。
“安德烈,你不能睡在这里,一下下已经过去了,你赶快给我滚下去。”让人瞧见了可不妥当。
尤其是霍华家两位爱落井下石的未来女主人,肯定又搬出一堆似是而非的大道理劝她赴死……呃,是洗脑吧!洗出她也爱他的事实。
然后教堂的钟声会在耳边响起,白纱、鲜花会平空出现,如同她的魔法。
“我滚不动,等我睡饱了再说。”香香的枕头,嗯!好闻。
把她当枕头抱的安德烈张不开眼,药性催促著他往睡眠走去,低沉的酣声呼呼响起。
“你……”
唐莲华正欲施展念力,一瞧见他眼眶下的黑晕,恼怒的表情平缓了许多,伸手抚向他不修边幅的脸庞,这些天他真的累坏了,为了照顾她。
就让他睡吧!等他黑眼圈消失了再说。
第七章
有些人就是不懂适可而止,得寸进尺的顺著竿子往上爬,一下下变成一天,一天有二十四小时,然后无限期的延长。
现在他等於是莲屋的主人,个人衣物一件件填满她的衣柜,牙膏、牙刷和整组刮胡用具也瓜分了她的私人领域,甚至是私人的贴身物出现在她放置内衣的柜子内。
分明是有预谋的侵占,当年她霸占他房间,改为适合女孩住的莲屋,所以他现在开始小心眼的进行回收,包括她一并收回。
要不是看在他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口份上,不安份的毛手毛脚早让她剁了,岂能四肢健全地逢人吹捧他的丰功伟业,进占几池堡垒。
无赖汉说不定都比他明事理,瞎缠蛮揽的他都不累吗?看得人觉得辛苦。
“亚瑟,把你手上的硫酸钾给我放下,相信我你不会有机会将它加入氧化钠之内。”想在她眼皮下搞鬼,实在太不聪明了。
有负天才之名。
闻言亚瑟为之一惊,她不是半躺在树底下看书?“嘻嘻嘻……唐老师,你看错了,我手中拿的是水。”
“好,把它喝光。”唐莲华毫不留情地要他自承后果,敢说她有错。
“嗄?不……不用吧,我不渴。”喝下去会死人的,英国会少一个爱因斯坦。
也就是他。
“喝!”她才不管他渴不渴,她说的话不许反抗。
亚瑟苦著一张脸,手上的危险物品要放不放的拿得心惊胆战。“我……我承认错了,我不该欺骗唐老师,我是罪大恶极的坏孩子。”
“少在我面前演戏,我天生没良心,也别指望我有同情心,你要自己喝还是我来喂?”欺负小孩子可是她的专长。
“不喝行不行?”他可怜兮兮的挤出一滴泪。
“行。”
“真的?”她太爽快他反而心生不安。
“把那壶清肝解毒的凉茶给喝了,我当没看见你的小动作。”算是法外开恩。
“什……什么?!那壶……苦……”他吓得脸发紫,口齿不清的两排白牙直打颤。
一声窃笑声忽起,唐莲华侧过头一瞄。
“莱恩,你来分享一半,好兄弟要同甘共苦。”一人独享就太自私了。
“我?!”他蓦然瞠大眼。
“有意见吗?我是给你表现手足情深的机会。”她冷眼一瞟,寒得足以冻死人。
即使此时是四月底,即将进入温暖的五月。
他嫌恶的皱皱鼻。“我们虽然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我们不亲。”
“你的意思是他的死活与你无关?”尽避撇清吧!待会死得更快。
他无视亚瑟的瞪视点点头。“自己做孽自己承担,不能牵连其他人。”
“有道理。”见他微露放松的神情,唐莲华冷笑地加以补述,“将硫酸钾递给亚瑟的那只手好像是你的。”
“啊!糟了。”被她发现了。
“你敢给我溜看看,我一直考虑要做道天才脑浆汤补补不够聪明的脑,你要自我捐献吗?”魔法书上有道禁用的大菜名单。
莱恩当场腿软的走不动。“我……我没有要溜,我是尊师重道要替唐老师泡咖啡。”
“真叫我感动得手脚抽搐,你确信咖啡里不会添加奇奇怪怪的实验品?”小孩子的心思不难掌握。
莱恩张大嘴说不出一句话,垂头丧气的瞄了眼那一壶号称全英国最苦的凉茶,心下更凉了。
“看来你们都有自知之明,违抗我的下场是生不如死,为什么还有人怀著冒险犯难的精神企图偷渡呢?”唐莲华的语气转得吓人。
“呃,我们……”
“没有。”
一人起了头,一人接尾,自从走了二十七个家庭老师后,双胞胎的生活如鱼得水,以为老师都差不多,稍一使点小恶作剧就能为所欲为,没人管得动。
没想到踢到这连三哥都叫苦连天的铁板,不但平时的“游戏”时间被取消,三餐加点心的复习大学课程更让两人苦上加苦。
好不容易有个户外教学,研习植物的生长过程,两人趁第二十八位家教不注意的时候走私化学药品,谁知雷达似的双眼随时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自由呀!在十岁的他们头顶飞走,不由自主的怀念起没人管得动的学校生活。
天才也有落难时,两人打算上表重回学校的意愿,并愿立下切结书保证不炸了学校,只求不要再待在城堡一天。
上有凶悍大嫂,下有邪恶家教,原本以为乖巧的小白兔二嫂居然是狐狸的化身狡猾无比,和笑面虎二哥有得比,他们的处境堪虑。
身处如此复杂的环境对小孩子的发育会造成不良后果,所以他们要自立救济,远离伤害,当两个身心健康又快乐的小孩子,绝不沦为她们的玩具。
“一人一半别犹豫,让我说第三遍就自行负担后果。”唐莲华手一挥,银壶飘到半空中。
“哗!”好厉害。
哗声之后,两张苦瓜脸捏著鼻把凉茶一口饮尽,而且有先见之明地拿出预藏的糖果塞入口中,这才冲淡舌脉的苦涩。
明知一定会受罚还偏要尝试一下,这是小孩子的天性,天真的认为做十次总会成功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