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要,东方老爷都那么老了……”欲哭无泪正是沙秋柔此刻的写照。
“由不得你不要,你不是依约来履行婚事的吗?一女不事二夫是你刚才的坚持,难道你忘了?”
他咄咄逼人的语调让沙秋柔难以承受的跌地痛哭。
“我不要,呜……我要回家……”她不要嫁给老头子,她要荣华富贵也要个俊逸相公。
“只怕你回不去,你有船吗?”他肯定她是搭贼船而来。
她抽噎的一惊,“沙琳……沙琳娜会送……送我回去。”
“琳儿要留下当我的妻,你要嘛自个游回去,不然就只有当家父的小妾。”他毫不同情地嘲讽。
“她不可能……她不能留下,她是……”烈火,清风岛的女海盗。
“我说她会留下就会留下,而且会成为我的妻,今生惟一的挚爱。”东方无我说得斩钉截铁。
沙秋柔黯然心碎,她的庄主夫人梦成空,不甘心的恨意凝聚成报复心,她得不到幸福也要找个人陪葬,她不要再生活在烈火的阴影下。
“我不准!你的妻子应该是我,除了我,你谁都不许娶。”李珞难过得眼泛红,从来没人敢忤逆她的话。
什么挚爱,她才是他的妻,他的惟一所爱。
“公主的无理取闹真是丢尽皇上的脸,无耻得让人心寒。”东方无我不再宽言以待,该有人教教她。
“你说我无耻?”不敢置信的李珞捂着胸口,惊退了好几步。
“不只无耻而且低贱如烟花女子,不,你比花娘还叫人难以忍受,人家可是知书达礼,琴棋书画皆精通的才女,敢问公主除了身份之外,还有什么才能值得向人夸耀的?”凤女不如野雀。
“我……我会……”绞尽脑汁,她想不出夫子和女官曾教授过什么女子典仪,求助的看看一旁的太监。
汗颜不已的陈公公低头不语,公主的确没什么可以拿出来见人的才艺,养尊处优的她只会使唤宫女、太监,生平连根针都没见过。
而持有太子手谕的侍卫们举棋不定,现在的情形是该动手了,命令中明确的指示若东方无我抗旨,必须由盛怒的公主下令方可行动。
但是眼前的情景他们找不到理由动手,公主根本是自个儿乱了手脚,忘了太子和四皇子的殷殷交代。
“娶妻当娶贤,至少要会理家,公主既无淑又不懂持家之道,东方家乃先帝御赐的‘武林第一家’,我常年行走在外怎能放心将家计交付你手中,岂不坏了御赐的美名?况且将心比心,你愿嫁个无才无德的庸夫为妻吗?即使他富可敌国、家财万贯。”
李珞不甘心放弃,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人家可以学嘛!我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你要让我。”
“好,你把这本帐簿从头到尾的核计一遍,不得有错。”他命人取来一本陈旧的帐簿交给她。
“嗄?!”她当场愣住了,心头顿感沉重地咬咬唇。
“做不到就给我离开,绝不勉强。”一说完,他掉头就走毫不迟疑。
不是点头也不是摇头,侍卫的手一紧一松地下不了决定,他们到底该不该杀东方无我?
***
“公主,你被东方无我骗了。”
海贼的一贯理念是: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
希望落空的沙秋柔将报仇的计划打到李珞身上,希望利用她的身份来为自己出一口气,并可一举两得除掉一个长年笼罩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阴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得不到如意郎君就夺权吧!清风岛的财宝够她挥霍一生,所有人都得惟惟诺诺地对她必恭必敬,听从她的命令行事。
反正沙琳娜从未当她是姐妹,她也用不着顾及情份,心狠手辣是海盗一贯的作风,她不过是沿袭传统而已。
要成为一岛之主就必须先铲除眼前的障碍,以她的能力是办不到,但是公主可有用多了,调兵遣将易如反掌。
“我被骗了?你给我说清楚。”随手丢弃看也看不懂的帐簿,李珞无精打采地托着腮。
“不瞒公主,东方大哥口中惟一的妻正是舍妹,她才是和他有婚约的正牌未婚妻。”
“什么?!”李珞心神一振地怒拍椅子扶手。
“舍妹向来精于勾魂之术,不少英雄豪杰都拜倒在她那双魔魅的眼中,我想东方大哥八成也着了她的道。”她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似怕人听到。
“那要怎么办?我初见她时就觉得妖邪,哪有人生得一双紫眼。”没啥心机李珞忘了自己方才命人怒掴沙秋柔好几掌,她不该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好心眼。
“你想得到东方大哥就得分开他们两人,不然她会勾得他神魂颠倒,眼中只容得下她一人。”妖邪?她的确是海妖转世。
她惶惶然地睁大眼,“我能怎么做,派人把她绑走吗?”
“行不通的,舍妹武功高强,寻常人是无法近她的身,不过……”沙秋柔狡舍地故弄玄虚。
“不过什么你快说,别吊我胃口。”没瞧见她满心焦急吗?
沙秋柔故意探探四周,一副不可告人的姿态放轻声音,“你晓得皇榜上缉拿的女海盗烈火是谁吗?”
“女海盗?”李珞想了一下忽地大叫,“你是说她就是……”
“嘘!小声点,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偷偷告诉你,她手段残忍得连亲手足都不放过。”沙秋柔一脸哀戚的道。
“真的?!”太可怕了,那女人居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贼寇。“我要去告诉东方哥哥,让他把她抓起来绳之以法。”
天真。“你忘了她会勾魂之术,东方大哥就算知道了也早被她迷得心智不清、不辨是非了。”
“说的也对。”李珞搓搓面颊想着,“干脆我把这件事通知二皇兄,由他派兵来逮捕女海贼。”
“对对对,这样最好,让她插翅也难逃层层重兵。”沙秋柔一时忘形地高呼出声,引起李珞的怀疑。
“你干么这么兴奋?莫非你有什么不良企图?”太古怪了。
沙秋柔一惊,连忙压下心头的雀跃装出哀伤。“大义灭亲也是出自不得已,我没法子漠视她丧尽天良的屠杀无辜百姓。”
“屠……屠杀……”心口一颤,李珞害怕的红了眼。
不消多久,此消息如火如荼的传回京城,正愁没借口出手的太子李瑛连夜发出手谕,命令水师提督缉捕海盗烈火,窝藏者一并受罪。
海,怒吼着。
狂风奔啸。
一场尔虞我诈的宫廷斗争就此展开,而身陷其中的两人犹不自知,依然自得的我行我素。
***
“歌,什么叫妻子?”
“笨,妻子都不知道,就是人家的娘子。”也就是老婆。瞧,他多聪明。
娘子?她更是听不懂。“妻子要做什么?”
“你是猪呀!当然是陪男人睡觉。”就像他娘和她娘一样要陪爹睡在一起。
正要因他怒骂痴憨小娘子而出手扁人的萧三月闻言顿时拐了一下脚,痛得让原先跛的脚更跛了。
“只要睡觉就好吗?那小女圭女圭从哪里来?”她好喜欢山脚下大娘的小孙女,白白净净地好好捏哦!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去和大叔睡睡看,看他把小女圭女圭往哪里塞。”他又没有跟“妻子”睡过。
差点吐血的大熊……呃,大叔萧三月叹了一口气,再次哀怨他的“遇人不淑”,白花花的银子扔得太不值得了。
“不好吧!他会凶我,老说我总爱睡他上面。”
多暧昧的话,只会让人脸红心躁。
这些日子来三人同睡在一张竹编的大床上,沙婉儿的睡癖差,一睡就滚来滚去,最后滚到睡在外缘的萧三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