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一点,她是东方霸的继承人,即使她不是长女,道上的人从不敢轻忽她。
同时,她也是烈火讨债暨资讯企业公司的头头,年方十九的她可非凭“祖荫”打下基础,过人的机智和出类拔萃的好身手使她立於危峻之巅,睥视脚底下畏畏缩缩的人群。
讨债公司是刚解散烈火帮时,为了给底下的兄弟谋生而设,大夥靠著老本事替人讨债,成果还算辉煌,不比收保护费差,所以就这么继续挟黑帮馀威行“天理”、“正义”。
东方沙沙是天才中的天才,十四岁就懂得拉拢人心扩展个人势力,三教九流都有她的生死至交,玩起命来比谁都疯,耀眼得宛如一株烈火中的玫瑰,无人敢去碰触。
十六岁那年正式请她父亲“退休”安养天年,在讨债公司下增添了一资讯部门,意即是贩售机密,只要价钱谈得拢,美国总统一天拉几次屎都可以呈至买主手上。
当全省,甚至渐渐发展到欧美一带,上百家分号自然成了企业,大部份班底……呃,员工全是前烈火帮成员,只有少部份资讯人才是由她个人关系引进,他们的主业仍在於帮忙讨债。
不过,最赚钱的是“资讯”,因为此乃无本生意,不用抽成、不用纳税,是属於见不得光的投机事业,一切交易在网上进行,先汇款再传送资料。
一物不二卖是信用保证,价高者得,生意之蒸蒸日上,叫同行眼红的想一杯羹,只是没人敢开罪烈火玫瑰,吃味在心里头罢了。
“小心呀!女儿,唐朝的兵马俑……”三百多万由黑市半买半送A来的。
“爸,是秦朝的兵马俑啦!”觉得丢脸的十岁男孩以英语讲义覆面。
“闭嘴,东方取巧,你敢纠正老子,唐朝和秦朝还不是一样都是古人。”东方霸反手一取,一本半新不旧的英汉辞典直线飞去。
哀嚎声凄凄,小小的人影赶紧往沙发椅后藏,免得再次成为出气筒会长不大。
“不要迁怒发育不全的小表,你在玩什么把戏别以为我不清楚。”死老头想摆弄她,简直是异想天开。
我哪有发育不全,人家今年才十岁呐!东方取巧吐吐舌头,将小身子藏好。
“老子骂儿子干你屁事,我是一时手气不顺嘛!下回定扳回一城。”他豪气万分的拍拍胸脯。
“还有下回?”东方沙沙怒眉掀得山般高,白玉掌心往透明玻璃桌面一击。
“你真粗野,这张桌子不便宜。”东方霸不在乎的一瞄,剥剥的碎裂声正好呼应著由中央向四方散去的裂缝。
她冷哼地一踢,脆弱的桌子当场碎成玻璃片。“再给我打马虎眼试试。”
他轻笑一声。“我输了你再去赢回来不就好了,干么气得要拆房子。”
“你说得轻松,请问你把我的终身大事输给谁?”她双手环胸,天生的威严自然而然的流露。
彷佛是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她随便一个站姿都能让人感受那浑身散发的压迫感,压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但不包括见惯大风大浪的东方霸。
“你怕赢不了『十方阎王』吗?”他对自己的女儿有十足的信心。
“老头,这一招早八百年前就不管用了,自己踢翻的尿桶自己收拾,我不会去沾得一身臭。”谁理他死活。
世道变了,卖女还“债”不流行,翻了尿壶就别嫌腥,自作自受。
真是的,这么聪明干么。“老子有难你就该出头,不然我何必养你。”
“少来讨恩论情,反正你有三个女儿,蛇郎君哪会在乎是哪一个。”没道理老是“老三”吃亏。
中国神话是如此,美女与野兽的童话版亦是这般,难道“老三”是生来受苦,活该被牺牲呀!她偏要颠覆传统。
“可人家指定你为筹码,我也没办法。”东方霸故意推卸“失败”的责任。
冷笑不已的东方沙沙将母亲请到一旁,一手拎起父亲的前襟。“有人逼你赌吗?白朗宁还是红星,一颗子弹就让昔日的霸王龙臣服,你也太不济了吧?”
“你……不孝、不孝,早知道你长大会这么杵逆,老子在你出生时就先掐死你。”他一脸悔不当初的狠瞪著,一口气随她吊著。
他退休了,不玩枪。
“过去的前尘往事提了伤心,你给我老实招来,人家给你多少好处?”千金难买早知道。
“呃!这……”难得有羞惭之色的东方霸抹抹脸,欲言又止的闪烁著眼神。
“老头子,你该不会真输给个小辈吧!”瞧他老脸皮一阵青一阵白。
“谁说的,我是坐错了方位才失了手气,不然准赢得他落花流水。”当天黄历上写明:东方不利,煞虎,而他生肖正好属虎,所以……
是方位的煞气害他输牌。
“是你输得淅沥哗啦,没本钱还拿女儿当筹码,用烈火玫瑰四个字骗吃骗喝,是不是?”输“人”还敢大言不惭。
突来的碎裂声让东方霸弹了一下。“我的兵马俑……”碎得好模糊。
养了三个女儿没一个正常,是老天在笑话他少年风流,作践了太多女人的报应?
老大东方婉婉生性秉良,可惜对妹妹唯命是从,空长著一副我见犹怜的清灵仙子样却没有主见,凡事被人牵著鼻子走,什么尊师重道她不懂,孝顺父母没听过,妹妹最伟大。
而那个妹妹就是眼前的小泼辣。
老二东方柔柔是个花痴型美女,只要提供她长相出色的男货,她可以不要父母,不顾礼义廉耻地为那男人拚死拚活,在所不惜。
当然,敢以男人为诱因来驱使姊姊为自己卖命,除了生性乖张的三丫头舍其谁呢!她是三人中最不受管束的一抹火灵。
最小的男孩,也是东方家唯一的男丁取巧是家中最没份量的一员,因为上头有个光芒四射的三姊,他被忽略是正常的事,不想挨揍就得机伶些,家里有两座活动火山揍人很痛。
“别在我耳边鬼吼鬼叫,给你三天摆平这件事,否则……嘿!我会让你见识什么叫不孝。”手一松,她威胁地轻拍父亲肩膀。
不轻不重,东方霸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丫头,你想害我背信吗?”
“不讲信用是现今黑帮走向,节哀顺变吧!你老了。”信用破产的人是他不是她,桥与河不相干。
“你……”气恼的东方霸抖著手一指,要训人找不到适当字眼。
东方沙沙露出同情的神色摇晃著脑袋。“帕金森氏症还是老年痴呆症,小心中风呀!老爸。”、眼一横,他没好气的握拳一挥。“滚滚滚,养女不孝、养女不孝……”
她当真扭头往大门口走去,根本不理会傻眼的双亲和“改行”当佣人的昔日“兄弟”,走得大摇大摆还一脚踩过半坏的灯罩。
“你给我回来,你要去哪里?”他随便说说而已,她还真走了。
东方沙沙扬起一手摆摆算是再见。“不孝女要去A钱了,你老自个保重,记得吃降血压的药。”
“降血压的药……什么,东方沙沙,你在诅咒老子生病呀!我今天非揍你一顿……”追人的东方霸脚程不慢。
可惜老姜快不过野火,等他追出来的时候,只看见红色小点消失在围墙的那头,连车声都听不见。
“老爸真是太笨了,居然敢去惹三姊发火,我一定会当孤儿的。”
只觉好笑的方铃兰搂著儿子肩头亲亲他。“别让你爸爸听到,不然你有苦头吃了。”
“我是最可怜的小孩,老爸是流氓,姊姊是要债的……啊——”他惨了。
“小表,你敢碰我老婆。”有气无处发的老男人一把丢开儿子,气呼呼地抱老婆上楼“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