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任爸听了,笑骂道。“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不过话说回来,想当年我就是一时忘了穿“小雨衣”,才会有你们两个浑球,所以是要小心没错。嗯,要小心、要小心。嘿嘿嘿!”
任妈难得脸红。“你这个死鬼,跟孩子胡说八道什么!”
“哎唷,我的意思是说外头风大雨大,怎么拿伞?”任驰狡辩。“当然是要穿雨衣才行,你们想到哪里去了嘛?”他抵抵任爸的肘,嬉皮笑脸道:“老爸,你的思想很不纯正喔!”
案子三人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任骅和任妈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了,哥,你快去啦!我们四个正好凑一桌,打麻将刚好。”任驰说道。“反正也没别的事。”
任骋拍手道:“对啊!待会儿一定停电,又不能打电脑、看电视,只能打牌。”
“乌漆抹黑的怎么打牌?”任爸说道。
任妈居然插话道:“点腊烛就好了嘛!”
这几个人好像找到了新的动力,立刻把任骅撇在一旁,七手八脚地开始摆桌子,任妈还忙著去找腊烛来备用。“任爸,你把打火机先摆在旁边,不然待会儿找不到。”
不一会儿工夫,一家四人已经稳坐在牌桌上,搓起卫生麻将来。“哪边是庄家?”、“一台算多少?”、“打小一点,打小一点!”、“怕什么啊?”、“你们两个小子不要作弊啊!”、“你们夫妻俩才不要暗通款曲咧!”
当这家人还在鬼扯之际,忽然间就停电了,屋子里登时全暗了下来。果然不出任骋所料。
任驰和任骋甚至欢呼起来,像中奖似的。“看吧,真准!”
他们迅速点起腊烛,然后继续方城之战。“该谁了?”、“这是第几圈了?”
“快点、快点!妈,你到底要打哪一张啊?”
任骅担心乔依一个人害怕,忙拿著一枝手电筒,冲到对面找乔依。
乔依听见外头的拍门声,赶紧撑著伞,出来开门。
“你没事吧!”
“没事。快进来吧!”
任骅跟她进了屋。“我看停电了就赶紧过来看看你,担心你一个人会害怕。”
“害怕?”乔依却一派轻松模样。“我才不怕呢!我忽然觉得停电也挺有意思的。”
“有什么意思?”
“有种神秘感啊!而且我的腊烛也可以派上用场了。”
“你也点腊烛?”任骅这才注意到,客厅里点了十来枝各式各样的造型腊烛,有的还会散发香味,灯影摇曳,感觉真的十分浪漫。
乔依兴奋道:“你看,好漂亮,对不对?”她完全没把外面恶劣的天气放在心上,还道:“平常我舍不得点,这下子非点不可,就不会觉得可惜了。你看,这就叫『风雨中的宁静』。”
任骅嗤之以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满脑子腊烛?点腊烛多危险,你应该把手电筒拿出来用才对。”
“你真是一点情趣也没有,人家就是故意不用手电筒的。”她举起一个烛抬,走了两步,沾沾自喜道:“你看,是不是很像中古世纪的古堡里用的烛台?就像电影上演的那样,女主角举著烛火,爬上一层层?旋楼梯……”
“等一下风一吹,腊烛熄了,我看你还浪不浪漫?”
“我把四面窗户都关得紧紧的,哪来的风……”
说时迟,那时快,乔依话没说完,只听“砰”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撞破了一扇窗,登时强风夹雨吹进了客厅,满屋子全是狂风呼嚎的声响。
腊烛全熄了,两人登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任骅忙打开带来的手电筒,想办法找东西塞住破窗。他随手抓了个椅垫塞进窗子里补住破洞,再想办法找了张摺叠桌来挡风。
等两人一阵手忙脚乱,再停下来看这片狼藉的景象时,腊烛早已东倒西歪。任骅道:“看吧,我早就说腊烛没用,不切实际。”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都是你。”他话还没说完,乔依就开始捶打他的肩膀。她小嘴一扁,气道:“都是你这个乌鸦嘴,讨厌!你不说就没事,都是你乱说,打死你、打死你!”她一路追打著任骅,逼得他满屋子抱头鼠窜。
加上视线不明,任骅随便一跑就撞到了桌子、椅子,情况更惨。“哎哟、哎哟……”
屋里屋外一样风雨交加。
任骅和乔依两个人在客厅里,一人手里拿著一枝手电筒,对著墙壁打著光玩。无聊之际,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
“好无聊喔,你们家在干么?”依依问。
“他们在打牌。”
“你们家真有趣。”乔依噗哧一笑。“我觉得你们家总是很热闹的样子。”
“吵死了。只要任驰和任骋回来就吵翻天。”
“我要是也有兄弟姊妹就好了。你看,我家连想凑成一桌麻将都不成。我老觉得我们家太安静了。”
“太安静了吗?那你唱歌给我听吧!上次听你在KTV唱歌,觉得你唱得真好听。”他拿著手电筒照著乔依。“来,我帮你打光。锵锵锵!欢迎少男杀手、青春偶像——乔依出场!”
乔依笑著打他。“神经病,我才不要唱。”
“那我来唱好了。来,听我的。”任骅拿手电筒照自己,还翻白眼,故意装出一副阴森森的样子,在黄黄暗暗的光线下,显得很吓人。“我等著你回来,我等著你回来……”
“好可怕喔!你不要装那个样子啦!”乔依叫道。她从小到大就不敢听任何鬼故事,或看任何鬼片。如果不小心听到了什么,晚上睡觉一定作噩梦。她把手上的手电筒直接往任骅头上敲去。“讨厌啦!”
“哎哟,好痛!”任骅捣著头喊疼。但抬眼一看,却看到乔依一脸要哭要哭的样子。他忙道:“好好好,我不唱了,也不吓你了!”他忙道。“你别生气了,别哭,你别哭!”
太迟了,乔依已经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这下子把任骅吓得手忙脚乱的。“你别哭啊,对不起,我不吓你了啦!”
“我要跟我爸说……”乔依发脾气,一面哭道。“我要跟我爸说,说你欺负我,装鬼吓我……”她气得又打了任骅一顿。
这是他这个晚上第三次挨打。
任骅将乔依搂到怀里,轻轻拍她。“好啦、好啦,别这样啦!我下次不吓你了,别哭,别哭了嘛!”他忙不迭地道歉。
乔依埋在他的胸前好一会儿,默不出声。其实她早就不哭了,只是觉得这样贴著他很舒服,所以才没动。
“好了没?”他柔声问。“不怕啦!怕什么?我不是陪著你吗?”
“谁要你陪!”她气还没消。
他哄道:“好好好,我来帮你作义工总行吧!明天我把任驰和任骋也叫过来,帮你整理院子,好不好?”
乔依一想到等台风过后,院子里的盆栽肯定免不了要来个“灾后重建”,她也很伤脑筋,特别是一些粗重的工作,少了任家的义工团还不行呢!“这还差不多!”
“不气了吧?”任骅捧起乔依的脸,轻轻一笑。“真是胆小表,这样也哭。”看她眼睛哭得红红的,他忍不住低头吻去了她脸上的泪。
棒日一早,任骅听见一阵电话铃声,他揉揉一双惺忪的睡眼,顺手把电话接了起来。
“哎哟!”他轻轻挪了一下腿,忍不住申吟了一声。低头看看,乔依还没醒,她把头枕在他的腿上,双脚蜷曲在沙发上,睡得正香。他可就惨了,整晚动也不敢动,两腿都麻了。
“喂?”他看看时间,才六点多?是谁这么早打电话来?他很不文雅地又打了一个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