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蝶,你跟大妈说一声,要她准备两人份的晚餐;之明,拜托你将珍妮的车子驶入车库,她今日要留宿。”
“留宿?!”两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注在秦日阳及珍妮身上。
“秦大哥,我们的客房全是大男人的杂物,要打扫可得费一番工夫。”朱静蝶知道白天客房是采收工人午睡的地方,所以十分凌乱。
“她住主屋。”秦日阳没有选择地宣布。他看到朱静蝶和古之明脸色微变,但他不想多做解释地拎着珍妮的行李,走人自己目前居住的二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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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紫色的天花板上有个小小的天窗,躺在蓝色系列的大床上,仰望着天窗上闪烁不定的星光,珍妮眼中浮现的不是星火也不是什么绮丽的缠绵画面,而是一朵绽放如凝脂般纯白的水晶兰。
数野山庄最靠近原木森林是最佳的落脚处,所以她是赖定秦日阳这块大饼,而且打死不退,可台湾人也真有趣,三、两句就被她唬得团团转,怪没成就感。
前些日子老闷在日内瓦总部,偶尔才出些无关紧要的任务,她早就想找个小岛度度假,活络活络一下紧绷的精神。
少了血狐狸的日子太过于平淡,她总是在每次出任务时搞些小噱头,让好邪之徒恨得牙痒痒却搔不到痒处地干跳脚。
自从加入反恐怖组织至今已有好些年,她开始有了倦意,尤其是连最绝情的维丝娜都甘于平淡,她还留恋些什么?真想跳月兑这一切,找个男人谈场生生世世的爱恋。
现在大伙正在做什么呢?血狐狸正窝在她准老公的怀中撒娇,老鼠也一定抱着她的电脑玩“人家”的秘密,乌鸦呢?不用说也知道他在浪费精子数量,陪大胸脯女乃妈在床上嬉戏。
而隐狼最可怜,八成在追踪某个恐怖组织的动向,至于人鹰一定是尔雅地跷起二郎腿,研拟恐怖分子下一步的举动,且温和地翻动手中的资料。
想到这,珍妮忍不住笑自己很无聊,适时门上传来敲门声,她便光着脚丫子跳下床去开门。
“是你呀!有事吗?”她还不晓得自己住的是“禁区”,得劳烦主人亲自来恭迎。
门一开,正要开口的秦日阳愣了一下,“你的……眼镜……”多美的明眸!这是此刻他脑中的想法。
“啊——”珍妮下意识地模模鼻梁,但她反应极快地接口道:“你不会是专程来找我要眼镜吧?”
因为架着厚重笨拙的眼镜很不舒服,所以在她随手将行李往墙角一扔时,就顺便取下鼻梁上的眼镜,免得它压扁她引以为傲的鼻子。
由于并不是出任务,自然遗忘了要伪装,将眼镜搁在书桌上不当一回事,当敲门声传入耳中时,她身体动作也比大脑细胞快了两秒。
“你……你的眼睛好美。”他觉得就像是一池有魔力的深潭,吸引人沉溺其中。
珍妮真想朝他翻个白眼,却碍于形象问题,只得隐忍,“秦先生,你……”
“日阳。”
嗄,日……日阳?她耸耸肩,“好吧!日阳先生,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你找我的目的。”
“你的眼睛真的很美,为什么要戴上笨重的眼镜来遮掩它的光彩呢?”真是令人心动的黑瞳,少了镜片的屏障,可人的五官特别明亮耀眼,令他几乎看傻了,连她脸上淡淡的雀斑都明显变浅了。
秦日阳对她的第一印象在此时完全改观。原来隐藏在黑框眼镜后面是张绝丽的容颜,而且皮肤竟出奇地洁白柔细。
“我高兴。”真倒霉,被逮个正着。她转回身走向书桌,把可笑的眼镜往鼻梁上一架,不理会他略微失望的神情。
他清清喉咙,将失神之色控制得不露半点痕迹,“我是来告诉你一声该用晚餐了。”
“终于恢复记忆了啊?恭喜、恭喜。”说真的,她也饿了。珍妮面露取笑的朝他点头。
“为什么老觉得你在嘲笑我?”眉一皱,他挺喜欢这种唇枪舌战的对谈。
“有吗?”她一脸迷惘地偏着头,“你是左耳听见我的讽语还是右耳?我这个人最诚实了,绝不嘲笑笨蛋。”
笨蛋?说到底她还反将他一军。秦日阳软了口气,“好吧!我说不赢你,下楼吧!”他很少碰到口齿如此犀利的女孩,没想到她连脸上的表情都无辜得令人生不了气,只好竖白旗投降。
“嗯!日阳先生。”
“日阳。”
“咦?”她觉得他毛病真多。
“我的名字是日阳,加个先生多生疏是不是?”他开口指正她的称谓,讨厌“先生”这两个碍耳的字眼。
“是,日阳,请护送我下楼用餐。”他们又不是很亲密的人。珍妮心里这么想。
“来吧!美丽的小姐。”秦日阳做了个绅士礼曲勾着手肘。
珍妮是上流社会的淑女,便礼貌性地挽起他的手,“走吧!斑贵的绅士。”
两人为彼此的默契会心一笑后,就相偕走向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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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
简单五菜一汤的山野料理摆在小巧的餐桌上,有清蒸秋葵沾酱、菠菜烩毛豆仁、蔬菜浓汤、三杯鱼肚、仙草鸡和炒高山高丽菜。
大部分的蔬菜都是自家菜园栽种的,除了提供山庄日常所需外,还供应大半个台北果菜市场需求量,是极少数以高山蔬菜打进市场的大盘商。
由于高山蔬菜新鲜味美,比平地来得甘脆爽口,所以常常供不应求,价格自然比一般蔬菜来得高一些。
撑着下颚发呆的朱静蝶,眼中找不到焦点的直往和主屋相联的门瞄,脑海中有数不尽的问题。
珍妮是何种身份?她有什么隐藏的魅力吗?为什么秦大哥要打破自己定下的规矩?她凭什么能住进视同禁区的二楼?
解不开疑虑的她有一丝忧心,生怕在这场没有把握的情战中,贸然冲出一位看似无威胁的劲敌,抢走她编织多年的梦中情人。
“丫头,还不去休息,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朱信白模模女儿的头,慈爱的问道。
案亲关心的问话拉回朱静蝶的思绪,“爸,你还没睡呀!明天不是要采收东边的香水百合?”
山上的人家大多早睡,以便隔日清晨起身工作。
“我口渴来厨房找水喝,顺便看看你在发什么呆?”他打趣地消遣她。
朱信白虽然是个七十来岁的退休老兵,但身体仍硬朗得很,目前担任花卉、蔬菜采收的监工,有时也会去果园帮帮忙筛选水果的品质。
四、五十岁才从军中退下来,娶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山地妻子,且带了个温顺乖巧的继子,又生了个可爱的小女儿,他觉得人生已无所求。
“讨厌啦!人家哪有在发呆?我这叫沉思。”朱静蝶嘟着嘴辩解。
“好、好,你在沉思。”强词夺理的小表,明明就是在发呆嘛!他暗忖。
“爸,你早点去睡,我再待一会就回房。”她怕父亲累着,便催促他去休息。
朱信白的眼睛眯了一下,喝完开水后只吩咐女儿别坐太久就回房去。
饼不到五分钟后,主屋和餐厅相联的门被推开,她一脸明灿的笑脸在看见两人相挽的手而停顿,眼神为之一黯。
“静蝶,你怎么还没去休息?”通常九点不到她一定会上床休息了,而现在快九点半,所以秦日阳才有此一问。
“秦大哥、珍妮姊,你们……一起?”她的视线一直放在两人相挽的手臂。
珍妮不是瞎子,一眼就看出她的心事而放开手,“小蝴蝶,你吃过了没,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
“我……好。”本来朱静蝶想拒绝,继而转念一想而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