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皇兄可不是量大的人,该不会要你送来下了毒的汤肉吧?”他以
玩笑式的态度说道。
虽不中亦不远矣!
神色闪烁的玉奴儿唇瓣微颤,“爷怀疑妾心的一片痴情?”
“你的痴情真令人感动,不辞辛劳地擅闯我号之为禁地的太和殿。”除了晓晓
和厚颜无耻的小魔星,还未有其他女子进驻。
“呃……妾身急于见爷,因此忘了规矩。”她说得一往情深,略微一愧。
太和殿是爷处理公务之地,向来不许侍妾、寝婢进入,以免泄漏朝廷机密,她
岂有不知之理。
只因相思太切,才一时大胆的闯入。
“一句忘了就想抹去擅闯之罪?天真也该看场合。”他冷地一睥,语气轻慢。
“爷儿向来宽大,请原谅妾身对您的冒犯。”玉奴儿身子一抖,遍觉寒意。
“心不在我身上就别假意承欢,看在大阿哥的份上就饶你一回,走吧!”暂时
不适合开罪皇兄,明知他暗藏祸水。不甘心意遭误解的玉奴儿,逾矩的握住他的手,
纤纤柔荑包裹着曾抚慰她周身的喜悦来源。
“妾身对爷是真心真意的爱慕,绝不会转移半分。”
“放手。”胤冷冷的说道。
面色一黯的玉奴儿眷恋不舍的望着他。“让妾身回来侍奉爷好吗?”
“送出去的礼,断无回收之理,而且……你脏了。”他冷酷而绝情地甩开手。
“不,爷……爷怎能如此说妾身?”她心裂欲绝的抱住他的腰身。
是他狠心将她送人,今日竟嫌弃她是不洁之身?
经历两位阿哥的宠幸非她所愿,岂能责备她已污秽的身子,君要妾死,妾焉能
活命。
她是非罪之身呀!
“别逼我动怒,玉奴儿。”一股怒火隐隐在他眼中跳跃。
“请爷怜悯妾身卑微的心,让妾身回到爷的身边。”同样温暖的怀抱,却心狠
如狼,她不想放手啊。
“放肆,你……”
胤正想以眼神示意闲适旁观的锋将人扯离,一道奚落的讽声已先行响起。
“啧!好个美人恩,皇太子爷好福气,公事之余不忘来个消遣。”瞧!多令人
心寒的男子。
不过泡了个澡嘛,他就不甘寂寞地把人带进议事厅,若是出外游荡个两、三天,
岂不莺燕盈室,婬声秽语不堪入耳?
“宋怜星,你少兴风作浪。”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倒真挑了个好时辰拨弄是
非。
她可不再是楚楚可怜的烟花女沈恋心。“嗟!赵小笨,你看清他的为人了吧,
用情不专的风流鬼哦!”
“我……”心口好痛,赵晓风呆立不动,茫然的双眸承载着她不懂的陌生情绪。
“还好你还没成为他的人,来得及后悔。”真好,她可以解月兑了。
一旦断了情,绝了缘,她就功德圆满可全身而退,不用再陪着小笨雀身陷皇子
的斗争中。
胤眼一眯的抛开身上负累。“晓晓,眼见非实,你要相信我。”
赵晓风的思绪好乱,理不清那股酸酸涩涩充斥在胸口的味道为何,只是难过的
想哭。
“如果连眼睛看见的都不真实,那天下还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你说对不……赵
小笨……你……你居然给我哭了?”
惨了,她已月兑不了身,现实摆在眼前像场恶梦。抚着头申吟的宋怜星不由得同
情起自己。
慌了手脚的胤连忙将心爱女子拥入怀中轻哄,“别哭,我没有乱来。”
“好臭。”赵晓风抽抽鼻头,眼眶红红的不看他。
“臭?”他不解的闻闻。
“别人的味道。”不是自己,也不是他,是淡淡的兰芷香。
他了悟的拍拍她的背脊,“等会儿我把它洗净,只留下你一人的味道。”
含着泪,赵晓风抬起朦胧水瞳,“为什么我的心好痛?”
“晓晓,我的小女人呵。”他的悦色显然可见,眉、眼都染上了笑。
唉!没救了,她已经隔离得够彻底,还是防备不了小笨雀的失心。轻吁短叹的
宋怜星瞪着害人阿哥不放。
“爷儿,她是谁?”莫名的妒火丑化了玉奴儿娇媚的脸孔。
“你没资格过问。”对于她,胤的神色十足不耐烦。
心口一刺,委屈涌上她眼底,“妾身为爷失了身,丢了心,难道不能有一点点
奢望?”
以前爷也有许多女人,所以当内室走出两位美丽各里一的女子她不以为意,当
是一时兴起的宠伴而已。
照理说,先开口的女子应该是受他宠爱的类型,艳美、高挑而身段玲珑,酥软
的嗓音能在床畔挑情魅欲,使男人不能自已的驰骋之中。
但是——
她难以接受一位貌不及她的青涩丫头,竟然占据他的心,那一句句呵护的温柔
语言多令人妒恨。
他不该独爱一人,阿哥是高高在上的神埃?队昃?吹亩源???械呐?耍?狐br />
应该有例外。
心好酸呵!
“进了宫,你还不懂女人的价值只在于服侍主子吗?你不是无可替代的娇娇女。”
胤一语伤透了她的心。
“她……比我更爱爷吗?”是呀!后宫的美女众多,她算什么。
他面色一柔地注视着怀中人儿。“我爱她即可。”
“你……”哀莫大于心死。
再多的痛也抵不上心碎的声音。
女人可以多情,也可以绝情,玉奴儿眼神一转,温柔瞬间成哀戚。
“妾身不求爷怜惜,可否让妾身为爷服侍这最后一回?”她接过青泥手中仍冒
着热气的鱼汤。
胤看看赵晓风小脸一黯的低落神色,心口一疼地亲吻她白里透红的雪额。
“拿下去,我不喝汤。”
“爷不成全妾身仅有的心意?”双手渐渐发烫,玉奴儿走到他身侧。
“退下,别让我说第二次。”
手一拂,她指间勾绕着几根胤的细发,“爷无视妾身的爱意,有一天您会后悔
的。”
爱的另一面是恨。
匆匆地丢下鱼汤,垂泣的玉奴儿转身离去,阴谋的开始由她手中启动。
女人的武器是——
心死。
第八章
“晓晓,你在吃醋。”多可爱的人儿,眼泪是珍贵的晶玉。
“吃醋?!”
这种莫名其妙、心口闷酸的感觉叫吃醋?
太明园里的竹桂树芽花初绽,小小白女敕地吐蕊芬芳,在枝桠间微笑,为秋分带来一丝丝季节的凉意。
位于太和殿旁的御花园植满各式珍奇花卉,大部分娇柔的植物已进入休眠期,少部分在冬雪来临前,妆点着稀疏的美丽。
微风轻送,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萧飒味。
即使贵如皇子也无法变更四季的轮替,为心爱的女子掬一朵早春的桃花。
“因为你喜欢我,所以会吃醋。”心溢满浓浓爱意,胤笑拥着困惑不已的佳人。
赵晓风一脸迷惑,“我也喜欢师父呀,还有师叔、师姐他们,我的心口不会酸得发疼。”
“喜欢不是爱,他们对你而言是亲人,是可以依赖的手足,和对我的感觉不尽相同。”
“哪里不一样?我不懂。”爱是什么?
他轻声的引发她的情感,“你看到炜烈和端仪郡主抱在一起会难过吗?”
“不会呀!他们是夫妻嘛。”她好爱看他们两人亲昵的小动作,好像满山的花都开了。
“如果炜烈抱着你的小师妹呢?”她举一反三的聪明劲哪去了?
她用力思考了一下,心口不会发疼呀,好奇怪。
“你爱我,因此看儿有个女人在我怀中会不舒服,会生气得落泪,会想把我藏起来。”
咦?他怎么知道?
三日前那一景就叫她有种喜欢的东西被夺走,而她无力挽留的恐惧,那时她即不知不觉心痛地流下泪,胸口像被刨了一个大洞,空荡荡的。
他的胸膛应该是她的,她不要他身上有其他女人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