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季缈缈,准备结婚的新娘子。”她害羞地对她打招呼。
于弄晴笑著拿出记事本,“什么时候结婚?”
“七天后。”
“等等,你再说一遍,是七个月后吧!”放下笔,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季太太插口解释道:“本来是预定年底才结婚,可是郑夫人,也就是亲家母的身体不好,希望他们能提早几个月进礼堂。”
怕看不到儿子成家立业。
“不过也太赶了吧!七天能做什么事,我本身的事也很多……”开什么玩笑,妈和外人联手耍她吧!
“多什么多,难得妈的好朋友要嫁女儿,你这个没人要的不孝女敢不帮忙?!”如果今天要嫁女儿的人是她该有多好。
啊!她居然在桌子下偷捏人。“妈,你能不能手下留情?”
八成淤青了,不知化淤的药膏放哪里,得叫于问晴找找。
“帮不帮一句话。”她凑近女儿耳边威胁道:“不然我哪一天帮你安排一个相亲对象。”
“帮,我一定帮,妈的朋友我怎敢不帮。”她马上做出一副热心助人的熟稔状。
可心里正迭声暗骂著母亲没人性,她到底是谁的妈?尽做些赶鸭子上架的缺德事。
俗话说,胳臂肘拐里不拐外,而她……唉!有这样的妈是她上辈子作孽太多,这辈子遭受报应来还债的,希望她们来世别再做母女才好。
“于小姐,那就麻烦你了。”季太太好笑张网巧的小动作,十几年的朋友怎会没看见她掐人的狠劲。
“不用客……”
“不用客气自己人,以后你就叫她弄晴好了,别太见外。”张网巧笑咪咪的一阵抢白,当牛女乃不用钱似地拚命往咖啡里倒。
黎国是间高级餐厅,除了供应商业用餐和各式茶点外,入了夜,吧台还有调酒服务。
在她们来以前,季太太已先点好饮料,要用餐的话再点菜,今天的费用全由她负责。
“好吧!弄晴,你打算怎么布置婚礼?”新郎、新娘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商界人士,场面不能过於寒酸。
“布置?!”于弄晴讶异的瞧著母亲。“妈,你不是说只要打理新娘行头就好?”
张网巧一点也不心虚,反而理所当然的道:“顺便嘛!反正你很闲。”
“我很闲……”她在说什么鬼话!“季妈妈,你们是准备办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
好吧!她认命了,又不是第一次被老妈骗。
“西式。”
“要在教堂呢?还是一般宴客厅?”于弄晴她已在心里勾画起新娘礼服的款式。
“宴客厅,我们都不信教。”先举行公开仪式再去注册。
“宴客时间是中午或晚上?”她振笔直挥,勾勒出式样简单却高雅的白纱礼服,领口缀著同色系的珍珠花。
噫!可能来不及由日本空运光泽晕黄的养珠来了,改由雪纺纱缠银丝摺成的白玫瑰好了,象徵纯洁的爱,最适合纯真的新娘子。
头纱嘛!中空缀著香雪兰花环,长度到后腰好了,下摆以二十四颗果钻做成流苏,一步一摇扁彩夺目。
“中午。晚上开宴席怕郑夫人身子撑不住。”尤其加上闹酒什么的,大概会拖到午夜。
“晚上呀!”那晚礼服得要三到五套,公司目前没有现成的新装,得改改其他晚礼服以免过於雷同。
“咦?新郎怎么没来,他不会有意见吗?”当事者之一不来配合,她无法做好完美的搭配。
“刚刚Call他了,说好一会就到,应该快来了。”一说完,门口随即走进一位高大卓尔的男子。
于弄晴眯著眼睛一视,觉得那身形给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记忆深处有过这个人的存在,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尤其是他走路的姿态……
真的很像某人,他是谁?
“夕问,你来了。我来介绍,这是婚礼布置的负责人于弄晴小姐。弄晴,他是我未来的女婿郑夕问。”
“于弄晴?!”对方深邃的眼眸里凝聚了一股不明的动力。“好久不见了,晴儿。”
大概有十年了吧!
“晴儿?!”
她心里突然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即将要发生,尤其是另三双询问的眼正望著她。
她该如何解释呢?一句不认识带过?
啊!尴尬了。
第二章
真的是她!
心底激动万分的郑夕问维持面上的不苟言笑,严肃地审视著这个曾在他生命中,掀起汹涌波涛,最后却潇洒背弃他的女人,于、弄、晴。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名字,一个拥有活力、光鲜、开朗的阳光女孩,一天到晚带著欢乐笑声传染周遭的每一个人,绝无冷场。
她就像一道光里走出的天使,三分天真、三分顽皮、三分的孩子气和一分的坏。
一直不晓得当初她为什么在芸芸众生中挑上他,只见跳舞似的小人儿舞到他面前,用著近乎命令的语气道: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
一开始他并未投入这段感情,只是情不自禁的受她吸引,视线不由自主地绕著她打转,静静地期待她的身影在眼前出现。
认识以来都是她主动接近,而他几乎皆是被动的接受,自私的享受她的陪伴和撒娇,从不曾开口说一句喜欢她的话。
她的第一次给了他,契合的产生了悸动,像是寂寞亘久的灵魂终於找到失落的另一半,两人的结合是心、灵合一,他,爱上了她。
不给承诺是他自认为尚未达到自己要求的标准,必须更努力的趋向完美才能保障两人的未来。
为此,他订下了长达十年的生涯规划,先念完书冉带她一同出国留学,三年后回国到基层先磨个两年,再接下父亲的事业,用五年的时间稳扎稳打,将事业维持一定的成绩,那时他要风风光光地娶她入门。
可有句话说得好,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在看到她那封分手的切结书之后,他的世界在一夕间崩塌。
没人知道他受了多重的伤害地躲在暗处舌忝舐伤口,心宛如刀割般的疼痛不已,他一度有放弃生命的念头,但却因为难忘那张爱笑的灿烂笑脸而作罢。
爱她的心始终未变,等待再等待。
年复一年地等待著,时光的流逝让他心冷了,不想再抱希望了,死心地接受父母的安排,和世交之女订了婚,但他的内心一直是空虚著。
或许他还是固执的,虽然表面上什么都不说,可是婚约拖了两年不肯落实,潜意识里他仍在期盼有朝一日她会回到他身边。
讽刺的是她终於来到他面前,然而两人面对面商讨的,却是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婚礼,而她似乎忘了他。
“怎么了,晴儿,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她心虚的一笑,用力思索过往的记忆。“哪会不认识,朋友嘛!”
会喊她晴儿的人肯定交情不浅,像她家都连名带姓的叫人,根本没有所谓的小名或昵称。
“只是朋友吗?”她果真忘了他,在他念念不忘的十年里。郑夕问的眼底有抹苦涩。
“不然呢?你是我第几号的情人?”她半开玩笑的偷拿出“花名册”一瞄,里面记载的全是和她交往过的男人名字和国籍。
没有?他不是其中一个。于弄晴松了一口气,但是怪异感仍在。
“你真的忘了我。”他说得落寞,旁人听不出他伪装的坚强。
可丁弄晴听得出来。“我们很熟吗?”
“我叫郑夕问,你没有一点印象吗?”她和记忆中一样美……不,是更美了,而且多了妩媚。
“就是郑夕问嘛!罢才季妈妈介绍过。”她朝季太太和善的一笑,突然,一个影像一闪而过,她诧讶地滑了笔一指,“你……你是那个郑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