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正要戳向她额头的手一讪,“小五——”
“不逼你了,我去开解开解准二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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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你要继续闹别扭吗?”
被人猛一拍,解云月吓得跳起身来,头顶撞到突出的横木,闷哼一声直瞪著好友兼未来小泵,两手交换地揉揉痛处。
“你是鬼呀!”
“做错事千万不要心虚,以后会被我老哥克得死死的。”真是个大没胆。
云月的外表和名字完全不符,粗枝大叶的她有一副模特儿的高挑身材,足足高鸢虹恋十五公分,差不多一七五公分左右。
她和鸢虹恋一样中学毕业就未上大学,投身模特儿行列快两年了,在洋人的世界毫不逊色,尤其是她的东方脸孔,带动一股东方热。
追求者众,常令鸢尔商吃味不已,生怕一个没看牢就丢了老婆。
“虹虹,你是玩我还是玩你二哥,谁不知你是表面清纯,内心邪恶。”解云月的手还搁在头顶细揉。
鸢虹恋故作无知地说:“你说得好严重哦!那个老公要不要?”
“他呀!哼,叫他哪边凉快哪边待,人家现在可抢手得很,我怕被人砍。”她说得满嘴酸。
自己的未婚夫和自家大姊搞在一起,她气到心痛盲了眼,忘了大姊的为人卑鄙到极点。
等静下心想想真不值,至少一人踹他们一脚,才能出口怨气。
“怎么,我昨晚念了一夜经,敲不醒你的猪脑袋。”害她跟著失眠,人有些恍惚。
“死女人,你好意思说,不帮著我骂你二哥出气,拚命在我耳朵边灌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蚕宝贵都在里面吐丝成蛹了。”
人在气头上,佛祖下凡结善缘都不得其门而入,她哪听得进去。
“骂有何用,问题出在信任上面,你真相信我二哥会上你家的黑寡妇?”鸢虹恋淡淡地道。
“我……我怎么会知道,你不是常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感官动物,云夜长得又不丑。”
即使多年后认祖归宗,她仍不谅解父亲辜负她母亲而别娶,造成母亲终身背负破坏人家婚姻的罪名。
眉微微一挑,鸢虹恋有些惭愧。“你明知道我坏嘛!这些危言耸听的胡言进不得耳。”
“是吗?”
“二哥对你的深情天地可表,你想平白见设计你们的人在背后大笑?”
“月儿,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是你大姊耍下流手段要使你误解。”
倏然窜出的男音,害原本已平静思考的解云月再度吓了一跳,头顶再次撞上同根横出的枫木,痛得她直呼。
“你们兄妹是鬼来投胎呀!存心要我脑袋开花才甘心。”哦!痛。
鸢尔商连忙赔罪,轻揉她的头。“对不起,我忘了你胆子小。”
“谁胆子小来著,你根本就是想害我变白痴,好成全你和云夜双宿双飞。”她最恨人家挑她的痛脚踩。
胆小犯法吗?她了不起胆汁分泌较少而已。
“傻瓜,她拿什么跟你比。”他将解云月搂进怀中,“我只爱你一人。”低头热切地吻住她的唇。
轻轻叹息,鸢虹恋转身走开,朝来时路仰望天空。
她总觉得空虚,好像心的一角被封闭,所以她不停地寻找,寻找一个模糊的答案,因此她旅行。
“我的心在哪里?”她问苍天,也问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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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她过得很自由,你该放心吧!”一位身著古代侍僮服饰模样的黑影如此说。
“可是她的心尚未找到真正的自由,我走不开。”他是爱她的,在千年以前。
“少爷,你已经不欠她了。”
“情债难还,只愿我的今生能善待她。”他轻喟地望著她的背影。
“是你想不开才是。”小侍僮在一旁嘀咕。
两道黑影如来时一般,消失在朗朗晴日下。
第二章
加拿大的枫叶,枫树下的女孩,那张二十年不曾退出梦境的容貌竟然真的存在,不再是梦。
画面上不断重复的影像投射在超大立体萤幕上,栩栩如生地似在眼前,仿佛手一触模就能化解她眼底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轻愁。
她笑得不够真实,好像一心茹素的蜘蛛不得不以蚊虫果月复,那份苦恼叫他心疼。
龙翼坐在黑暗的视听室一整天,视线只跟著她。
年幼在龙门受的训练,几天不吃不喝是常事,他并不觉得饥饿,空乏的是他一颗沉寂的心。
他是认识她的,只是他忘了。
“喂!兄弟,你入定了吗?”方羽朝他背后一击,打醒他的一时失神。
“错,小羽毛,他是中邪。”风向天慵懒地往龙翼身侧一坐,笑中有精干之光。
“死疯子,你客气些,不要学那两个娘儿们的口气。”越来越令人讨厌。
风向天无所谓的拨拨额前落发。“小心,龙家的女儿耳朵装了雷达,可得罪不了。”
“去,少吓我。”口中说不怕,闪烁不定的眼仍提防小人的行径无所不在。
他不是怕,而是没必要找麻烦,火焰女情归海盗男,大家应该松一口气,不是还要处处防备她惹事的本领。
即使她真的很恐怖。
“两位,今天真有闲情逸致,来到我的堡中作客。”龙翼带笑的神采有一抹戾色。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已了然,因此不悦。
“本来雷刚也要凑一脚,咱们好筑座方城,偏偏龙之谷有事走不开,他忙著数法郎。”
“是吗?两大护法,最近马克贬值,该不是来捞两票英磅走人吧!”睁眼尽说风马牛的无聊事。
方羽吊儿郎当地一脚放在椅上装帅,“兄弟最近闹穷,你不介意的话……”
“难看。”
风向天脚一拐,勾倒他脚下的椅子,十分不屑他的小丑要钱法,太丢脸了。
四大护法风、雨、雷、电各有管辖的地域,平日忙得鲜少碰面,仅以卫星画面互通讯息,原本他们大多在欧洲地区活动,近几年才接掌一些亚洲事务。
风向天本来的管辖应是在西班牙,但是自从掌理亚洲地区的烟、霞、云、雾陪龙三小姐去了唐朝,他的责任多了三分之一的亚洲事务,因此常年来往欧、亚两地。
雷刚仍驻守在法国巴黎的龙之谷,将龙门势力更扩展至周边各国,深入民间。
方羽的驻地在德国近荷兰及比利时的波昂,目前一切稳定成长,没有人敢兴风作浪。
龙翼这个电护法安稳地在伦敦街上赏雾,在此地龙门分堂不仅保护了华人,堂内收入更是首屈一指,难怪有人要来……“分赃”。
“说吧!请挑顺耳的话题。”
纵使在黑暗中,风向天和方羽仍能从他压沉的语气中听出一丝火药味。
“纯粹是关心,绝不是来看笑话……哎!谁踢我……”方羽抱著脚在原地跳。
笨蛋!脑子没装点智慧。“我们是来为兄弟分忧解劳,生怕你累出一头白发。”
“本是同门,这次算计了我,下次不知轮到谁。向天你是聪明人。”龙翼略带笑意地提醒。
风向天怔了片刻,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一个公主狡猾成精,一团火焰烈得灼人,我们能逃到哪去?”他是认命了。
经他这么一说,龙翼感到头痛。
龙家女儿嫁人仍不守“妇道”,在丈夫的纵容下更加无法无天,存心要把他们玩到筋疲力尽方肯罢休。
眼下连感情事都想插上一手,叫他如何不头疼。
“哪个主子要你来探口风?”
风向天笑笑地日道:“唯恐天下不乱的那一个。”
“喔,是宝儿倒好处理。”她的神经线尚不比细发。
中国有句俗语,说人人到,说鬼鬼到。
只见那个好处理的龙宝妮一脚踢破视听室的大门,非常不小心地砸了放影带,一手推倒整排影带架,再抱歉地说句好黑,然后踩过某人的脚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