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一定是熟人,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在门口唤她,而她犹豫了一下就跟着女人走出去。”
她在游戏间和相邻的房间内,找不到可疑的指纹,歹徒也没有遗落任何东西,可见小孩非常合作,所以走得十分从容,没有惊动任何人。
“二姐,她真的被绑架,我们曾玩笑似说过暗语,我知道她非自愿。”左天绿解释着拿出绑了缎带的左鞋。
左天蓝将小鞋子放在手上细察。“或许她非自愿,但绝对是熟人带走她。”
“不可能,盈盈向来只亲近绿儿和我,她会跟谁走呢?”沈烈阳实在想不出有谁会带走她。
他们叔侄已经七年没接触过人群,很少有人知道他们隐居在这偏僻的地方,若不是绿儿的出现,他们还是会继续过着与世隔绝的孤寂生活。
如果是绑架应该有勒索电话,对方要的不就是财,这点他可以满足歹徒的需要。
“她的父母呢?据我用游戏间的电脑和警局电脑联系了一下,查出她父殁母尚存,她母亲呢?”
沈烈阳怔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可能性,可是自从七年前火灾发生的前一晚,玉娉就负气离开沈家。
因为他坚持要娶荃心为妻,而她在订婚宴的前天跑到他房间勾引他,结果被他所拒而恼羞成怒,居然向大哥哭诉他意图强暴她。
大哥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安慰她这件事等订婚宴后再说,玉娉不甘心,她非要破坏订婚宴,因此在前一晚打破所有碗盘杯子,企图让喜事开天窗。
大哥为了她的任性说了她一顿,而她竟当着所有人面前说出她不爱大哥只爱他的胡话,大哥受不了才打了她一巴掌。
之后,她哭着跑出去,再也没有回来,然后大火烧了沈家,他就陷入自艾自怨的无形牢笼,没有心思去理会俗事。
“我已经七年没见过玉娉,根本不晓得她现居何处。”
“玉娉?”左家两位姐姐都用质疑语气回道,哪有小叔直呼嫂子名讳。
“大姐、二姐,三角关系啦!”左天绿抢着说明,免得沈烈阳难堪。
“噢!了解。”
姐妹默契够了,一点即通。
左天虹心思够细腻,她在脑中大概的整理了一下,归纳出几点可能性,她问问沈烈阳一些小事,发现文荃心也在当年三角关系中插上一脚。
“文小姐几时找到烈阳?”
“三天前。”文荃心不解她为何有此一问。
左天虹浅笑地打了个指哨。“我想她也和你一样,一直在打听我未来妹婿的下落。”
“怎么说?”左天蓝很想听听大姐的见解,她的分析能力向来八九不离十。
“三天前文小姐找到了人时,正好遇到土石流,交通曾中断了两天,今天才一通车就发生小孩被绑架的时间,我想她利用你带路。”
“带路?”文荃心回想了下。“难怪我老觉得有被监视的感觉,我还以为是疑心病太重。”
“她应该不是亲自追踪,而是花钱雇佣征信社,征信社一找到人后才联络她,因此延了三天。”
大家一听都觉得有道理,左天蓝拍拍大腿站起身。
“好了,各位,接下来是警方的工作,你们可不要轻举妄动。”
但——可能吗?
第九章
“死丫头,你哑巴呀!半天不吭一声,叫你打电话又不是要你的命。”
气愤的苏玉娉一掌往女儿挥去,不在乎她倔强小脸上的怒气,一定要她拨电话给沈烈阳。
找了他七年,终于让她如愿了,她不会放过任何机会,非要他再一次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让他只爱她一人,不再有其他女人来阻碍。
文荃心这个小贱人真有本事,她死也料不到有人利用她来找人,傻呼呼地当指路使者。
“贱丫头,我看你有多倔,看你打不打。”她愈看愈气,一脚踹了过去。
“小姐,你别再打了,小小姐的年纪这么小,你好言劝劝她。”张妈实在看不惯小姐凌虐自己的孩子。
“女乃妈,小孩不打不乖,你别把她宠坏了,这贱丫头宠不得。”而且长得一点都不像她。
这是自己最恨的一点,女儿长得就像她孬种的老爸,没有半点贴心,只喜欢缠着她老爸玩耍。
“可是……她已经两餐没吃了,再饿下去恐怕……”小孩子哪禁得起饿。
苏玉娉才不管她饿不饿,反手又给她一掌。“饿死算了,没用的贱丫头。”
“别……”
张妈心疼沈盈盈面无表情的模样,脸上一条条的爪痕,吭都不吭一声的任由苏玉娉打骂,勇敢的连泪都不流,她是疼在心里却无能为力。
以前小姐还没嫁人时,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可人儿,温柔大方、善良可爱,无邪得惹人疼爱。
当初小姐和沈家两位少爷来往之初,她就曾告诫小姐大少爷较沉稳可靠,选丈夫当如是,可是小姐执意不听,偏偏爱上二少爷,结果被惨遭抛弃。
从此她就有些自暴自弃,流连在酒吧、PUB这些情色地带,和不同男人杂交,最后为了二少爷的负心而嫁给他大哥为妻。
婚后小姐是安分了一段时间,她也以为一切终于雨过天晴,否极泰来。
谁知小小姐一出生,小姐又故态复萌,而且有变本加厉的失控举止,有时她去探望小姐时,会发现才刚会走路的小小姐身上有伤,而小姐总是推说小孩学走路,难免受伤。
一次、两次、三次……次数一多,她开始怀疑起小姐的话,偷偷躲在房间外瞄。
一看才知小小姐身上的伤全是小姐打出来的,而大少爷毫不知情,同她一般信了小姐的话。
“死丫头,臭丫头,你是我生的,我叫你打电话就得给我打,别以为装哑巴我就会饶了你。”
沈盈盈怒视名为母亲的女人,她回到自闭的空间里,不言不语,无视旁人,任由打骂落在她身上。
她已经完全丧失感觉,不会疼痛也不觉得饥饿。
她是活女圭女圭。
“气死我了,你给我装,要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我早把你往大海一扔,死了倒也干净。”
气得冒烟的苏玉娉仰头灌了一口威士忌,手中的烟头被她扔在地上一脚踩熄,烟酒为伴的她早已不复当年的美丽。
一旁征信社的探员看得心惊胆跳,哪有母亲打女儿像打狗一样。“苏小姐,不一定要用电话。”
“请叫我沈太太,我是沈烈阳的妻子。”
“是,沈太太。”他隐瞒了一件事未言,沈烈阳已有论及婚嫁的女友。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不用透过电话也可以叫他来?”她重新点燃一支烟叼着。
“电话和信会留下证据,所以可以利用报章杂志,剪下适当的字体再寄给他。”
苏玉娉扬起得意的笑。“好,你想得周到。女乃妈,去拿些报纸、杂志来,还有剪刀。”
“是。”张妈为难地走了出去。
“对了,苏……呃!沈太太,不要忘了附上小孩子随身的东西,这样可信度才高。”
他并不想助纣为虐,原是单纯的一件寻亲记,她说她的丈夫、女儿因故分散了,要他跟踪一位可能知其下落的女子。
经过长达六、七年的追踪后,他终于找到她口中的丈夫和女儿,因为太兴奋而没细察小孩为何叫亲生父亲为叔叔,就连忙回市区通知她。
结果她竟悄悄地带走女儿,而他成了帮凶,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接受她的威胁,狼狈为奸。
“喔!我该取什么呢!耳朵、手指,还是一截小腿。”她的眼中泛起阴狠之光。
他一惊,呐呐地说道:“不用那么……残忍,小孩子的鞋袜或衣物就成。”好可怕的女人,他真是误上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