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说到段天愁的心坎里,他等得心都焦了,恨不得立即拜堂成亲,早日迎得娇妻入洞房。他赶紧接道:“爷爷怎么说,天愁怎么办。”
段盛龙满意地搔著胡子,突然又想到一事。“紫袖呀!你第一次出阁,太爷一定替你风光风光。”
什么第一次?是惟一的一次,众人在心底叹息,原谅他的“孩子话”。
紫袖心生警惕地露出微笑,“小扮哥,我看不用太铺张了,自家热闹热闹就成了。”
段盛龙贼笑地说:“不成不成,叠影山庄的大牌丫鬟要出阁岂能马虎,你放心,太爷会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婚礼。”
是呀!永生难忘!元紫袖开始为成亲日哀呜,希望自己不要死得太难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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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哩啪啦的喜炮声响彻云霄,云雀儿笑吟满面,宾客贺礼不绝,如同苏州城大拜拜,叠影山庄的大门口挤满看热闹的“朝圣者”。
因为苏州城的“名胜”要出阁了,她成亲的对象更是来头不小,乃是叠影山庄的大少爷。於是丫鬟与少爷的轶事,在大街小巷流传。
“天呀!我就知道他要玩上一段。”隔著红纱,元紫袖抱著金冠申吟。
眼前这排场的确够大,上百名孩童沿路洒香花,舞娘们身著薄纱在前头放浪地舞动著,一群身著肚兜的小孩子,正学哪吒三太子耍著金丝枪,手拿乾坤环。
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是少不得,只是有必要全换上合欢楼的女伶吗?元紫袖敢发誓,这个臭点子一定是出自百般无聊的段天乐。
“你……你就忍上一忍,一会儿就结束了。”骑著马的新朗官段天愁忍住不笑出声,隔著轿帘安慰她。
“忍?等走完苏州城,天色已晚了。”元紫袖心想,不该放纵老太爷的胡闹,结果吃亏的是自己。
原本只是自家的喜事,他偏闹得满城皆知,不但自掏腰包买了十万个红灯笼挂满苏州城,还每户发十串鞭炮,当花轿经过时,要每户人家大肆燃放。
她觉得快疯了,自己好像游街的猴子,人人争相观看,而且头上重达二十斤的黄金凤冠,更让她快断了颈子,真不知这是风光还是受罪?
闷著头偷笑,段天愁虽是同情但也无奈地说:“爷爷的好意,你就勉强收下吧!”
元紫袖斥道:“去你的好处,早知会受罪,当初就不该点头允婚,做我的大牌丫鬟多清闲,不用当傻子任人观赏。”尤其被人群指指点点,让她看了就心烦。
“就算你不点头!五花大绑照样绑你成规拜堂。”他不会给她说不的机会。
“你们姓段的全是疯子。”她是走错了门,误上了贼船,一生摆月兑不了段家人。
“多谢恭维。”自从回到这个家,段天愁在潜移默化下,心性开朗了许多,沾染了其他段家人的慵懒清雅,开始了“散”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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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灯火辉煌。本该是恩爱缠绵的大好时光,春宵一刻可是值千金哪!可是新娘子却换上朴素布衣,在准备行李。
“娘子,今天是新婚之夜耶!不能过了今晚再走吗?”段天愁压抑著声音道。这是他的新婚之夜吗?洞房、花烛又到哪去?
“过了今夜,你天天都有新婚夜可度,别忘了外头有一大群人等著在我们后面跟著。”
忍耐这么久,好不容易可以……唉!他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新婚夜“落跑”的新郎官。“你放得下心吗?”对那一堆混吃等死的废物,他已经觉悟了。
“当然,一切都安排好了。”
首先是好玩的老太爷。她特地把“卖身葬父”的夏朵儿找进庄,相信以夏朵儿的古灵精怪,一定对老太爷的胃口。
老爷……不,现在应该称爹呢!爹更好打发了,她事先向云海师父要了几斤上等茶叶,分别藏在叠影山庄各角落,然后留下谜语让他去猜,若他猜中谜语,自然有好茶可喝,多少可以耗点时间又增加趣味。
庄中的事务当然不能交给二少爷那不肖子,所以最佳人选是吃“闲饭”的曲少爷,由他当家,她可以放心地出游,所谓“物”尽其用嘛!
喜小姐嫁了人有相公管,二夫人的兰园又多了几株名贵兰花,乐得连丈夫、孩子都不顾,浸婬在兰香世界中。
至於风流浪子呢……嘻嘻……她心中已打定好主意。
元紫袖整理好行李,拉著段天愁说:“咱们走吧!”
就这样,新出炉的段夫人还未尽妻子责任,就把丈夫拐出庄。
不为什么,就因为她想实践幼时梦想,游遍五湖四海,足踏美丽河山。
外一章
“喂!凭什么不让我出门?”
“怕你老来『断种』,生不出儿子,这是大少夫人所言。”杨管家照本宣科地念著。
杨管家和段天乐如此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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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要陪你玩,臭老头。”
“因为紫袖买下你,小丫头。”
这是老太爷和“卖身葬父”的孝女夏朵儿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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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到底在忙什么,人家好无聊哦!”
“没办法,娘子,紫袖嘱咐我当家,不然要我们分手耶!”
深闺寂寞的段天喜和苦命相公曲少予之间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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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原来如此,我又解开一道谜,紫袖这娃儿真懂吾心。”他心想,又有好茶好喝喽!
“噢!美呆了,紫袖送的这几株兰花开得正艳。”
这是段正和苏莞莞自得其乐的老夫妻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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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影山庄的近况如此,至於那对不负责任的跷家夫妻,正玩得不亦乐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