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有点想吃稀饭。借花献佛讨个顺口而已。”龙烟打个圆场,其实是想到吃吃稀饭可以清肠胃——鱼的尸体。
一听到是她要吃稀饭,石拓的态度立刻来个大逆转。“你坐着不要动,想吃我去煮。”
黑如沟一个爆栗子敲上百拓的头,外加一肘这道:“你太厚此薄彼,做人做得太天怒人怨,烟烟丫头要吃稀饭你跑第一,我们就得挨饿上床。”
“因为她有伤在身,多吃一点才好得快。”石拓义正辞严的反驳黑如沟,心想,他就是偏心怎么样,有本事师父咬他。咦,自己怎么把烟烟的挑衅词也用上了?
变坏了。白似师觉得笨徒弟变坏了。“老人和伤患同等重要,谁晓得我还能吃你几顿饭。”
“师父请放心,你老人家身康体健,一定活得比乌龟长寿,不要担心少吃一口饭就会魂归西天乐土。”石拓嘴溜地说。
“你……你不仅骂我乌龟还诅咒我早死,你……太……太……太坏了。”笨徒弟真的变坏了。白似师伤心地看着他。
“我没……烟烟,你要去哪儿?”石拓一边应付师父们,眼睛不忘锁住佳人的芳踪。
丢下瞠目怒瞪的师父们,他飞快地来到龙烟身旁,一手握住她的左手,另一手揽着她的腰,生怕她一个闪失会伤到痛脚。
她取笑地瞅瞅他。“你们再闹下去,天都要晓明了,到时我们就能围成四角吃早膳。”她没看过这么爱辩的师徒,和她们家那群闲人有得拚,全是长舌之辈。
“你要就寝了吗?”石拓以为她困了,想早点休息。
“不。”
“不!你要干什么?唉,你别动,你想去哪儿我来扶,不要使到脚力。”他看不惯她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对于石拓这么一只老母鸡,龙烟窝心地说:“去厨房。”
“你要煮稀饭?”石拓皱着眉,但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我来煮就好,你站久了会累。”
为了自己的胃着想,龙烟可不想当垃圾桶。“我好久没煮稀饭,你让我玩一次嘛,我真的好喜欢煮饭。”
喜欢才有鬼,她最讨厌入厨房了,只是因为龙家三位女主人都嗜爱美食,逼得大伙不得不受累,结果全成了道地的大师级厨师。来到唐朝后,时常因商务而错过旅舍,所以她只好学会用落后的手法烹调食物,以免饿死路旁。
“你喜欢煮饭呀!”他为难地看看她的脚,禁不起她温言软语的撒娇。“好吧!我先生火,你等一下。”
龙烟倾身吻上他的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石拓模模脸颊,眼底尽是痴呆的笑,再一次感受到她柔软的唇。“烟烟,我……”
“你,生火吧!”她推了他一把,暗笑在心中。
此刻的她终于能体会众姊妹甘心嫁作古人妻的心情。那种被呵护疼宠的感动,真的很甜蜜。
就是他了。龙烟知道自己这生要定这块笨石头,而她会拥有他全部的爱,至死不放手。
因为,他属于她。
★★★
放下剁细的鸡肉丝、葱花,加点薏仁和野芹菜,放入适量的调味料,在大锅里滚了一会儿,龙烟就着手边现有的材料,煮了一锅美味的鸡丝粥。
她看看灶坑里的炭火烧得正红,顺手把放在锅旁几个大地瓜丢进灶坑,敲碎木炭覆盖其上,待会就有点心吃了。
“哇!好香哦!我从来不知道稀饭也可以这样煮。”光闻味道他就想尝一口。他煮稀饭都是水加米煮成一锅,原来还可以加肉加菜的。石拓佩服她的巧思。
“不然你以前都怎么煮?”光看那条鱼的下场,她不指望他有多大进步。
“就把水倒进锅里,米再放下去,等过了一会再掀开看看,熟了就舀起来喽!”他道,只不过他的粥不像她煮得那么白。
熟?!她好奇地问:“怎么才叫熟?”
“吃吃看,不熟就继续煮,熟了就熟了嘛,不熟再加水。”不吃怎么知道熟不熟。他一副理所当然地说。
再……加水?不会是她想的那般吧!龙烟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是说一边煮一边加水,直到它熟了为止?”她心中祈祷着,快否认,不要害她后悔有此一问。
“是呀!不加水会焦掉,而且苦苦的。你煮的稀饭好白,没有黄色的壳耶!”石拓惊讶极了。
黄……黄色的壳?他……他是白痴吗??“有没有……先洗米再下锅?”龙烟不敢知道答案。
“米要洗吗?你刚才把米泡在水中不是要它快点软化吗?”他疑惑地问她,心想,米那么小要洗多久呀?
哦!她快心脏无力了,他能长这么大真是老天保佑。龙烟可以体谅那只半生不熟的鱼,原来它的下场可以更糟,怎么没人被他毒死过?难怪人家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他就是尚存在人世的见证,当然还有他的两位体质特异的师父。
“米要先在水中搓揉,把杂质去掉后再下锅才不会吃到沙粒。”她笑得有僵地为他解说何谓淘米。
“喔……这样啊,以前没人跟我说,所以常吃到小石头。”现在他才了解,不过他的牙齿已经可以嚼石块了。
这是常识,不过不能怪他,他的师父不太正常,教出的徒弟也不能表现太优异,以免盖过师父的锋头。龙烟无力地想。
“到底好了没?我们都快饿扁了。”一个白发老人的头从门边探入,上面又叠了一颗脑袋。
“前辈,已经好了,你们稍等一下,我把粥舀起来就可以吃了。”她正要动手时,手中木勺被抢走。
“稀饭烫手,你先在椅子上坐一下。”石拓强行扶着她远离灶边,不想让她伤了手。
食物香味令人食指大动,两位老人家自动端起碗筷,坐在大厅等着香味四溢的鸡丝粥。
“等一下,你们还不能动手,我去扶烟烟。”石拓大手挥开两双蠢蠢欲动的手走回厨房。
黑如沟不满地对白似师嘀咕,“什么嘛,咱们是他师父耶,你看看他的态度多恶劣。”
白似师倒很能理解地说:“发情的男人都是这样,想当年,咱们可风流了,哪像他,这可是第一次发情,我们要有风度原谅他。”
他嘴巴上说得很宽大,字字句句却含酸呀!想想近二十年的师徒情分,竟比不上一个初相识的女娃,教人怎能不捶胸顿足,大叹师道败落。
“对哦!你没说我倒忘了,这是石头第一次对女人有兴趣耶!般不好还没开荤。”黑如沟顿时领悟。
白似师大笑地拍了他一掌。“他连穆桐那娃儿都看不上眼,当然是纯阳之身。”方圆百里之内,也只有对面山腰的穆桐长得娇俏,可是这么可爱的女娃儿倾心于石头,而他都能坐怀不乱,其它女人更不可能近他身。
只是他们没料到,直坦的徒弟曾经半夜下山嫖过妓,虽然没破了童子身,但至少抱过女人,并与她们赤果相对。
“师父,不在人背后议长短才是真君子。”他们的对话石拓听得一清二楚,半点不迷糊。
喝!阴魂不散。两者被突然冒出的低沉声音吓了一跳,头一次看到他用不悦的语气怒瞪他们,当场缩了缩脖子。
石头这孩子生气的样子还真骇人,原来他也有脾气,只是一直隐忍没发作而已。这是两老被骂后的“心得”。
“呵呵……石头呀,师父们是有口无心,你可别当真。”没办法,恶人人人怕,黑如沟可是识时务的人。
“我叫石拓,不要老是石头石头地喊,非常不雅。”石拓的主观意识逐渐抬头,懂得争取应有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