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最不高明的安慰词。也不知道是谁先发明的,下次,以后……废话!她宁可考虑方怡如的提议。
方怡如在一旁忍不住笑道:“对对对,反正等我去玩回来,拿些照片给你看,再说给你听,也是一样的。”
暗维恒和薛颖齐齐向她瞪了过去。
当晚他们两人一起合力把薛颖喂得饱饱的,又答应会带礼物回来给她。薛颖才渐渐认命释怀。
薛颖一方面学校、公司两头跑,另一方面还接受公司的教育津贴,晚上再去上英文课。
“这样的日子也未免太充实了吧!”不由得怀念起从前无所事事的轻松舒服。
可是有方怡如那么伟大的偶像在前,又有傅维恒这样大力的栽培在后,她只好打起精神来。
“报应!”她自嘲。
傍晚从学校出来,走在街上觅食,打算先填填肚子好去补习。忽然被身后的喇叭声吓了一跳,回头看,是傅维恒的车。
他朝她招招手,薛颖便跳上车。
现在已经非常习惯坐他的车。事实上,方怡如和她私底下都唤他的车是交通车。
也真亏傅维恒如此好性子。再者,也是因为他从不把这两个大小女人当成部属看。在他心里,方怡如是心月复也是知己,是家人也是朋友。至於薛颖是开心果吧!
每回只要见到她,就会觉得心情很好。也许只要是自己认为重要的人,再怎么付出也都会心甘情愿的。
薛颖从没见过博维恒亲自开车,稀奇道:“哇!暗董也会开车啊!”
大惊小敝,分明是把人给看扁了。
他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这是疑问句还是肯定句?”
薛颖察觉失言,只好报以傻笑。忽然灵光一闪,赶紧道:“这是惊叹句!就是好了不起的意思。”
总算扳回一城,而且还顺便拍了个小马屁。
“这还差不多。”他笑。“小何今天有事,所以我自已开车。反正也没什么事。对了,你下了课,怎么不赶快回家,居然还在街上游荡?今天可让我抓到了吧!”
“什么嘛!我也想回家啊,可是我等一下还得去上英文呢!还说什么游荡!人家是在找吃的,饿著肚子怎么上课嘛!”她嗔道。
薛颖很少有这么理直气壮的时候。
“是吗?那先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他赶紧陪笑。
提到吃,又有人请,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笑说:“随便!嗯……啊,吃日本料理好不好?”丝亳不客气。
“其实你的英文已经很不错了,倒是日文不好,不如顺便也去补补日文吧!”来到日本料理店里,面对满桌美食,傅维恒建议道。
“顺便?”差点被一个寿司噎死。
没想到傅维恒这么狠,存心累死她。
她吓得直摇头。“够了,够了,念太多会消化不良的,何况我最讨厌日文了。”
“讨厌?为什么?”他不明白,语言不过是种工具罢了,何谓喜欢、讨厌?“现在会日文挺有用的,又吃香。”
“以前念国中的时候,我历史最好了,还被选为历史小老师呢!”她眨眨眼。
说的是什么跟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
后来一想,历史?
恍然明白。这样黑白分明!他笑。
“那为什么又爱吃日本料理?”仍不放过她。
“这些东西都是国产的,再说老板、小弟也是自己人,有什么关系?”
反正怎么说都是她有理。
没多久,薛颖终於要结束学生生涯。
毕业典礼当天,跟老师、同学们话别时,大家免不了陆陆续续地开始掉眼泪。正当悲戚的场面达到高潮时,忽然眼前出现一对俊男美女。那美女手上还捧著一大束的花。
“傅董!方姊!”薛颖意外。“你们怎么来了?”
身边的同学都为之肃静。
方怡如把花送给薛颖,笑道:“平常光见你一天到晚嘻皮笑脸的,所以我们今天就特地过来看看你会不会哭得淅沥哗啦?”
薛颖不好意思。“什么嘛!”
“好了!你的同学在等你呢!我们先走了。别忘了再玩几天就该上班了,知道吗?”傅维恒道。
两人一阵风似的来去,留下一堆比道别更有趣的话题给薛颖的同学们。她怔怔地看著手上的花,感动得又想掉眼泪,决心从此效忠傅氏。
而后的几日,她忙著搬家。“爸妈跟哥哥搬到新竹,以后一个人留在台北,得要学著独立了。”想像自己好像很可怜的样子。
事实上,面对自己的新生活,薛颖觉得既兴奋又刺激,简直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第三章
第一次拥有属於自己的名片,上面印著“助理秘书”的“头衔”。
薛颖觉得这样就很了不起了,非常满足。
可是傅维恒及方怡如却没有这么好打发,他们非常努力地“重用”她,像是深怕“大材小用”似的。
包惨的是,现在秘书室多了她之后,全公司的人都会很自然地跟著转移目标,有事先找她。无关乎“喜新厌旧”,完全是因为薛颖比较“小牌”,比较好“差遣”的关系。
再有就是傅维恒及方怡如认为薛颖既然已经毕业了,就该彻头彻尾地像个上班族。於是洋洋洒洒地列了十几条“新生活运动纲要”给她,还附注表示:暂定,想到再加。
其中规定她要化点妆、不可以穿球鞋或牛仔裤;要稳重一点,不可以再咬手指甲等等诸如此类的守则。
薛颖尽量遵行,可是没想到后来又加上一点:“不可以笑得太可爱,只要抿抿嘴角就行了。”
虽然他们都同意薛颖笑起来很迷人,但也一致认为那样的笑容太过孩子气,并不符合当前社会上的秘书要点。
薛颖看得哇哇叫。无奈傅维恒和方怡如并不理会,仍是施以威胁利诱,逼她收敛些。
其实相较之下,薛颖“爱笑”的习惯还算是好的,至少不具杀伤力。她那迷糊性子才是真的麻烦。
一次博维恒和方怡如要出去签约,薛颖忽然发现少放进一张文件。当下便抓著那张纸赶了出去,眼看他们俩就要进电梯下楼,她又不好意思大声叫唤,只好加速冲上前去。只听“砰!”一声,一头撞上了自动门。
众人惊呼,傅维恒和方怡如也听到这声巨响,回过头看,大惊失色。
“啊!”薛颖顿时觉得眼冒金星、头昏耳呜,她一坐在地上。
身边的同事纷纷围上来。“你怎么样?”
她痛得说不出话来,用手捣著额头,耳边还不时听到蜜蜂、小鸟吱吱、嗡嗡的声音。
“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傅维恒排开众人,急道:“把手拿开,让我看看!叫你把手拿开啊!”也不顾旁人围观,只想看看她的伤。
“先扶她进去再说吧!”方怡如忙拉拉博维恒的衣角,使了使眼色。
他会意,冷静下来,克制自己以免过於失态。
带她进了办公室,看见她额头上大块乌紫,忍不住骂道:“你急什么?那么大的人了,还这样冒失,门也不看!”傅维恒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方怡如一边替薛颖冷敷,一边也说:“你也真是太不小心了,幸好玻璃没撞破,否则割伤了头脸,你看怎么办?”
薛颖觉得万分委屈,撞了头还挨骂,想哭又不敢。可是眼泪就是不争气地一直掉下来,只好赶紧用手背拭去。
暗维恒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很是不忍,递了手帕过去。哄她:“好了!别哭了,也不是真的骂你。来!擦擦脸,我带你到医院看看,你这一下撞得这么重,都肿起来了。”
“不用了,我没事的。”她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