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吓了一跳的安抚她,“小姐别生气!伤了千金之手奴婢可吃罪不起。”
她不过是一株小小的春天草而已。
“你很怕我?”
“小姐是主,奴婢是下人,岂有不怕之理。”怕她一个不顺心就拿自己出气。
“怕怕怕,我有三头六臂还是吃人老虎,你这根小草还不够塞我牙缝呢!”她就不懂一干侍女干么害怕。
好嘛,她承认自己有一点点坏脾气,平时老爱拿她们来练靶子,可是旧的东西本来就要扔掉,留着多占空间,她看了也心烦。
上回把那个叫燕儿的侍女打伤,她还不是命人送银子去补偿,有什么好埋怨的!
也不瞧瞧她的玉手伤得多严重,贵为镇国公之女的血可是珍贵无比,一滴都不能外流,何况她最怕疼了,哭得她眼睛都肿了。
“小姐说得是,春草是微不足道,你别气坏了身子。”春草连忙陪笑地轻揉她雪白的肩头。
为什么没人了解她呢?“边城的战况吃紧吗?赏个中秋月总挪得出空档吧!”
“如今是太平盛世,没听见外边有何消息传来,小姐何不修书一封邀请未来姑爷回皇城赏月呢?”
“我才不要厚着脸皮写信给他,破邪表哥该识趣的回来探我才是。”她心高气傲地不屑此提议。
哪有女孩家主动示好之意?这门亲事老早就订下了,他打算蹉跎至几时?难不成要她等一辈子,直到发霜齿摇?
好歹她受封为镇国公主,身分不比一般闺阁千金,能娶到她是他的福气,还用得着她去讨好、奉承吗?
若他再迟迟不归,她就入宫面圣请御天表哥下道圣旨把人调回皇城,择期完婚不许驻扎边城,好好地当个安乐侯宠她一生。
“小姐所言甚是,但……”小姐的心态再不修正,这辈子甭想出阁了。
“有话直说别给我吞吞吐吐的,你知道我最讨厌话说一半的人。”凌莲姬不高兴地以琴板拍她一下。
吃疼的春草不敢喊出声,“未来姑爷乃是镇守边城的威武大将军,你想他能擅离岗位吗?”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小姐的刁蛮任性谁受得了,就算修了书也未必请得动人,还妄想将军会贪她的美色和权势,他本身就是一方将领,皇上的亲堂弟,论理比她重要得多。
可是为了小命着想,这些话心底搁着无妨,出了口便是一场浩劫。
“为什么不可能?现在又不打仗。”她自私的说道,毫不顾虑边防的安全与否。
春草叹了一口气,“莫非小姐忘了先皇那场战役?”
“有关系吗?”那时她还小,不清楚。
“将领未经皇命私自回宫有叛乱之嫌,轻者违纪送入大牢,重者满门抄斩,无一幸免,这是小姐希望的结局吗?”因私情而动大局。
“你故意吓唬我的吧!哪有那么严重,又不是敌人杀了过来。”她才不信呢!
回皇城过节是人之常情,法理之外还讲究人情,就算他们堂兄弟不是很亲近,但源出于同一脉,应不至于痛下杀手,赶尽杀绝。
前些日子她随娘亲入宫,皇上表哥还称赞破邪表哥戍守边城有功,有意赏赐些黄金布帛。
要不是她及时拦阻,五、六名舞娘就送往边城为他小妾,凭她镇国公主的封号,岂能容许这些狐狸精去魅惑她的未来夫婿,她可没这等大度量。
他这一辈子只能有她这一个妻子,其他就别奢望了,她不会允许旁人来分享夫君的专宠。
“春草说得一点都没错,擅离职守可是大罪,你太不懂事了。”凤羽公主偕同夫君姗姗而来。
“娘,你怎么跟她一个鼻孔出气,人家可是你的宝贝女儿耶。”凌莲姬噘着嘴撒娇,十足的孩子气。
真是长不大的娃儿。“你的脾气要改改,不要老端着皇室宗亲的架子。”
“人家才没有呢!爹总说我最乖了,对不对?爹。”她找了靠山,不承认仗势欺人。
微露苦笑的镇国公凌天罡宠溺地揉揉她的头,“要是你能收收性子就更完美了,我才貌双全的小鲍主。”
“讨厌啦!你们都欺负我,人家不理人了。”她发起脾气地转过身。
凤羽公主温柔的朝夫婿笑笑,女儿的骄纵和盛气凌人全是他们夫妻俩过度宠溺而来,难月兑其咎。
想当年她带着长子、长女,以及甫月余的襁褓幼女陪夫君回乡省亲,在众人不在意的情况下,她的小飞羽教人偷走了。
当时出动大批官府的衙役部未能寻回,伤心之余自然努力地保全一子一女,极尽心力的呵护,不与外界有过多的接触。
没想到多年后会有意料不到的发展。子隽个性内向,不喜与人交谈,一天到晚浸婬在书堆中不问世事,见有生人来访立即遁入书中,久久不愿出门见客。
小他一岁的莲姬则是飞扬跋扈,从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只关心自己,动不动就使小性子,明明有错却抵死不认,一心当所有人都在欺她。
唉!即使她贵为凤羽公主,当朝圣上的亲姑姑,然而一个母亲的心总是偏袒女儿,无法公正地教她是与非,以致养成莲姬目中无人的个性。
“莲姬,你连娘都不理,她可是会难过哦!”一生颠簸的凌天罡十分珍惜眼前的幸福。
因为这是负了一个女人的真心换来的。
“人家也会难过啊!爹都不心疼我。”凌莲姬难过得想摔花瓶。
他笑了笑,“你和你娘都是爹的心头肉,我一样心疼。”
“不要,你要多爱我一点,反正娘还有大哥可以疼她。”她要所有人把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
“贪心,将来你有夫君疼,别跟你娘抢爹了。”这孩子真是不像话,竟跟自个娘亲争起宠来。
说到夫君,凌莲姬的表情刷地一沉。“谁晓得他几时才肯死回来。”
“啐!女孩家别乱说话,哪有未嫁便先咒自己的夫婿,传出去教人笑话。”她的个性到底像谁。
“谁敢笑,我让皇上表哥砍了他的头。”她说得理所当然,好像皇上是她御用的刽子手。
“龙威虽大却也难堵攸攸众口,你真教我给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凌天罡不免感慨。
“爹——”
“好了,别再倨傲自大,我们正是为你的婚事而来。”她的终身大事不能再拖延了。
凌莲姬压下满月复的不悦问道:“他肯娶我了?”
“咳!原则上我和你舅娘商量过,山不来就你,你就去就山。”女儿的骄性他岂会不知。
“你要我去找他?!”她震惊得失了小姐风范,尖声地一扬。
“最近有一批冬衣要送往颐州,圣上准许你同行。”一路上有人护送他也安心。
“准许?!”她快气疯了。“边城是一片不毛之地,爹要女儿去受苦受罪吗?我不要。”
她无法忍受什么都没有的黄土地,只有一群臭男人和脏兮兮的战马。
凌天罡为之失笑。没见过世面的天真女儿。“颐州不是不毛之地,它和皇城一般热闹,有市集和小贩,来往商旅大江南北都有,有些情景皇城还瞧不着呢!”
“真的?”她被挑起一点兴趣了。
“爹曾带兵打过仗,那一带繁荣景致我是见识过,绝不会荒凉得寸草不生。”只是没镇国公府舒适。
毕竟是驻扎的军队,凡事要求简单、方便,不注重小节。
凌莲姬略显娇羞的面染绯色,“人家要用什么名义去见他嘛!”
“就说为舅娘送桂花糕好了。”他只能出此下策,总不能将个将军押回皇城拜堂成亲。
“等人家到了边关,桂花糕都长霉了,还能吃吗?”她很怀疑那个糕真有那么重要吗?由皇城送至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