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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眼惑龙 第22页

作者:寄秋

“你说我是太监……”吴东权气得直发抖,右手放在剑柄上欲抽出。

千里迢迢由皇城运来百车将土御寒的冬衣,他受到的不是列队欢迎而是无礼对待,难道是晓得他把冬衣内的棉絮换成较差的棉团吗?

“太监爱传话嘛!而且像个女人似的叽叽喳喳,一天不东家长西家短就难受得要命。”王大海嗓门大得全营弟兄都听得见。

吴东权的头顶快冒烟了,“我非叫将军办你不可,你太放肆了。”

“放肆的人是你,舅舅,军营中讲求纪律不讲裙带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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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破邪怎么也没想到押送冬衣的人会是吴东权,是阎王点召吗?特来送死。

虽然两人不是十分亲近,但看在母亲疼弟的份上,他不想有个万一,作恶多端该交给王法处置,而不是以江湖方式做个结束。

办是一定会办,不过他得知会一声远在皇城的娘亲,让她心里先有底才不致伤心过度,儿子办娘舅毕竟是件大事。

食君之禄,忧君之事,先有忠,才有孝,自古忠孝两难全,他不能任由九十六条人命无故惨死。

本来舅舅可以多活些时日,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来送冬衣,莫非老天开眼了,要霓儿在十年后手刃仇人,告慰亡故的亲人?

他能瞒多久呢?还是直接抓人来正法?霓儿肯定不谅解。

而向来娇生惯养的莲姬居然也在随行之列,实在大出他意料之外,一波波的冲击教他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排解。

最重要的是他好不容易获得霓儿点头允婚,若是她无意间得知他有未婚妻,这件喜事恐生事变地变成丧事,只是死的不晓得是谁。

头疼呀,为何麻烦事全凑在一堆?是嫌他军旅生活过得太顺畅,故意洒些波折来考验人性?

他真想把所有人塞回马车送走,冬衣不要也没关系,反正去年的还可以再穿。

“破邪甥儿,这是你和舅舅说话的口气吗?”吴东权以长辈的态度教训道。

“你我皆着军服,在军营中只有阶级没有辈分,你该称我一声将军。”单破邪刻意表现冷淡,不想让他以为自己有特权,军队中讲求的是一丝不苟的纪律,绝非趋炎附势。

吴东权讪笑地眯起眼,“好大的架子呀!单、将、军。”

“吴统领言重了,你送冬衣一路辛苦了,我代所有士兵向你致意。”单破邪客套而生疏地颔首。

“是哟!我是挺辛苦的,远道而来没杯水喝还受奚落,早知道就不自动请缨赴边城了。”自家井水尽往外流。

“你亲自领军?”不好,他该不会动起冬衣的主意吧?

“当然,我来探望亲外甥嘛,谁知人家不领情。”拉拢是其次,首件是油水够丰。

他在各府各县可是又吃又喝又有得拿,占着镇国公主的光,私底下要了不少宝贝,以公主的名义谁敢不给,个个乖巧地割心割肺来进献。

不过公主毫不知情,她舟车劳顿,一到驿馆倒头就休息,自大的不理事,以为每个人都捧她上天是出自真心。

若非她威赫的身分令人却步,他老早拉她到草丛边上了她,哪容得了她趾高气昂,呼来唤去地不把人当人看,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刁蛮千金他见多了,自有一套应付手段。

“陈副将,你为人细心,去点点冬衣齐不齐,可别让士兵挨冷受冻难过冬。”

“是的,将军。”原来将军也怀疑有人做手脚。

陈威庆幸可以月兑离即将洒满火药的正厅,这下一点燃会炸死不少人。

吴东权心虚的火大一发。“你是什么意思,怕我偷工减料还是藏私自用?”

“你误解了,依照正常程序该先点算才能发给公文,不然吴统领拿什么证明冬衣已送抵边城呢?”一切照规矩,单破邪说得令人无从反驳。

“舅舅会骗外甥吗?你也未免太小题大做,随随便便签上名不就得了。”他嘟哝的发出不平之声。

心中有鬼的人必然眼神不定,他不敢直视单破邪,怕被精明的利眼看穿他的心慌,急忙以先声夺人的气势取得上风。

殊不知他的遮掩动作反而更加令人生疑,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就是因为是亲娘舅才要避嫌,以免落人口实。”

单破邪公正的态度让他气结。

山不转路转,窗子掀了找山来挡。“不提甥舅,公主来了老半天了,总该放下些原则。”

他就不相信镇国公主这从皇城来看未婚夫会不受感动,除非是铁石心肠。

“你不该带她来。”只会坏事。

“你在说什么鬼话?一个娇滴滴、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不畏路途艰辛而来,你只有这一句话吗?”真是无情。

“你也不该来。”他将两面为难。

“你在暗示玄机吗?我该不该来应由圣上定夺,不是你这个浑小子。”吴东权气得指着他鼻头大骂。

“喂喂喂!对我们将军客气些,不然拿你犯上来办。”看不过去的王大海往前一跳挥着拳头。

“反了反了,我是受君命押送军用物品,不是来受气的。”可恶,这群不长眼的小子,存心找他麻烦。

“谁理你,圣上与将军亲还是和你亲,搞不清楚状况。”人家可是正统皇族血脉。

“王副将,少说两句。”至少是他的亲娘舅,好歹在士兵前留点面子。

“是。”不说就不说嘛!太嚣张的人肯定早死。

单破邪的皇室身分一直令吴东权眼红,不管他怎么凭藉其姊的裙带往上攀,最高的官位也只是个三品的小统领,不像有人一出生就注定大富大贵,不费吹灰之力即封将立侯,领兵百万。

本以为小外甥会提携他一二,轻轻松松让他当个凉官领乾俸,受皇恩龙幸封将封侯,最少赏个官邸显显威风嘛!

谁晓得这小子和他老子一样不通气,死脑筋的戍守边城不回皇城,害他想找个人引见天颜都不成,高不成低不就地混个三流官当当。

“你可神气了,有圣上撑腰还有公主下嫁……咦?公主人呢?”他的靠山呀!

王大海大笑的说:“她早走了,说是累了要休息。”

“她怎么没告诉我一声。”吴东权懊恼万分,尽彼着怕东窗事发忘了保命符。

“你只顾着和将军研究军纪问题,所以她气呼呼地往内室走去。”看来气得不轻。

“内室?!”糟了。

发出声音的单破邪和来报的陈威撞个正着,陈威一脸遗憾地拿件划破的冬衣露出里面的填充物。

“将军,这样的冬衣会冻死所有边城的士兵。”丧尽天良呀!拿人命来开玩笑。

“吴统领”单破邪痛心的一喊,谁也救不了他。

“这……”吴东权在思索该如何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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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气炸的凌莲姬臭着一张脸,身后十数个侍女吊着心尾随着,并小心不让她被推倒的花盆砸伤了脚,她正在盛怒中,最好别惹她。

她气的不是吴统颌的自私忽略,而是她明明那么大的人就在眼前,破邪表哥竟然视若无睹地末先打个招呼安顿她,反而当着她的面讨论起冬衣的问题来。

士兵有没有衣服穿根本不重要,她的不受重视才令人气愤,堂堂的镇国公主竟比不上一堆死冬衣。

她绝不允许他继续漠视她,她要所有人都把她放在第一位,不准分心地只专注于她,并且要他立即回到皇城与她成亲,永远不涉足这个又臭又脏的边远小镇。

突然看见前方有个女人,凌莲姬更加气恼的一喝,“你,过来。”

谁这么无礼?

正在树下打坐运息的褚姁霓不予理会,她的世界是一片银白色,人若靠得太近只有冻伤的份,可惜有人不知情,非要将满腔怒意迁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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