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网巧又捏了她一下。“面子问题你懂不懂,快把链子戴上,我好像听见鞭炮声了。”
妈妈好可怜喔!戴了一堆黄澄澄的东西,我长大以后一定不要像她那么可怜,一生难得一次的好日子还被外婆捏,而且那些东西起码有好几斤重。
外面好热闹哦!好想偷偷地去看一眼。
可是大人说不可以,因为我身负重任要跟在妈的身后,只是我一直很怀疑,以我的年纪来担任这项重大工作是否适宜?我好像太老了。
不过大家都说没关系,我很可爱,刚刚好适合做这件事。
唉!看到妈妈快哭了,我也很想哭,为什么主角不是我,我还得穿上这件可笑的衣服,大大的荷叶边像在嘲笑我不无邪、天真,有一点点蠢。
天哪!我还套上白长筒袜呢!上面各别著一朵红色小花。
好在出糗的不只我一人,还有一身黑不拉叽的衣仲文陪我丢脸,他更拙的在脖子上打了个小啾啾,活像橱窗里展示的小人偶。
嗯!心情好多了,看到他比我好笑我就想笑,想想我还不算太糟糕。
“于大妈,你女儿好了没?婚礼要开始了。”房门口一颗头探呀探的直催著。
“就来了,你跟大家说别心急,有我在她绝跑不掉。”她盼了二十七年了,今天终於如愿以偿。
“喔!好。”
来人一走,于弄晴更加的愁眉苦脸,她的原则怎么办?为什么没人肯听。
“妈,我想上厕所。”于弄晴犹做困兽之斗。
“忍著。”她那点鬼心思骗得了谁。
“憋不住了,我已经忍了很久。”厕所的窗户应该够大。
“憋不住就尿在裤子里,反正裙子够长遮得住。”就算她一身尿骚味也不会有人嫌弃。
“妈,你太狠了吧!很丢人耶!”可恨呀!她妈太精了。
“无所谓,反正来观礼的来宾全是你的旧情人,他们能理解你的任性。”都是自己人嘛!
她用含恨的眼神一瞪。“我没那么多旧情人。”
“谁的旧情人?”
满面春风、喜色盈眉的卓尔男子走进来闻言取笑著,低头一吻不高兴的“受害者”,将手中的花束亲手交到她手中,符合传统之礼。
今天就数他最开心,七天前他开始筹备婚礼,七天后他步入礼堂,与他所爱的女人。
“郑夕问,你太无耻了。”她很想将手上的捧花掷向他带笑的脸。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结婚。
可是,今天就是她结婚的日子。
为什么会这样?他今天娶的应该是另一个女人而不是她,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晴儿,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乖乖地做我老婆吧!”他说话的调调像山大王抢亲。
“没有答应哪来的反悔,你把我的原则全忘了吗?”她要为自由奋战到底。
“我都达到你要求的原则,你当然要嫁我。”原则是用来打破的。
“怎么可能,光是第一个原则就办不到。”她不信他有通天之术。
郑夕问拿著一张缩小的手绘结婚请帖交给她,上面题字:郑夕问与于弄晴四十岁时共结连理,提前十三年举行婚礼。
“你……你干么把我弄得这么老,我不要啦!”她才二十七岁,美美的二十七岁啦!
他耸耸肩又将另一本她很眼熟的小册子翻开,“从四十七页后由我负责,我们一年谈一次恋爱。”
五十三年后两人都老了,不谈恋爱该相扶持了。
“我的一百次恋爱!”他好过份,四十七页以后的花名册全填上他的名字。
“还有你要的五十亿。”“聘金”打开,十位数字存摺的开头是五。
“啊!你……你疯了,你哪来的五十亿?”她一定在作梦。
他帮她盖上头纱。“我名下所有郑氏集团的资产全移到你名下。”
“老妖婆会气死。”她哭了。
可是别以为她是感动,她是绝望地流下眼泪,她真的要结婚了,自由的脚步……远离了。
“于问晴、衣仲文,快把新娘子的婚纱拉好,金童玉女快就位。”
什么金童玉女,分明是超龄的花童,人家一般都用幼稚国的小男孩、小女孩,大人都欺负我们只有十一岁,真是好讨厌。
“走好,小心……拉好……”也不知哪找来的媒婆总是慢半拍。
扶著不情愿的新娘手肘,郑夕问一瞧见蜂拥而上的一群男人,眉头的笑意当场垮下来,回头一瞪太过聪明的女儿,她简直是……
懊揍。
“晴子,你要是嫁得不好尽避离婚,井田会社就是你的娘家,随时欢迎你来投靠。”
“晴,虽然我们情深缘浅,如果你哪天要抓奸找不到好人选帮你,打通电话来FBI。”
抓奸?!
郑夕问的脸黑了一半,他们是存著什么心?他好不容易才把爱了十馀年的女人骗到手,他们居然怂恿她离婚,诋毁他对婚姻的忠诚度。
好,他忍,反正只有今天,这群过气的失败者也只能在这一刻嚣张。
“艾莉莎,我永远会在德国等你。”
“东方女孩,法国的凯旋门将迎接你的到来,我们相约在巴黎铁塔下。”
“甜美的小东西,你的美让威尼斯的水都为之羞愧,我不会忘了我们午夜的爱语。”
忍、忍、忍,脸色全黑的准新郎强压抑杀人的冲动,原本沉稳的笑脸逐渐僵硬,他为什么要忍受这些狗屎话,他们到底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今、天、他、结、婚。
直到最后一位前任情人到来,他所说的才叫新郎倌真的火冒三丈。
“晴晴,罗兰女乃女乃一直希望你成为我的妻子,即使你为人妻、为人母,在你四十岁以前,我绝不结婚。”
“杰生,你……”原来他还爱著我。
“够了,我们该上台了,各位请便,希望你们好好享受中国美食。”
我听见老爸嘀嘀咕咕的说:最好个个拉肚子拉到虚月兑,他会包架专机将他们丢回各自的国家,从此不相见。
爸和妈在礼台上忍受著一些大人物的致词,我瞧见妈用高跟鞋踩爸的脚,一下子又踢他,然后大喝一声要老家伙长话短说,她尿急。
所有人都笑了,用力的鼓掌叫好还起身举杯一敬。
可是“老家伙”好像不开心,笑不出来的说了一句礼成,老爸就马上抱著妈亲吻。
不骗人哦!我看了一下表,足足吻了二十分钟,然后台下的叔叔们都哭了,一把眼泪一口酒地猛喝,安静得好像有人死掉。
连一向很听我话的衣仲文都偷偷地拉我裙子,问我为什么他们哭得那么伤心,我捏了他一下不回答,只用眼睛瞪他。
他大概怕我生气,一直到婚礼结束都不敢再开口,只是跟著我后头转,我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一口也没多吃。
我想,有一天我长大了,我可能会喜欢衣仲文吧!因为他看著我的眼神好可爱,好像粪坑里的蛆拚命在扭动。
不过,我真的会很惨啦!
罢刚老爸非常和善地拍拍我的头,他用很轻的声音说.“皮绷紧一点,待会再来算礼金。”
啊!我要赶快逃,他一定知道是我寄E-mail给各位叔叔,顺便AA通报费,网路真好用,可是我要逃命去。我看就到衣仲文家好了。
我这样算不算离家出走呢?
反正我还小,以后长大就会知道了,大人都是这么说的。
我很乖哦!我不坏,真的,我要去收拾包袱跟人“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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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不同的宴客饭店,高挂著郑季府联姻的门面显得冷清,满厅的商界人士前来道贺,可是每一个人都面露不自然的笑容,犹豫著不知该不该走了。
只因新娘逃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