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虽然嘴里不说,但心里定是不平静,胡思乱想地编排一堆莫须有的罪,好安在他头上。
为了稳定她迟疑、退缩的心,他只好下猛药先剔除身边对他有企图的女子。
“我不要,你明知……”
白震天不让她把话讲开,举起手一比,“别让自己难堪。”
“我……我了解了。”
几度欲开口的沈醉雪黯然神伤,落寞的背影叫人唏嘘,脚步浮飘的远离,脸庞有著可疑的两行珠泪滑落,可她故作坚强地熬下去。
人若多情必伤情,烛炬成灰心燃尽,她执著的是一场空荡荡的无情呀!
不甘的情绪衍生的一股妒意腐蚀了良心,她心中好恨。
可是恨又如何,她无能为力争回一份无望的爱,只能任其远扬,飘向天之涯、海之角。
凄凉无语。
她的……悲哀。
“好狠心,你在报复是不是?”
等人走远了,现出赖皮表情的白震天这才无所顾忌地揉揉腰,她的手劲不是虚软无力,而是扎扎实实的卯足了气力一拧。
不用翻衣一瞧,光凭想像就可以得知那块瘀青的面积,肯定整片后腰全是她的杰作。
女人的心是春天的风雨,时而晴来时而阴,突而西边下雨淋坏庄稼,忽而打雷刮风,吓得一窝小猪不吃女乃,挨著墙角直发抖。
表明态度她发火,暧昧不明乾吃醋,为了爱她得多体谅,女人天生就是一身酸水,偶尔发发味道不为过。
至少她没考虑整缸泼。
“你伤了一个爱你的人不觉惭愧还沾沾自喜,你真是个恶徒。”她冷静的说道。
就事论事不偏袒。
他狡猾的反问:“你的不信任伤了爱你的我,你不该愧疚吗?”
“要我道歉还是回房忏悔?”她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唉!你喔!注定要来消磨我的狂性,说句好听话来哄哄我不成吗?”他佯装痛心地摇摇头。
“蛇口佛心,佛口蛇心,你喜欢哪一种?”她微微勾唇一笑。
不可否认,他的果决是讨好了她善疑的心,纤柔文静的娴娜美人都能不动心地口出恶语,她还能无动於衷地给他脸色瞧吗?
一天天的相处,日久总会有了软心,开始相信他付出的真情意。
心一软,所有的坚持就慢慢疲惫,终於靠在他等候已久的胸膛,懒得不想再去思考,安安静静地当个受宠护的小女人。
赌场的事她大部分已交给赌技智囊团去发落,无事一身轻得叫人想偷闲,让过往净空,好好去爱一个人。
白震夭轻啄她的小甜唇。“只要由你的小口说出,我都爱听。”
“白大堡主,你很好伺候哦!不挑剔。”她弯起眉儿,一抚他的鬓发。
“要不要把婚礼提前,让宽厚的我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夫君?!”他不要她受人非议。
两情正浓时不免有些肌肤相亲,以他勤劳“播种”的情形来说,她可能等不到八月就身怀六甲,挺个大肚子拜堂成亲。
他是不在意流言,就怕她脸皮薄延迟迎娶的日子,又得一等再等才能拥有实质的她。
“豺狼自称是老实的水牛,你说我会不会以身相试?”他要是宽厚,天下无作恶犯科之徒。
他邪笑地一咬她粉女敕的玉耳。“早吃下肚子了,你还在怀疑什么。”
她的身和心只能属於他,没有二话。
“老是咬了我一身见不得人的痕迹,你很得意哦?”她娇嗔地埋怨著。
“我爱你嘛!会疼吗?”他怜惜地轻触她颈侧的一处瘀紫。
她一赧地盖住欢愉后的“证据”。“还好,抹了凉膏就消褪了许多。”
“秋儿,你后不后悔跟了我?”他知道自己的手段过於激烈了些。
“后悔也来不及,你那么跋扈又不讲理,简直像山寨主。”她眼底带著笑意地挪揄。
“是的,我的压寨夫人,我们接下来要行抢哪户人家,好给你买胭脂水粉取悦我。”为了她,他甘做土匪头。
“少往脸上贴金,除了八王爷府能榨出些油水外,我可是无娘家好凭靠的小丫鬟。”她自嘲的说道。
家早已不知散落何方,唯一较亲近的只有八王爷和诸位自幼相伴的姊妹。
以前会觉得遭遗弃,现在想来实在幼稚,若不是八王爷仁慈,说不定她此刻的情形更加悲惨,无米无粮四处行乞,目不识丁的沦为村野愚妇,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忙碌。
包甚之被卖入青楼为妓,过著暗无天日的送往迎来,不识情爱的可贵。
人要珍惜眼前的福分,她是聪明人,不该错放可能的幸福,人生就像一场赌局,她必须放大胆的下注,才有全赢的机会。
胆怯的人是没资格获得祝福。
“瞧你说得委屈,光是一个八王爷就够我抄家灭族了,我哪敢得罪‘息事’丫鬟。”他只会更加的宠爱。
不是畏惧权势,而是心之使然,想给予她世间最美好的一切,不惜代价。
“仗势欺人的事我做不来,不然三小姐不会一天到晚大祸小祸不断。”她倒是怀念起那种日夜奔波的生活。
虽累,却很有成就感。
“谁叫你精明能干,一出头就平事息灾,宠坏了赵缨。”他嫉妒那个女赌鬼早他拥有秋儿十年。
蓦地一笑的辛秋橙环搂著他的手臂,“没想到三小姐会和古珩凑成一对,真是出人意料。”
她以为小姐的家世至少要匹配王侯将相,不然也会是文人雅士,结果居然是始料未及的青楼常客,简直让人啼笑皆非。
不过,看得出来古珩是真心为小姐收了荒唐过往,一意地专注於难得的情分上,连采花楼的两大名妓都置之脑后,甘心成为王爷的东床快婿。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古老弟的‘义举’,吃肉时没忘了留一碗汤给我。”他好笑地谈论起一赌定终身。
她不以为意的一嘲,“蛇鼠一窝,你不怕他把我输给别人?”
白震天神色一正。“你的未来早已许了我,就算少了古老弟这媒介,我还是会在芸芸众生中寻到你,然后不择手段地夺掠在身边。”
“震天,你认真得叫我无处可躲,不爱你都不成。”她不经心地轻言一说。
“再说一遍。”他屏住呼吸地抓握她丰盈的双肩。
“嘎?!说什么?”她不记得说过哪些话,一时茫然地望著他。
“无处可躲的下一句,我听得很仔细,不许你耍赖。”他一急就显得霸道。
困惑的辛秋橙用心的回想她适才说过的每一句话,一抹酡红悄然地掩上粉腮,她记起了无心说出的真心话。
“秋儿,小声地说一遍,我不会笑话你的小心眼。”他放柔嗓音在她耳畔轻诱著。
她娇羞的一瞟。“人家说不出口嘛!”
“只有三个字,你跟著我的唇形念。”他无声地掀动嘴皮,说著我爱你。
“我……我……我……哎呀!你踩到人家的鞋面了啦!”疼死了,这个冒失鬼。
他沮丧地以掌抹脸,“哎呀和爱你音近意不同,你故意戏弄我。”
桀然一笑的辛秋橙安慰地踮起脚吻他的唇。“你明白我的心意,何必执意要言语表达。”
“因为没听你亲口言爱总是不踏实,心里老是空虚著怕失去你。”他拉下自尊地说著心中的恐惧。
“我的好夫君,一颗心全让你兜进怀里去,还有什么不放心。”她抛却女子礼教地坦然心意。
爱他,何需强抑扣扣相环的结,一剪子就了断纷乱。
“秋儿,你让我等了好久。”他满怀的深情溢於微泛波的黑瞳。
“迟到总比不到,你该庆幸我醒悟得早。”她难得俏皮地朝他眨眨眼。
他怜宠地一点她的鼻头,“淘气,还好我未到齿摇眼茫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