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浮尘清清痰、正正色。“爷,属下们来报,北边村子有一群行踪诡异的江湖人士骚扰百姓生计。”
“嗯!继续。”凌拨云漠不关心地玩弄云日初的垂肩发瓣。
“我们怀疑他们是十三皇子的爪牙,已派人密切监视中。”玄漠这死小子,杵在那当石柱呀!
“查清楚是哪些人聚众扰民。”
“是的,爷。”玉浮尘等着下文。
凌拨云不耐烦地问一句。“还有事?”
“爷,你不亲自率队去围剿,他们在似的封地作乱呐!”人、财皆夺。
以往只要有人敢在爷的封邑中为乱,糟蹋老百姓的田产,爷总是二话不说地率领紫骑军攻他个措手不及,无人敢嚣张。
可这会爷冷了心,不再以社稷为重,颇叫他意外。
人家说红颜祸国,虽云姑娘的姿色勉勉强强算是一位红颜,但是离祸国的天仙丽容还差上一大截,真不知爷迷上她哪一点。
十三群芳随便挑一个都比她美上数倍,怎么爷的眼睛专挑最不起眼的那位呢?
他鬼迷了心窍不成?
“明阳,你刚才不是在怀疑他们是十三皇弟的手下,咱们先按兵不动,守株待‘弟’。”凌拨云说得云谈风轻。
玉浮尘恍然大悟,原来是不想打草惊蛇。
“打搅一下,你们说北边的村子,是不是指鼓山村呀?”云日初若有所思地问上一句。
崔老伯把粮食运进村了吗?没饿着老弱妇孺吧?
玉浮尘头斜了一下。“你从鼓山村来?”
“不是。”
“那么姑娘为何问起鼓山村?”她的来历颇为可疑,该不会是十三皇子派来卧底的奸细?
他瞧人的眼神好怪。云日初强自镇定地说:“我在路上曾遇见一位可怜的崔老伯,偷跑出村子买粮食,他就住在鼓山村呀!”
“噢!原来如此。”是他多疑了。
“玉姊姊,你说的村落是鼓山村吧?”
玉姊姊?!
在场的人当场一怔,表情变得十分扭曲,似在强忍什么痛苦。
“初儿,他……他不是玉姊姊。”天呀!不能笑,否则威仪会尽失。
玄漠脸上有可疑的肌肉浮动,好像绷得很紧。
“喔!你不是姓玉呀!夏儿明明说最美丽的那位穿着一袭白衣,难道是我搞错对象了?”好美哦,美得叫人汗颜。
迸人说眉弯似黛,明眸如潭映月,雪腮宛若初梅微绽,玉般洁亮的贝齿,两道睫毛长如小瀑,嘴巴抿抿的好像九月的樱桃,煞是迷人。
女子长如她那么高挑匀称,再镶上如花的美貌,多少男子为之失魂,比仙女还漂亮。
“咳”……咳!他是姓玉没错,但不是……姊姊。”
凌拨云别得好辛苦。
姊姊?!亏她想得到,迷糊蛋一个。
“什么,那他是太监喽!”好可惜哦!
这下玄漠真的忍不住,当场爆出惊人的笑声,随后凌拨云扬起爽朗的大笑,为她的“发现”感到无比快意。
而“太监”玉浮尘涨红了一张美颜,有口难言地僵硬着肩头,不敢相信有人目盲至此。
他穿着男装耶!竟有人认错。
“玉姊姊……不,玉大哥……也不对,玉公公,你真的好美哦!我要是有你的一半漂亮就好了。”
凌拨云笑得捧着月复揉乱她的发。“初……初儿,你这样已经很漂亮了,不用羡慕他。”
“你们到底在笑什么,我不能称赞他貌美如花吗?”
吧么?笑得莫名其妙。
“阴阳,你自己向她解释,我肚子痛。”笑到发疼。
玉浮尘是个孤儿,十岁那年被神算子收为入门弟子,跟着师父修炼道法,成为能知天命的阴阳术士。
修行十分艰苦,如同苦行僧,不能沾,必须维持童子之身,因此他尽可能远离脂粉圈,很怕出色的容貌引来事端。
“云姑娘,在下像太监吗?”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竟被形容成不能人道的太监。
“你……不是太……太监?”云日初问得小心翼翼,还一面斜瞄其他两人的反应。
“我是如假包换的男人,要验明正身吗?”说着,玉浮尘假意要打开衣衫。
首先发难的不是兴味十足的云日初,而是醋意横生的凌拨云。
“阴阳,你给我穿好衣服。”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初儿,不许看。”
“看看有什么关系,说不定他真是女扮男装。”她没多少机会看男人的身体。
画虎不成反类犬。玉浮尘觉得他掀衣戏弄是自取其辱的行为。
瞧她说的是哪话,女扮男装?!太诋毁自己的男性自尊。
“不用,我可以证明他是男人。”他凌拨云若让他的女人“看”到别的男人身体,他就杀了那个男人。
“你看过了?”云日初脸上明写着“好不好看”。
“呃!当……当然。”她的眼神好暧昧,男人看男人天经地义。
“我也想看看他里面和外面是不是一样漂亮。”也许他真是女人。
现场三个男人误解她的天真,有人喷口水,有人梗住气,有人瞪大了眼。
“想看男人回房去,我让你看个够。”凌拨云一个怒视横扫,令玉浮尘“羞愧”的低下头。
“可是无从比较……”穴道方位的不同。“我说错了什么,你们干么横眉竖眼的?”
云日初用很单纯的心研究穴位,不解他们一副惊世骇俗的模样所为何来,学武之人应该知道人体穴位的重要性,绝不可轻忽。
“爷,你还没让她侍寝吗?”若她早解人事就不会想找人“比较”了。
“不干你的事,阴阳。”他是该让她蜕变成女人,免得她爬墙。
“我是好意呀,万一她半夜爬上床破了我的童子身……”好验明正身。
凌拨云冷笑的重拍他的背。“那你先看好风水,等死。”
“重色轻友。”他边咳边吐出这四个字。
“你嫌不够重吗?我非常乐意奉送几掌。”敢说他迷,找死!
玉浮尘飞快地闪闪身。“免了,爷。我最近身子比较虚,不堪一击。”
最爱找人练习医术的云日初一听,喜孜孜地想跑到他面前献宝,但手臂陡地被揪紧。
“别拉着我,让我帮玉大哥把把脉。”
“凭你?”凌拨云不太信服地斜睨她。“你叫他玉大哥却老是喊我喂,是不是有失公允?”
“你又没他漂亮……好哀怨的琴声。”
一阵缥缈的凄凉琴音传来,打断云日初的喳呼声,令她眼泪不自主地盈满眶,但她硬是不让它流下来:
“哭吧!初儿。”凌拨云鼓励她痛哭出声、
爷有病呀!玄漠和玉浮尘不安地想着。
平常云姑娘哭得还不够痛快吗?
“不……不要,你又会像狗一样的舌忝我。”
他脸一哂。“是吻。”
旁边有小小的嗤笑声传出。
云日初希翼地拉起凌拨云的手心。“我们去听曲好不好?”
“你喜欢听曲?”
“嗯!”
“好吧!”
为了满足她入府以来唯一的要求,他拥着她的肩朝琴音来处走去,留下不知所措的两人。
“爷有没有搞错,他要带云姑娘去玲珑阁?”那是他的侍妾呐!
“爷昏头了。”玄漠难得批评一句。
“咱们还是跟上去看热闹,瞧爷反常到什么地步……唉!动作真快。”
模模鼻子,俊美的玉浮尘潇洒地施展轻功,赶上先行一步的玄漠。
第五章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匝尘满,日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言还说。
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这日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
念武陵人远,烟销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