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刚好公主传召;她不知要失身几次。
“是与不是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找个替死鬼,你想郑家被抄家灭族吗?”光是皇太后那关就过不了。
喜儿一听,全身打颤地直摇头。
郑国丈抚抚爱女苍白的脸。“女儿呀!爹这就入宫为你讨回公道,绝饶不了那个小贱人。”
床上的人儿似乎焦躁不安,眉头高蹙地极力想张开眼皮,可是无人察觉她的一番挣扎。
“喜儿,好好看著公主,稍有差池我要你陪葬。”对於下人,他一向严厉。
“是,喜儿会睁大眼睛提著心,绝不敢有半点疏忽。”呜!她好命苦。
“嗯!”
郑国丈离去一会儿后,正为郑丹翎拭汗的喜儿发现主子睁开了眼,乾涩的唇瓣似乎在说著话,她连忙倒了杯水沾湿一喂。
“公主,你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喜儿。”她好去找太医或……偷跑。
“爹……爹……不……入宫……”她断断续续说著含糊的话。
服侍公主多年的喜儿大略听出她的意思。“你不要老爷入宫?”
“不……让她……死……”
“公主的意思是不许王爷的小妾死是吧?”为什么,她不是恨之入骨?
郑丹翎森冷的一笑。“不成全他们……我要……他们连死都……不能在一起……”
原来如此。
“叫爹将……将她发配边……边关……军妓……生不如死……”伤重的她仍恶毒的算计著。
喜儿闻言为之咋舌,公主的心肠真是毒辣,不让人家生死相随倒也罢,还要将情敌送往边关为妓?
边关的女子极为稀少,而军士们个个又如虎狼般饥渴,她就曾经随公主上红帐一探,一个活生生的军妓就这么给拖走,同时应付数十个男人不支而气绝。
女人的妒性真是可怕,猛如出柙的野兽,难怪王爷宁死也不娶她。
“喜……喜儿,我的手脚……为何动不了……”郑丹翎眼露杀气的瞪向她。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摆公主架子,喜儿心一恶的说:“太医说公主的筋脉尽伤,恐怕……不行了。”
“不--”
大受刺激的郑丹翎低厉一咆,随即眼前一黑地厥了过去。
“啊!惨了,该不会……”死了?
喜儿心头一骇,后悔不该多嘴,虽然她转述的是太医的诊断,但是她没存心要逼死人呀。
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没死。
咦,不对。她似乎放心得太早,万一公主醒来后,向老爷告一状,那她的脑袋还能保得住吗?
不行,做人要自私些,自个儿的主子们都是凶残性格,她要不走还有命留吗?
心念一起,她忙著打包行李,顺便把郑丹翎房里的珠宝首饰一并带走,有了这些,她一辈子吃喝不完,何必看人脸色供人使唤。
门一阖,房内静谧无言,连呼吸声都薄得几无听闻。
只留孤独的娇娇女。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或许吧!
御书房里有个头疼不已的人物正扶著额,两道粗黑的浓眉扬起半天高,眼底的不耐烦显然易见,可是没人体恤他的为难。
堂下跪了一男一女,口口声声喊冤要他作主,他能作什么主?太后都快和他翻脸了,云贵妃也好些日子不同他说话,他这个气闷的皇上做得窝囊呀!
“皇上,你一定要还老臣一个公道,此妖女若不除,国之本将不保矣!”
“皇上,翎儿好生委屈,你不能坐视不理,应早日将丧尽天良的凶手绳之於法。”郑国丈和仪妃一人一句哭诉著,好似受了天大的冤屈不得平反,哭得人心烦气躁。
“郑国丈,你说脸上有疤的丑女是毒杀王爷的主谋?”他下意识的往内室瞧去。
“正是。”他连连点头。
“长平公主的伤也是她造成的?”
“是的,皇上,小女仍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太医说……复原的机会不大。”他哽咽地拭拭泪。
赵扩沉吟了会,抚抚长须。“你说她是征战将军的义女?”
“是。”
“还是杀害你儿的原凶。”罪名倒是挺多的,件件都非死不可。
对於征战将军的死,他有些介怀,毕竟是国家难得的将才。
一时识人不清胡乱下旨,这回可尝到苦头,西夏人率兵来犯,朝中无将可领兵上阵杀敌,唯一的希望却又“死”了。
思及此,他的眼角往后一瞄。
“是呀,皇上,小儿死得好惨,你要作主为小儿讨回公道,不然他死都不会瞑目。”
肉都快腐光了还瞑不了目吗?“国丈可曾想过,征战将军府邸一百多口葬身火场的悲惨?”
“呃,这……他们是怕皇上降罪才畏罪自焚,老臣也深感痛心。”他微慌地佯装难过的表情。
“一百多条人命换你儿子一条命够本了,这条罪就免再提起了。”只为了一已之私害了一府人命,是他胡涂了。
郑国丈不甘心地抬起头。“皇上,是柳未央抗旨在先,欺君在后,论罪当诛九族,怎能一笔抹清?”
“可是朕记得很清楚,国丈当日是说,他们两情相悦却碍於国舅爷无功名在身,所以杜将军故意从中作梗,硬要拆散小两口,所以恳请朕下令赐婚。”
当时他说得十分愤慨,又有仪妃在一旁推波助澜,因此他才允了此事,连同临淄王爷的婚事一并处理。
唉!却同时害了两个良将贤臣。
“这……”郑国丈有些惊心地冷汗直冒,以眼神暗示女儿拉一把。
仪妃见状,柔声一嗲。“皇上,事过境迁的往事就甭提了,谁喜欢谁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人都死了。”
“是呀!人既然已死就别再追究,国舅爷那回事就此抵销了。”赵扩顺著她的话尾接下去。
“嗄?!”怎么会这样?“皇上,杀人者偿命乃祖宗律法所定,岂可抵销?”
“朕问你一句,杜将军一家百来条人命该向谁索,朕吗?”他严肃的说。
她顿时哑口无语,一阵心慌油然而生,似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皇上,小儿可是国舅呐!怎能和市井小民相提并论。”在郑国丈眼中,平民百姓都不足以一提。
全是贱民。
“杜将军为朕保卫疆土,功在社稷,朕失去的是一名忠臣名将,那小小的国舅有何功勋可言?国丈的心态可议。”
三宫六院嫔妃无数,一国之君的“国舅”何其多,是他的纵容造成国本之流失,养丰其自大,无视王法存在,自以为是的骄态。
一个国丈敢无法无天的公然欺君,是他的愚昧不清才会留下诟语,妃子的蜜语得少听些。
“皇上,你怎么净为外人说话,小儿虽无功勋,好歹是仪妃手足,不看僧面看佛面……”
“爹,别说了,小心触怒龙颜。”仪妃扯扯爹亲的袖子,要他少言少是非。
伺候皇上多年,她哪会听不出圣意的偏袒,事有蹊跷,不可轻忽,此乃宫中生存之道。
“仪妃,朕该看你的面子不辨是非,曲直不分地任由外戚坐大吗?”
“皇……皇上,臣妾惶恐,是父亲拙於口舌一时过於冲动,只因爱女心切,请皇上息怒。”她连忙地头一低,急於护父。
“长平公主的伤真是出於柳女之手?”他倒要瞧瞧这对父女如何辩解。
“是的,皇上。”郑国丈谦卑的回话,心中颇为不快。
“临淄王爷亦是她所毒害?”
“千真万确呀!皇上,此人不仅面丑还心狠手辣,得不到王爷宠爱就想杀了他。”
“是吗?可是朕听说王爷非常宠溺那名小妾,甚至有意扶正,才会引起长平公主的妒意。”他又不经意地瞟向屏风后。
“皇上,道听途说不可尽信,王爷是何等尊贵,怎会迷恋一名不见经传的丑丫头。”他极力抹黑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