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有点鸵鸟心态吧!明知事实早晚会被揭露,但他宁可将头埋在沙里,得过一天且过一天,等适当时机再坦白。
说实在的,日子过得太惬意,他快遗忘了白月之岛,甚至潜意识不愿去想起,豹王的职责和义务,抵不上佳人的娇颜。
※※※
事实如堆骨牌,一不小心全盘皆倒。
愈是想隐藏的秘密愈是容易曝光,阴申霸怎样也没想到,披露这个秘密的人,竟是曾受到他宠幸的女人。
“王,你真的在台湾。”狐莉儿兴奋地倚在他身上,眼眶闪着久别重逢的泪光。
狐朵儿亦不落人后换着他的臂弯。“王,朵儿好担心你的安危,真高兴你平安无事。”
阴申霸冷淡地拉开狐族美女,严峻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台湾?”
狐莉儿抢着回答,“是我族的巫师算出你的所在的,莉儿赶紧搭机来找你。”
“喔!是吗?”他担心的回头一顾正在绑鞋带的心上人。“我没事了,你们先回白月之岛。”
“不行啦!王,人家要留在台湾服侍你。”狐朵儿瞧他不太高兴而不放造次,流露出委屈的媚相。
“对啦!王,我和朵儿怎能离开你身侧?谁能把你的需要伺候得比我们好,”
狐莉儿几乎天天去巫洞闹,巫师被她闹得不得安宁,大部分事都做不成,差点要举家搬迁,所幸他巫法被破解时发出毫光,他才得以算计出正确方位。
而狐朵儿则是偷听到父亲和她的对话尾随而来,两人在机场相遇,然后因人生地不熟而决定结伴同行。
巫师本身才四十出头,但因大行恶事,法力消耗过盛而早衰,外表看起来像是七十来岁的耆耆老者。
“王的艳福美不错,美女争相献身。”早说男人不能信,这下灵验了。唐弥弥心口发酸的讥讽着。
阴申霸忍不住想哀号,垮着一张脸握紧她急于挣月兑的手。“猫儿,你听我解释。”
“编故事我比你在行,你知道信用一旦破产,银行会立刻冻结所有资产等待拍卖,而你的信用是负成长。”
天上不可能无缘无故掉下一个人,她知道背后必有一段故事,可是她一向不爱搭理别人的闲事,所以选择不去想。
两人虽发生关系,她仍相信此情不长久,一直不愿放下心去经营这段感情,因为他早晚会回去原来的地方。
他开口说爱,她坚决辞爱,只因早已预见今日情景,不想当个碎心人。
“猫儿,除了我的身分背景没坦白外,我所岂所行都是出自真心。”阴申霸几乎是拉下脸来求她听他言明。
唐弥弥脸一偏,语气冷如冰。“你是高高在上的王,没事不要在外面乱勾搭。”
她不是气他隐瞒身分,而是认为他太随便,人家往他身上一偎,他就像死人一般动也不动的令人模来模去。
她还没死耶!当她是空气还是隐形人?当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她绝对不承认吃醋,只是有点不是味道,好歹她是现在进行式,多少尊重点。
不过,无关爱情。
“哪来的贱女人,谁允许你用不敬的口吻和王如此说话?”狐莉儿八成猜到她是王的新欢,赶紧来个下马威。
但人家根本视她为无物,一巴掌又快又响的挥向她口中的王,而且使了十成十的力道,打得手发麻。
“把你家的狗关好,不要放出来乱咬人,这里是台湾不是你的地盘。”唐弥弥是在迁怒。
所谓打狗看主人,“宠物”没教好,主人罪最大,当然找他开刀。
狐莉儿和狐朵儿冷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有人敢打她们英明伟大的王,尤其是深爱豹王的狐莉儿更加愤慨的想找人拼命。
“你好大的胆,我非撕烂……啊……王,你不要拉我,让莉儿替你教训她。”她还一副张狂的模样。
阴沉着一脸怒气,阴申霸大力的将狐莉儿甩向一旁,一手用力抓紧想离开他的女人。
眼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打发那两名不速之客走,他才能全心全意的向爱人解释清楚,以免徒生事端。
“狐莉儿,别忘了你的身分,这里还轮不到卑贱的你来插手。”阴申霸完全摆出霸王气势冷凝她。
没料到豹王有此举动,狐莉儿蹒跚的颠了一下跌坐在地上,神情错愕不已,心口像是被一把刀穿透,血流不止地瞪大眼。
她卑微地爬到他眼前。“莉儿知错了,请王息怒,莉儿因为太爱王才会……”
“不要为你的行为辩解,你忘了狐女一向是豹王的玩物,而玩物没有资格言爱。”
狐莉儿脸色刷白,失去生气地跪坐在地面,她无法接受所爱之人把她当成玩具一样说甩就甩,心碎成一片片。
募然——
浓依的恨取代爱意,杀机蒙蔽了她的心。
是谁夺走她的爱,她就要谁付出代价,用鲜血。
狐族狡猾的天性并未在她身上出现,反之一直冷眼旁观的孤朵儿才是心机深沉的狠角色,她看出豹王的心已被个异族夺走。
她也恨,可是她聪明地不去正面相抗,任由死对头狐莉儿去激怒豹王,她等着找时机另谋对策。
“该死的女人,我要杀了你。”狐莉儿身形极快地扑向唐弥弥欲取其性命。
豹比狐迅速,但有一个黑影比豹王更早跳上狐莉儿的脸,尖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狠狠划下,狂吼声不输孤莉儿的尖叫声。
失利的狐莉儿忍痛用手臂挡住黑猫的攻势,一步步往后退去,狐朵儿见豹王一心护着唐弥弥不放,无暇分心去关心其他,她心一狠,脚一绊,顺手往狐莉儿后背一推,将狐莉儿推往急驶而来的大卡车。
“砰!”
妖媚如花的痴情狐莉儿被车头撞了一下,随后被后轮辗过身体,当场鼻碎肉扁,气绝身亡。
大卡车司机一见闯了祸,连忙驱车逃离现场,路人立即上前围观。
唐弥弥不觉内疚,人的生死自有天定,也许她命中注定横死台湾街头。唐弥弥一手被阴申霸扯着远离车祸现场,另一手抱着快被她唾弃而能及时护主的爱猫。
“你不去处理一下吗?好歹她是你的女人。”真无情,连探个头的情分都不留。
“那是过去式。在台湾我算是非法入境,何必为了个死人去自找麻烦。”死亡对他而言是司空见惯的事。
唐弥弥清然一叹。“爱上你的女人真可怜,死后还没人收尸。”她比较在意台湾政府又得花一笔公费给外人。
纳税才享义务,非本岛人死在台湾,基于人道,国家还得帮她办后事,而她的“主人”却狠心漠视。
“猫儿,我承认自己很无情,因为我没遇见你。”
他深情地抚抚她的脸颊。“我爱上了你,只好对别人更无情,因为我只爱你。”
若说不感动就有些虚伪,可唐弥弥仍冷静的把持住自己的心。“爱,好累。”
一句话,道尽天下痴儿女的痛处。
爱自己,轻松,不用优心爱的多寡,只为自己而活。
爱别人,沉重,肩上永远抢着负荷,活在他人眼中。
“把心给我,让我为你累。”明申霸不怕爱她,只怕她逃避他的爱。
“我只有一颗心,给了你岂不是成为无心之人,无心之人没有爱。”她只想过单纯的生活,他太复杂了。
“我有心,猫儿。我将心给你不就有爱了,你和我共有的爱。”他真想狠狠地抱她,可惜隔了只碍眼的黑猫。
以往他不介意它跟随她左右,今日倒有点介怀,因为它不但阻止两人的亲近,还夺去他英雄救美的机会。
尤其是此刻它可以光明正大地赖在她怀中,享受她宠溺的抚模,而他只能嫉妒地干瞪眼,勉强得到她小得不能再小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