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本来就没打算要来,只是迫于无奈,被人吃得死死的感觉不好受,她只好继续扮演她的任性美人。
“你来干什么?”风展翔楞楞的问。
“瞎了你的狗眼,全台湾的人都认识我,你是国外来的蹩脚香蕉呀!”金玫瑰设给他好脸色瞧。
“你是模特儿。”这点他不怀疑。
“吃太撑呀!尽说些废话……哎!轻一点,你在报复我比你漂亮是不是?”
发型设计师惶恐的赔罪,像伺候慈禧太后——般卑微地梳拢她的发。
不知为何,所有人都畏惧她天生的尊贯气质,自然而然的贬低自身,任劳任怨当个听候使唤的仆人,不敢有异议。
“你对人一向都这么不客气吗?”风展翔冷眼观看跪在地上为她修脚指甲的小助理。
“我的个性就是如此,看不惯大可卷铺盖走人,不送了。”走走走,她才有替死鬼可推诿。
他未如她意。“为什么迟到?”
“塞车。”
“这个借口大普通,找个高明说词。”就她一人塞车?
金玫瑰小题大做地重拍化妆台。“你是外国人呀!台湾哪个地方不塞车,别在我面前装老土。”
通告发七点,六点不到她就被一阵催魂铃声吵醒,她火大的摔坏话机,以为可以睡个太平觉,可是大哥大跟着来扰眠。
她勉为其难地接听,免得有人“往生”的消息遗漏,结果是那个天杀女人的……管家打来催她上工的定时铃。
心想紫苑都早起吩咐管家来提醒,她不好死赖在床上当懒虫,随意地问一声管家他的主人呢?
得到的是令人吐血的答案——她竟然还在软绵绵的被窝“安息”。
金玫瑰的脾气向来和圣人绝缘,这下更是气得不轻,故意东模西模地混时间,一杯咖啡从冒烟喝到快结冰,烤得香酥的土司咬了一个多小时才肯吞下肚。
总之,她就是想气走所谓闻名海内外的摄影大师,算是出口闷气。
“我的确刚从国外回来,请指教。”风展翔有心化开两人间的僵局。
她根本不领情,无视他和解的大掌。“原来是外黄内白的假洋鬼子,崇洋媚外。”
“我是为了工作所需才常年在外游历,绝不背祖忘宗,忘了自己是炎黄子孙。”
“好听话人人会说,谁晓得你的名声是不是用身体换来的,大师通常是曲高和寡,拍些叫人看不懂的屎照。”今天她是来找碴的。
风展翔拼命告诉自己,忍气,别和她一般见识。“你知道我是摄影师?”
“笨蛋,你的名字是男人。”她又不是白痴。
所有的工作人员她都认识,唯一“陌生”的人就是他,难不成他是来跑龙套?
而且第一次见面她就摔坏他昂贵的摄影器材,两者如此明显的相关连,傻子才会看不出来。
“玫瑰宝贝,容忍不是纵容,惹火我对你没好处。”他的好声好气禁不起一再重磨。
“顶多换角,少拍一场饿不死人,我不看人脸色做事。”她有一定的骄傲。
风展翔软化了脸上线条在她耳畔低语。“这就是你的目的,换角。”
“你……你很精嘛!”她有些不是味道的撇嘴。
“不信任我的技术?”
“不想拍。”
“因为我的缘故?”他想拍她。
她嘲弄的大笑。“少臭美了,我是不想让某人太畅意罢了。”
“谁?”他以不快的口气问道。
“干你屁事,握稳你的镜头别晃动,我不想写真集变成灵异相片。”看紫苑怎么卖。
“谁告诉你是写真集,和我接洽的人是签订一系列的沙龙照。”是谁的认知有误?
金玫瑰怒得站起身,粗野地抓住他领口一拎。“你再说一遍,拍什么?”
“沙龙照,以营造唯美、浪漫为主题,拍出野生豹的魅力。”风展翔毫无隐瞒的说出。
“妈的,又被那个死女人骗了。”她气愤的挥掉化妆台上的化妆品。“她存心玩我。”
化妆师和一干工作人员见惯她的任性举动,默默无语地收拾起未碎的瓶瓶罐罐,工读生勤快地处理善后。
因为艺名火玫瑰的名模是个出手大方的明星,事后总会包上一个大红包向众人道歉。
由于她入行时低调掩饰自己的背景,以她亮眼、热情的独特风格赢得无数掌声,难免有些不实的小道消息流窜,说她是某某富商的禁脔,或是大官的情妇,因此花钱如流水。
不过和她合作过的工作人员不曾有过怨言,每当相机的咔嚓声起,她便会是镜头下最专业的模特儿,摆弄出令人找不出暇疵的姿态,只有惊叹。
她是一团火,让周遭人感受那份温暖。
不刻意在火中淋上油,她永远燃着煦煦火光,坦率不做作地照亮身边的每一个人——男人除外。
而如果惹恼了她,下场就是火吻上身,尸骨难以齐——成灰。
“死女人?”风展翔疑感地一问。
金玫瑰大刺利地往专人座椅一躺,两脚搁在化妆台仰着脸,让一干人继续在她颈部以上“作业”。
“就是和你签合约的女人。”她早该知道紫苑不是安份的女人,故意整人。
“和我签约的是一位义大利男子。”
“哼!亚雷小弟。”居然派亚雷·卡登那小子,有够贼。
小弟?曼维斯企业的副总裁?“你倒喊得挺亲呢,他是男人。”凤展翔不太舒服的提醒。
“我当然知道他是男人,一个走狗。”她用恨恨的口气说着走狗两字。
“走狗?”他轻笑地以指月复抹匀她唇上的胭脂。“你的话也说得太重了吧!”
她厌恶的挥开他的手。“因为他没种来见我。”
“该是你去见他才是,毕竟他是个企业副总裁。”
“拜托那个臭小子巴不得无事一身轻,回到赛车坊泡妹妹。”不长进。
“是呀、是呀!玫瑰姐英明。麻烦在卡芮拉面前多打击我,功德无量。”亚雷·卡登蓦地出现在她身后。
金玫瑰长腿一转;直接踢上他小肮。“小表,你几时皈依?”
“什么叫皈依?”
“白痴,就是和尚……”瞧他一脸迷茫,她补上一句,“神父。”
“喔!了解。”亚雷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模样虔诚。
“少在我面前扮圣洁,那女人死了吗?你来报丧。”
“哇!好毒。”他一副怕怕的拍拍胸口。
“再作秀呀!小心我挖掉你那一双贼眼。”她作势地伸出两指。
“嘿!没什么啦!卡芮拉怕你们会打起来把摄影棚给拆了,特派本事员来压屋顶……”
她一掌往他后脑拍去。“监视就监视,油嘴滑舌地说上一堆。”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请同情我是奉命行事。”唉!早晚被打笨。
以前有个卡芮拉来管他就够受不了,现在来到台湾多了几位姐字辈,日子更加难挨。
男人真可怜,他欲哭泪不敢流,怕挨拳头。
“嗟!别莫名其妙来一段文诌诌的口白,假中国人。”真恶心。
“哪有,我是爱好中国文化,打算娶个中国老婆好回去乐死我老子。”免得他老爸一天到晚称货卡芮拉是多么不可得的中国女孩。
卡芮拉就是黎紫苑的洋名。
“离她远一点。”
被人不礼貌地推了一下,亚雷顽皮地跳起踢踏舞,“我是路人甲。”
风展翔不觉风趣,这人和他先前鉴约的严肃大不同,活像个好动的孩子。
最令人刺眼的是玫瑰居然不排斥他的靠近,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好似一对情侣叫人眼红,妒意由心衍生。
一个红发老鬼妄想娶中国玫瑰,他的墓碑铭要先刻好。
“你干么推亚雷小弟,没风度的家伙。”虽然亚雷是丑恶的男人,但是她不能嫌半个干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