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野蛮人交谈徒费时间。
好霸道的男人!向青华起了玩心。“你脚踏的是八王爷府,好像猖狂了些。”
“我来带走自己的女人谁敢拦,大宋律法赋予我权利。”突地,他眉一紧,手臂传来疼痛感。
“说话斟酌点,别坏我名节。”下回得带根针,他的臂肉硬得拧不下去。
白震天一反阴色地露出溺意。“好娘子,为夫的不就是在保全你的名节。”
“大白天的还在作梦,吃两帖断魂草应该可以根治。”而且保证绝不再犯。
“秋儿娘子的体恤叫为夫的好生感动,我等著喝你亲手熬的夺命汤呢,”他轻声细语地抓吻著她的玉指。
“真不怕死?”
唇贴上指骨的温湿微微拨动着心底弦,那抹湖水蓦然晕开,激起点点水波,震荡平静的辛秋橙,她起了畏惧之念,怕是深渊。
女孩子家都指望有个人来疼爱,尤其是在八王爷府被依赖了十年以后,这份渴求更加明显。
本来以为会终老在八王爷府,与众家姊妹打理府里的琐事,人生就该如此过下去,她从来不做多想地尽自己的本分。
然而一心的付出换来的竟是三小姐无情的对待,虽然是一时的糊涂,却造成她心灵上莫大创痛,叫人疑心值不值得。
他的出现是一条裂缝,显示出她的天真。
鼻肉至亲都能轻易舍下她另谋高就,薄弱的主仆关系、姊妹之情又岂能长久?白震天似有若无的情意加深了缝隙的扩张,渗入暖意。
她的心想叛逃。
只是,裂缝那端的他可是真心?
红颜易老,欢情浅,男儿薄幸。
“穴里有你同葬,死得其所。”他不正经地扬扬眉,口气中有几分认真。
辛秋橙低头不回应,暗自思忖。
“多可怕的想法,你连死都不放手要活人陪葬,我可怜的秋儿妹妹。”无限歉吁的向青华大声感叹。
倏地,一抹杀气充斥。“兄台很想找死?”
他闲适地摇摇扇子。“非也,非也,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杀孽过深,恐难成良缘。”
“牲畜带罪而来,我早日了结一命岂不功德无量。”白震天说得狠厉。
“我是牲……”呃,差点自落口实。“温柔体贴的男人才能博取佳人欢心,阁下的行为犹如盗匪……”
银光一闪,三尺长剑就架在脖子上,什么玩笑话都吞回肚子里,徒瑟瑟地发出求救视线。
“活该。”人有前因,终得后果。辛秋橙不理会地冷冷一说。
“秋儿妹……姑娘,迁怒也得看时机,我平日待你不薄。”他在讨回人情。
她掀睫一瞄,眼中闪过一丝恶意。“杀了他我等於守寡,公婆怕不能谅解未过门的媳妇……”
“喔!饶了我吧!我叫你一声姑女乃女乃。”天哪!他真刺了一分。
“白震天,你何不给他一个痛快,这门亲事可是打娘胎就订下。”哼!明白宁可得罪小人,勿得罪女人的下场吧。
“真的?!”他看向一脸哀怨的剑下客。
嫉妒使人失了理性,如此明显的怨念他视而不见,汲汲於“婚约”一事,黑瞳燃烧著两簇愤怒的火焰。
“女人家的小心眼你看不出吗?她在报复我未能及时阻止三小姐和古珩的赌局。”过不及死吧!
“是吗?”
向青华瞧出他的软化,稍微移开身子。“算来我是你的间接媒人,举剑相向未免太失礼。”
“发财兄,注意你的修辞,如果你想脸色发青的话。”她乐於成全。
什么媒人,根本是助纣为虐,心黑如墨,十八层地狱专为他而设。
“秋儿娘子,为夫差点遭你摆了一道。”心够狠,足与他匹配。
恢复理智的白震天朝她的俏鼻一点,包容她的呕气举动,丝毫不在乎伤了人。
碰了他的秋儿还是得付出一点代价,没人能全身而退。
“口不渴吗?一池荷塘够填饱你的自大。”真想踢他下去“冷静”、“冷静”。
“我需要你的香涎止渴。”一说完,他落唇一覆,无视旁人的惊呼声。
不同以往的浅尝低啄,他在宣示主权,狂妄地将她的双臂折握在后,狠狠地侵入芳唇掠吮,挑逗处处反抗的丁香舌。
男人,女人,多大的分野。
辛秋橙无力抗拒他的蛮横,倔强冷眸渐渐迷离地悄然阖上,嘤呢细吟地迎合百般纠缠,身子虚软地挂在他怀中,口中只有他的唇舌翻搅。
力不从心。
红艳的唇色,失焦的星眸,一抹怜惜心袭上白震夭温柔瞳底,转掠夺为轻取,以怜爱代替专制,一点一滴撷得甘泉。
她是如此的美丽,如同一朵盛开的游蝶花,姿色多采,撩得蜂心荡漾,汲蜜不肯放。
秋儿,他的月下美人呵!
谁说冷秋清淡,云起时,别有一番滋味。
“咳!咳!我建议两位关起房门再继续,虽然春光无限好。”忍俊不已的向青华重咳了两声,笑意梗在喉间。
白震天恼怒的一瞪,将佳人搂得快喘不过气来,一手打理她滑落的短纱。“非礼勿视你不懂吗?”
“那是泛指君子所言,而在下乃是赌徒。”他自认是小人。
“我要带她走,你有何意见?”他不接受任何反对声浪。
“请便,我从不做坏人姻缘的缺德事。”他右手一摆,做出无所谓的姿态。
“你们不觉得该问我一声吗?”
两人莞尔地瞧瞧她,双颊染上动人绯色。
“秋儿娘子,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珍珠为冠都夺不了你的光彩,月云为纱也遮不住你迷人的光华,甚至广寒仙子都及不上你的丽容。”
她为之语塞,怔忡片刻。
花言巧语是浮相,但人人爱听,只要用得恰到好处,顽石也会有心。
“秋儿,跟著你的债主准没错,要不然哪天三小姐又拿你当赌注,可遇不上这般出色男子。”
“她敢。”怒目一横的白震天低吼出声,双手宝贝地环著辛秋橙的双肩,生怕有人来抢。
“敢不敢是一回事,你敢赌那个万一吗?”危言耸听是向青华的新手段。
红娘落尘,月老难当。
“哼!版诉赵三小姐,一物不二赌,没事少连络,有事自求多福。”秋儿是他的人。
向青华要笑不笑的说:“你确定不退货?”
“不。不过我确定秋儿很想打掉你的手!”瞧!她的小手都握成拳。
“她几时变得那么嗜血,该不会受你影响吧!”近墨易成黑。
“你需要上药。”他冷淡一说,但看向怀中的可人儿却是一片陶然。
“而你需要好运,她可不好驾驭。”他不在意地抹去颈上一点红。
“向、青、华——你想尝鹤顶红的味道吗?”
他局促地骇白脸色。“秋……秋儿,你慢走,我有空会去串门子。”
只是他大概会忙到她气消。
“叛徒。”
白震天拦腰抱起依然抗拒的辛秋橙,一步步往花园口走去,不时传来放肆的叫喊声。
“白堡主,成亲的时候别忘了放帖子来,我这个人最爱热闹了。”
他脚下一顿不回答,脸上一怔的表情尽落佳人眼中,他往后的日子的确难过了。
她非常擅长记恨尤其是当她不快时。
“叛徒。”
咦!怎么他和这两个字特别有缘。
带著抱歉的眼神回头一喟,两肩一垮的向青华迎向好友白茫怪责的怒火。
称了爹意,折了娘心,他是当定午后蝉,一声声:难了,难了……
“君子有成人之美,放过一江鱼还有一湖虾,舍不一定是失,你要看开点。”
“哼!说得好听,你们都在扯我后腿。”他的心,好痛。
你们……“你是指八王爷呀!”
不提都忘了,待会得去领赏。
这番推波助澜,王爷居功甚伟,他私下给了口谕,要府里的人多注意春、夏、秋、冬四位丫鬟的情感动向,有必要就出手……呃,就关心地给予协助,事后必有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