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表,你不晓得王爷很大吗?我用一根指头就足以捏死你。”简直不知死活。
“别叫我小表,我有名字的,我允许你叫我仲小扮。”他一脸神气地仰高鼻孔。
“哈!好大的一只癞蛤蟆,敢在本王面前打呵欠。”小小年纪欠教训。
“你……你是死骡子头,驮一辈子东西翻不了身。”杜仲怒目一瞪。
秦乱雨冷笑一声,倏地以阴鸷的眼神一瞟。“你活得不耐烦了,本王就送你一程。”
两人就像两只一大一小的山羊狭路相逢,谁也不让谁地互相僵持著,可大羊明显地占了上风。
“你们好兴致呀!聊得可真痛快,就当我死了吧!继续你们的忘年之交。”柳未央眼神冷冽地笑著说。
“姊姊,不关我的事,是他没雅量欺负小孩子,我是你唯一的弟弟。”杜仲赶紧发动温情攻势。
“乖,回头把这几个字写一百遍。”她说话的语气非常轻柔。
“一……百遍?!”他咋舌地伸出食指。“可不可以少一点?”
她笑得更亲切了。“可以,两百遍。”
他当场噤了声,用双手捂住嘴巴,不敢再讨价还价。
“哈……哈……小表,你再嚣张呀!愚儿可是明理之人,我还嫌罚得太轻呢!”秦乱雨火上加油的说,殊不知佳人已怒火中烧。
“子乱,你觉得我家仲儿太不讨人喜欢是吧?”柳未央温柔地望著他。
“岂止不讨人喜欢,一张嘴臭得很,待会儿叫丫环洗洗他的臭嘴。”还敢瞪他,不怕死的小表。
他丝毫不反省地变本加厉,和个孩子进行眼睛角力。
见状。她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就委屈你搬到红涤院,和段、应两位公子作伴。”三人正好胜过一个诸葛孔明。
秦乱雨勒紧她的腰,口气凶恶地说:“愚儿,别仗著我宠你就想爬上天……你……你做了什么?”
他浑身动弹不得。
“你是习武之人还需要我多加解释吗?点穴你不会吗?”她揉揉手,推开他的身子站起身。
“活该,报应。”杜仲在一旁嗤笑道。
“快解穴,不然……唔……”可恶,居然连他的哑穴也点了,真是小看她。
“这样安静多了。”耳朵也可休息片刻。
柳未央向杏花儿交代了两句后,便偕同杜仲走进内室。
一会儿,四个想笑但不敢笑的侍卫一人各抬一椅脚,连同以眼神杀人的王爷一同抬起,以极慢地速度由紫涤院送至红涤院。
顷刻,一阵震天的爆笑声由红涤院响起,久久不绝。
“你们笑够了没?我被整可大大地满足了两位的报复欲。”怒火无处可发的秦乱雨狠瞪著眼前的两个男人。
他没想到愚儿会那么狠心,而且功力颇为高深,用的居然是独门的点穴手法,合三人之力努力了大半天仍冲不破穴门,等了三个时辰后才自行解开。
可恨的是这两个赖著吃米粮的食客,食君之禄却未担君之忧,从头笑到尾不知节制,似有愈演愈炽的情况,当他是废了不成。
这个脸可丢大了,全府上下大概都晓得临淄王爷被他的小妾扔出紫涤院,心里可不会怀疑她的举动是谁宠出来的。
现在是“丑女”当家,每个人都对她必恭必敬,甚至暗地里说她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连老虎的胡子都敢拔,实在太胆大了。
王爷的威仪一时混和泥,想到都觉得好笑,少了一股令人信服的魄力。
“笑笑笑,你们除了会吃饭和刺眼至极的笑还会什么?连个小小的点穴也解不了,真是无能。”
两人稍稍收敛些笑态,毕竟笑了一整天,肚子也有些涨痛,嘴也酸了。
端起茶杯,段玉稍的眉眼犹带著笑意。
“子乱,你的运气未免太背了,佳人的莲花指一点就教你吭不了气,想来还真狼狈。”
“多情罗刹,很高兴我娱乐了你,要不要免费送你一记铁拳,我的指头正痒著。”真想打碎他的一脸诡笑。
段玉稍笑喷了一口茶,差点溅湿两个及时回避的身影。“喝茶吧,消消火。”
“揍你一顿我才会痛快,如何?”秦乱雨抡起拳头在他面前一挥。
“你可别迁怒呀!兄弟,把你的不耐烦往紫涤院一倒吧,杨姑娘准会迎门泼你一桶洗脚水。”一说完,他乐不可支的笑起来。
段玉稍并非蓄意,可就那么凑巧,当子乱穴道一开,怒气冲冲地要去紫涤院找人算帐,谁知才走至回廊下方的阶梯,一桶污水即当头淋下。
顿时所有人都傻眼了,而那个闯祸的小丫鬓吓得连忙转身关上门,直嚷著她不是故意用夫人的洗脚水泼人。
一时间,他们笑到无力,连拖带拉地把头顶冒烟的秦乱雨带回红涤院,免得他盛怒之下拆了紫涤院,顺便扭下丫鬓的头当球踢。
“段、玉、稍--你还想用那张脸行骗天下女人心吧?”他磨著牙,声音由齿缝间漏出来。
神色一敛的段玉稍有些抑郁的说:“唯一让我动心的女人已是你枕畔爱妾,你要割爱吗?”
“作梦,继续当你的风流鬼,少来招惹我的愚儿。”他咆哮地一击石桌。
“我想收心了,反正你又给不了她正室的位子,不如让我来疼宠。”他怀抱著万分之一的希望。
秦乱雨愤怒地挥他一拳。“想死还怕没鬼当吗?我成全你。”
两人当下便在庭阁中开打,拳来脚往地不见留情,各有所伤。
而悠哉饮茶的应晓生并未加以阻止,因两人的肝火都太盛了,让他们发泄发泄也好,免得憋久了积郁成疾,对身体不好。
互有胜负地两人打破十盆菊,五盆桂树,七株软枝栀子花,五棵矮柏,外带休憩用的三张石椅,飞沙走石,叶旋花残,惨不忍睹。
“死百谱,你是水蛙投胎呀!一壶茶喝得涓滴不剩。”段玉稍捂著下颚不敢大声嚷叫,痛呀!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不渴。”茶不趁热喝,一凉就失了味。
“出一身汗还不渴?你没见到我的衣服都湿透了吗?”秦乱雨犹带三分火气地往他背上一拍。
咳咳!他在报仇呀?“我还不想得内伤,下手轻一点。”
“死不了人的,祸害通常都很长寿。”秦乱雨冷嘲热讽的声调像含著鲁蛋。
“多情兄弟,保重了,牙还在吧?”啧,真是凄惨,专攻脸相。
段玉稍瞪了应晓生一眼。“少幸灾乐祸,小心我折了你的扇子塞住你的口。”
呼!脸八成肿了一边。
“实话总是灼人,你们两个打得过瘾,可否听兄弟一言?”佛送西天,人帮衬到底。
“说。”都在气头上的两人简短地丢下一个字。
“你们不曾怀疑过愚儿姑娘的真实身分吗?”普通女子不可能有那般灵巧的手法。
“还用得你提醒吗?我每问一回她就板起脸不理人,甚至威胁要离开王府,我能怎么办?”揍她不成?
不,心疼的会是他。
秦乱雨揉揉腰月复,龇牙咧嘴地摆出恶狠嘴脸。愚儿是标准的软硬不吃,态度强硬的他无计可施,只能顺著她的性子。
明明知道她背后有段不为人知的辛酸故事,但她不说,谁又逼得了?若拿性子刚烈的她去挡箭,恐怕箭都弯了。
“她的点穴法很独特,我在百谱册一翻,发现……”应晓生正考虑用何种方式解释,但有人已经不耐烦了。
“发现什么就快说,不许藏私。”秦乱雨猛地一喝。
如此蛮横的催促令他莞然。“十三年前死於医谷的柳玉佛,便是以高深的刺青术和挽花术闻名江湖。”
“刺青术和……挽花术?!”多熟悉的字眼,秦乱雨眼神古怪地一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