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看了看表,蓝巧晶才知道时间不等人。“全是你们兄弟俩害的,等我回来再算帐。”
“妳要再嘀咕下去,真的要去送机。”乔舒亚提醒着,双手提着未来老婆的行李。
“呿!这班迟了就改下一班,你赶着投胎呀!”反正都二十四年了,不急于一时。
近乡情怯。
“好吧!那我们就等结完婚再说,我没妳急。”找的可不是他亲叔叔。
没好气的蓝巧晶斜睨他一眼,回头向未来小叔叮嘱,“对人家好一点、少使阴险,我希望回来后还能看到完好无缺的小人儿。”
唉!可怜哦!一六七公分的她在霍华家族长人阵中已经算是矮人一族,除了那对鬼灵精怪的双胞胎稍微矮她几公分。
现在这位让她瞧得顺眼的女孩更夸张,以目测来量大概不超过一六O,注定要被刘易斯吃得死死的,他一向很小人,不管人家心智成熟了没。
要不是台湾方面来消息说有叔叔的下落,她也用不着赶在结婚前寻找亲人,女孩子嘛!谁不盼望有人为自己送嫁,一个人孤零零地当新嫁娘多寂寞。
东方人外观看起来稚女敕,但实际上却已是发育完全,虽然小妹妹一身古板的装扮,可是以同是女人的感觉来看,她绝对有相当大的可塑空间,就怕有人魔手一伸辣手摧花。
担心归担心还是顺其自然,她相信身为下议院议员的刘易斯有分寸。
不过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警告一下,关于家具的小秘密?
“晶儿,别当刘易斯是豺狼,妳要赶不上飞机了。”唠唠叨叨没完没了。乔舒亚提着行李往外走。
“知道了,就来了。”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她追上未来老公。
斗着嘴的两人一起消失在转角,声已渐远。
忽觉冷清的安晓恩想起远在台湾的亲人,思乡的情绪此刻才泛滥,她想念过度溺爱的慈母声。
“啊!你……你是变态呀,那么爱扯人家的辫子,不会自己编条辫子。”他的银发编起来一定很好看。
“改天妳来帮我编。”刘易斯垂肩银发一甩,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着耀眼的帅气。
她不察的一应,“喔!好。”
好美的头发,他要是女人肯定迷死一半的英国男人……不对,她干么要帮他编发,她不是决定不打工了?
但是,入了虎口的羊岂有逃生之理,挣月兑不掉的安晓恩被半拖半搂的带到一间十分雅致的房间。
她发现自己完了。
因为她爱上眼前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摆饰,以及令人动心的古老铜床,尤其是垂落而下的手工编织纱幕。
美得梦幻。
第三章
“雷恩,今天的早餐有点清淡,你确实有监督厨房的动态吗?”
咬了一口内焦外白的三明治,狐疑的刘易斯吐出,剥开一看里头是煮熟的小黄瓜和炒过的胡萝卜丝,而那一片焦黑……呃,应该是蛋吧!
蛋上面有着糖粉,一粒粒同样呈焦黑模样几乎叫人吃不出,而原本应是薄薄的火腿片却切得像沙朗牛排。
不过他必须说“煮”得不错,至少是全熟,似乎是放在水中煮,淡得十分原味,绝对没有添加任何人工调味。
再尝一口咖啡,含在口中的豆子相当具有嚼感,他想他是第一个嚼水煮咖啡豆的人,黑黑稠稠的颜色来自某种焦糖……
嗯!是枫糖糖浆,不过能调成黑色真是不容易,厨房的巧思堪称一绝。
只是,他不能不怀疑是不是政敌派人潜入城堡中,意图利用食物搞垮他的胃,进而不能与之竞争角逐议长席位自动弃权。
再瞧瞧这两根原本叫德国香肠的木炭,他要啃得动才有鬼,谁的本事这么大能弄出炭烤木炭还端上桌,存心要他倒足胃口。
餐盘上大概只有切得像花瓣的水果能入口。
“天哪!这是玫瑰花瓣,花也能当主菜吗?”原来真是白玫瑰花瓣,而非他认为切成花瓣造型的水梨。
脸色一沉的刘易斯已经无法维持温和表现,低冷的气压朝面不改色的管家笼罩,未能照料好主人的胃是他的过失,有必要解释。
雷恩的眼底飞快闪过一阵笑意,喉咙一清的咳了数声算是开场白。
“二少爷,今天的早餐你还满意吗?”是专人所为他料理。
满意个鬼!他忍下冲口而出的不雅语句。“你先告诉我你能吞下哪一盘?”
“呃!这个是二少爷的早餐,雷恩不敢主从不分。”他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
“我允许你选择,你可以考虑哪一盘是你的最爱。”他是慷慨的主人绝不吝惜。
雷恩讪然一退。“我吃饱了,谢谢二少爷的厚爱。”
人生还长得很不该轻言牺牲,他还要为霍华家族服务三十年,这些……好意只好谢绝。
“不用跟我客气,雷恩,我一向待你十分礼遇,你就先咬一口木炭……呃,咬一口香肠吧!”叉子叉不下,他只好用手拿。
“二少爷,你慢用,我还有事要办。”开玩笑,都看得出木炭形态了谁敢吃。
“回来。”刘易斯的声音很轻,轻到令人发寒。
双肩僵硬的雷恩硬着头皮留在原地,抵死不看风味特异的早餐,他不想反胃吐了二少爷一身,那会破坏他管家的形象。
一早光是闻到这份早餐的味道他就很难忘记,惊讶得差点掉了下巴,他没想到有人厨艺厉害到这种地步,叫人无法置信。
也许是煎锅出了问题,或是烤箱忘了定时所致,总之人不可貌相,能做出这样的成果值得另眼相待,绝非个人的因素。
“请问是霍华家族付的薪资不够丰厚,还是我待下人过于苛刻,你打算默许无言的抗议?”今日掌厨的人必须严惩。
雷恩抽动了下眼皮一瞟厨房的方向,“我相信为你准备早餐的人是出于感恩。”
“感恩?”刘易斯笑得刻薄。“是报仇吧!”
“呃,她肯定是无心,二少爷心肠仁厚,不会有人恶意的想伤害你。”言不由衷的话他说得心虚。
若非他认识那个人,他也会同意二少爷的论点,感觉的确像报仇。
她?“是你的老相好?”
雷恩的妻子已过世多年,再娶无可厚非,但是别拿人命开玩笑,讨好情人不一定要安排好职务,至少要等手艺能见人再说。
“不,她还很年轻,当我的孙女绰绰有余。”雷恩在心里暗笑。
年轻……噢!莫非是她?“那丫头闲得发慌?”
“是的,她说光领薪水不做事会内疚。”所以大家都纵容她“做事”。
“麻烦你解释一下,她到底还做了什么事?”看了一眼早餐,他只有四个字奉送──惨不忍睹。
“拖地板。”他几乎要勾起唇角微笑。
“结果呢?”刘易斯能想象那画面,一个小女孩玩巫婆扫把。
雷恩轻咳地掩过笑声。“还不错,成果斐然,『只』踢倒五次水桶,让拖把飞了四次,自己滑垒七次,地上非常水亮。”
“没……没受伤吧?”可疑的咕哝声像是在笑,但他保持一脸平静。
“自尊算不算?”十分严重的伤势。
算。“然后她又做了什么?”
“擦玻璃。”
他心口一惊,“那不是太危险了!”
“不是太危险,而是惊险万分。”雷恩描述精采情节如回放一般。
原本个子不够高硬是搬椅子垫高,先擦二楼内部的窗户,毅力十足的要征服“微不足道”的玻璃。
首先忘了带水桶上去,接着放了半桶的洗衣粉和水清洗,结果成堆的泡泡往外飞,她看呆了差点也要跟着飞,伸手一抓跌在水桶内卡住了。
之后不死心地向玻璃喊话,要它们乖乖地让她擦,最后整个人挂在窗户边看白云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