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仇的转盘早已转动,谁也停下下来。
命运作弄吧!
唐君然将熟睡的人儿拥入怀中,下颚贴著她额头倾听细微鼻息,他想这一刻若能永远停止该有多好,他能拥有她到生命尽头。
现实中的一切暂时放下,此刻她是他的女人,一个多变的人间天女。
“好好睡,愿你梦中有我。”
吻,轻轻落下。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而是用一颗冷漠的心对爱的人掘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泰戈尔这首诗正是唐君然目前的写照,他多想用双手拥抱她,告诉她心底的爱意。
但是他却必须冷漠地推开她,佯装心里没有她。
一个难字伴随著他入睡,安然无魇。
“天呀!我们在拍灾难片吗?是世界大战还是彗星撞地球,还有人存活吧?”
雨连下了三天三夜方停歇,积淤的泥水慢慢退去,留下一片狼籍不堪的垃圾和烂泥巴,水龙头一开是呈现铜黄色的自来水,相信没人敢灌到肚子里,就算拿来洗涤秽物,只伯愈洗愈脏。
电力二十四小时前抢通了,通话品质虽然不良,至少能与外界稍作连系,断断续续地聊上两句。
站在二楼往下望根本无路可行,歪七扭八的树木倒成一团,各式各样的家具和电器用品凌乱了环境,甚至还有小猫的尸体陷在泥水中。
可怕的是他们被困在楼上,客厅的淤泥少说有三寸,她绝对不肯将玉足放在什么成份都不知的泥泞中。
“唐君然,这是你家,我要回房间补眠。”别想我会帮忙清理。
一只手将她凌空抱起,这几天你睡得还不够多吗?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好吧!你要报恩就煮两道菜来打发我,我这人不挑剔的。”怕被他丢进一池泥,她双手搂得死紧。
要下地狱两人一起下,谁也别开溜。
“我是指收留你的恩惠,不然三个你都不够大水冲。”还有那条她坐视不理的腿。
罢受伤的那一天那肿得像象脚,疼得她没法走的要他抱上抱下,两人的活动空间局限於五十几坪的二楼及三楼不到三十坪的健身房。
她超难养的,买了一堆乾粮和速食品只挑其中几样啃,霸著不许他动,而其他的说是有化学物,要他多吃一点好研究活木乃伊。
原来他是实验白老鼠,有疑问的食品全由他包办。
这几天他常想是不是太宠她了,明明是她自愿降格当女佣,为何动手的总是他,收拾残局的也是他,而她只是抬抬象腿说句:残废中。
“先生,麻烦请你不要主动抹去我救你一命的记忆,你差点烧成白痴知不知道!”收留?是制造灾难吧!
“白痴还好,什么都不晓得,你若少了条腿可就难看了。”他取笑地啄吻她微肿的下巴。
烧一退他才真正瞧见她一脸的精彩,听说是拜他所赐,但是说的人是她就不足以全部采信,因为他身上也有不少她的功绩。
两人算是扯平了,虽然她抗议抹煞女权。
“没关系,我喜欢坐轮椅。”截了肢她还是心理医生,有自己的人生目标,装上义肢还是完整的人。
唐君然脸上的笑意变多了。“我不喜欢你坐轮椅,我要你用一双脚缠住我的腰。”
“做仰卧起坐吗?”她佯装无知的斜睨他。
“不,做的事。”他语带,长指滑上高峰地区。
饼了几天与世隔绝的两人生活,口中不言与爱有关的话题,但加温的感情不难由肢体语言和恋眷眼神看出,他们在相爱。
谁也不提未来,顺其自然的把握上天赐予的时间,无拘无束地嬉闹打趣,像是不知对方的身份和背景,只为快乐而快乐。
百无禁忌,无所不谈,他们甚至发生了关系,互相以最真实的一面探索彼此的身体。
一次两次不够,他们就放任自己沉溺在中,没有明天似地疯狂,爱情在一次次结合中渗入对方的身体,不可自拔。
不提,不问,不去想,当作回忆。
“思想邪恶,你中了孔老夫子的毒。”一本论语,茶毒多少英才。
“唔?”唐君然黑眉扬上。
黑玫儿画上他的鼻梁一点。“食色,性也。”
“你想下去洗泥水浴吗?”敢调戏他。
“我警告你哦!我真的会翻脸。”一脸戒慎,她死也不放手。
“好几天不洗澡你不觉得脏?”他看了看客厅里的泥水,再瞧瞧她,笑得不怀好意。
“呃!君然,你不会这么残忍对付我对吧!我是半个残废。”残障者有优待。
他看了一眼吻过好几回的玉腿。“我记得你刚刚就是用这条腿走下来的。”
差不多回复原来肤色,只残留一小片淤青未退。
“啊!被你识破了,我伪装的技巧真差。”她假意惊讶的吻吻他的脸颊以示讨好。
“玫儿,装傻罪加一等,你看该如何处理?”她根本连伪装都没有,正正常常地走下五阶。
“罚我回床上睡觉作恶梦,你去负责做清泥砂工作。”她一脸希冀。
“你、作、梦——”
往下定了几阶,离泥渗的磁砖只差几寸,他作势要将她往下掷抛,可她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不肯松手,小白牙咬上了他的肩头。
“看来有人非常想洗美容浴,这用来敷脸一定美颜美肤。”再走下一阶。
“我已经够美了,不需要锦上添花。”天呀!那股气味真刺鼻。
唐君然故意和她作对似,脚上已沾到一点泥。“没有女人不想变得更美。”
“我才不……啊!那是什么?”一道黑影俯冲而来,壮硕得令人一闪。
“小心,玫儿……抓牢——”脚下一滑,他快站不住脚。
“唐君然,你敢把我摔下……”
砰地,泥沙四溅。
话还没说定,刚才的巨物又从唐君然后面顶了一下,两人像失控的云霄飞车跌入一摊淤泥中,滑行到客厅正中央才打住。
假戏,真做了。
“玫儿,你没事吧?”地面太滑了,唐君然站不稳脚又跌了一跤。
卡在沙发和柜子边,黑玫儿抹抹脸,一手的泥巴让她好沮丧。“你干的好事,我真佩服你的敢做敢当。”
陪她一起洗泥水浴。
嗯!这是什么鬼东西,还有鱼埋在淤泥底下,而且还活著。
“我们有红烧鱼吃了。”他打趣的道。
她没好气的一瞪,“等我把你宰了还有炖肉好吃,你可以考虑要捐献哪块肉。”
“嗯,让我先把遗嘱写好,受益人填你的名字。”他利用她先前的话调侃。
反正他已无亲人,和他定得亲近的人没几位,交给她最适合。
“居心不良,存心要陷害我,你要我到牢里花你的遗产吗?”受益人往往是最有嫌疑涉及谋杀的人。
而且她的背景一调查就不乾净,父亲是退了休的黑道老大,白龙帮帮王南杰又与她有交情在,谁能不怀疑她的意图。
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无辜的。
他尝试著扶物站起。“我是很想当坏人,但你确定还没洗够泥水浴吗?”
“我……”她看见“凶手”嚣张的叼著死老鼠。“巴西鹦鹉!”
“什么……咦!这只鹦鹉有点熟悉,像在哪见过?”很爱跟人玩。
“在我家见过。”
“玫儿,你干么装古怪的声音……”一回头,唐君然面上一冷的止住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