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莎,咱们以后再少吃一点,免得被人家嫌。”顶多叫自个儿的爱人亲自送来喂她。
米虫嘛!能不动手就赖著装死,反正有人会心疼。
向虹儿傻傻的一点头,“好。”
“好什么好,你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她故意耍我们的。”果真是书读多了会变笨。
“上帝为鉴,我怎么会欺骗相亲相爱的姊妹呢!”左芊芊抚著胸口状似受到侮篾。
“谁跟你相亲相爱,我才不屑同流合污,你……”世纪大骗子。
“噢,你们都在这里呀!玛丽亚修女、玛丽安修女、玛丽莎修女。”
熟悉的声音让三人都想叹息。
“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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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莲娜笑咪咪的走近她好不容易拐来的三位修女,一个爱唱歌,一个拚命赚钱存旅游基金,一个爱看书,她各投其所好的放下一点饵,结果个个兴匆匆的抢著要当修女。
多好呀,整个修道院一下子就热络了起来,既可添点人气又能增加经费收入,终於她可以不用苦恼死后自己会上不了天堂了。
如果她们能不谈恋爱就更好了,一个个像春天到了纷纷发情……呃,上帝没听见吧!她的意思是患了恋爱症候群,三天两头就上演修女也脸红的画面,害她也想跟著去找个男人来爱。
哎哟!好羞人,希望上帝别见怪,她只是说说而已,她对主最坚贞了。
“玛丽亚,你能不能拜托夏先生少来院里走动,你晓得地上湿冷容易感冒。”艾莲娜保守的暗示。
笔意装听不懂的左芊芊伸了个懒腰,“下次我会要他带毛毯,谢谢院长的关心。”
有人听了她的话差点跌一跤,暗骂声,做作的女人。
“我……我……”艾莲娜一时词穷,尴尬地转移话题,“玛丽莎,看书呀,要不要我解释圣经给你听?”
她的和悦脸色让向虹儿害怕,该不会是卖苹果的巫婆又来拐她了吧?!“我要还书了。”
书一收好,她半步也不停留地往图书室方向跑去,速度之快没人敢说她运动量不足。
“呃,我还没和她聊上两句呢!她干么走那么快?”艾莲娜有点伤心。
聪明人敢留才怪。“好累喔!唱了一天的歌该让喉咙休息休息了。”
小米虫慵懒的起身。
“玛丽亚修女,你的服装能不能稍微……修改一下。”身材是很好,但不用穿露肩、中空又高开衩的修女服吧!太不伦不类。
“布料太多是不是?下次我把它改成露胸、露臀的皮制修女服。”左芊芊扬扬手道了声再见。
又是下次,她头好疼,怎么收个不安份的修女?“玛丽安,还是你最可取。”
“嘿……是吗?”因为她最会赚钱……是募捐啦!
“你在英国是否遇上了什么困扰,混小子莫斐斯为难你了?”她人是回来了,心却不知丢在哪里?
混小子?朱黛妮很想笑。“没事,这一趟出去很值得,英国人民……呃,相当有趣。”
人有趣,但对英国首都伦敦她仍然陌生,没机会去见识白金汉宫的卫兵交接,仅有的一次逛街也是走马看花,忙著生气和厘清自己的感情。
她的雄心壮志变小了,环游世界的梦想近在咫尺,她却只想著早日见到心爱的男人,太堕落了。
上帝的慈容在哭泣,而她的心满是思念,置於背后的泰晤士报被她快揉成一团,她想她的耐心维持不了几日,他要是再不出现,她也顾不得危不危险,非要去英国痛殴他不成。
心,在远扬。
艾莲娜挑高眉问:“你没碰上奇怪的事?”爱情本身就是一道百思不得其解的怪题目。
“不会啦!我很凶,谁敢来招惹我。”朱黛妮心虚得很,故意表现出开朗的样子好取信於艾莲娜。
她狐疑的一瞟,“我家侄子是不好相处,为人冷冰冰又老摆张冬天脸,没冻到你吧?”
“呃,院长,你很久没回去了对不对?”哪有姑姑这么损自己侄子,把他说得怪恐怖的。
“是有一段时间了,英国的矢车菊该开了。”艾莲娜的眼神陷入遥思中。
笔乡的一草一木都是最迷人的,她的初恋开始於花开,却也在花谢时结束,想想都唏吁。
奔放的年轻岁月啊!
“等等,你要去哪儿?”她的“儿”还卷半音,相当标准的北京腔。
“去培养文学气质,我觉得自己是个缺乏涵养的修女。”唉!可惜,只差一步就能摆月兑她。
“有位女士要找你,她来了好几回。”突然想起自己出现在此的目的,艾莲娜急忙出声一唤。
“谁?”如果有人要捐款她乐意接见,否则意兴阑珊。
“喏,站在橡树底下,穿一身套装的女士。”她一指,隐隐约约的身影立於远处。
朱黛妮眯起圆眼一看,突地瞠大,她好像……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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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好几趟,这回终於等到人了!杜月美的心里有著期待和不安,她不晓得第一句话该和女儿说什么,毕竟她是一位失职的母亲,没有尽心尽力的照顾女儿。
当年为了一时负气而签下离婚协议书,她一直很后悔地想回头,但是却拉不段只等著前夫来要求复合,等了又等等不到人,只好伤心的远离台湾。
在国外的这些早她最牵牵念念的就是他们父女俩,压抑著强烈的思念硬撑著不回国,总以为深爱她的丈夫迟早会低头,让骄傲主宰了她的心。
那封造成他们夫妻离异的告白信是她大学时期的助教所写,内容尽是缠绵的爱意和热切的追求攻势,不过日期是她念大二时,不知是谁恶作剧在事隔十多年才寄出。
或许是造化弄人,原本相爱的他们却因为一封信变成如今天人永隔,是要说他们爱得太深,眼里容不下一粒砂子,还是彼此爱得不够,所以结婚了十多年仍不能彼此信任?
两年前,她终於忍不住刻骨的想念回国一趟,谁知早已人去楼空,家也卖掉了。
后来向邻居们打探才知前夫已过世,而唯一的女儿下落不明,她心几乎碎了,哽咽地问明前夫墓地所在,没想夫妻再见面时竟是一抔黄土。
她不禁懊悔地想,若是当初两人有一方愿退让一步,他们不会走向这条错误的路,是固执和倔强害了他们。
接著她极力打听女儿的下落,由美国搬回台湾,并委任徵信社调查,终於在一个多月前有了消息,可得知女儿的近况令她是既惊喜又惶然,女儿怎么会当了修女?!
是父母的离异造成她对爱情的不信任吗?因此立志成为终身不婚的圣洁修女?
“妈,你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她也想当修女?
女儿的一句疑惑让杜月美心口一酸,她竟然问她来做什么。“我来看你。”
“我很好,倒是你看来瘦了一些。”小时候看了十几年了还看不厌呀!
对於母亲,她不能说不怨,父亲是男人难免要面子不肯向妻子认错,但是母亲却也负气的一走了之,完全忘了她才青春期的女儿需要她。
当初既然走得绝情就不要回头,现在才来惺惺作态何苦呢?逝者已回不来了。
她想,父亲是因为等不到母亲回来才放弃活下去的念头,不然他的公司每半年就做一次健康检查,没理由拖了一年到脑瘤末期才发现,要开刀也来不及了,瘤已在脑里破裂,损及脑干。
“是我来迟了,你……你当修女有特别含意吗?”想带女儿回家,可是必须先一尊重她的意愿。
她不想再当一次任性的母亲。
朱黛妮笑了笑,“你别想大多,我是因为要环游世界才来当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