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只有威胁别人、命令别人的份,这回桑志博可真是尝到了苦果,他恶狠很的瞪着齐简,很清楚他在威胁他。“你敢这么做,我一定会让你诊所开不下去!”
齐简耸肩,“你想我会在乎吗?有你陪我,这代价很值得。”
桑志博看出他是真的不在乎,恼恨地问:“你要什么?”
“很简单,我要跟你女儿结婚。”齐简说。
桑景兰猛然抬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要跟她结婚?为什么?孩子已经没了啊,为什么他还要跟她结婚,甚至不惜威胁她父亲?他还想要继续折磨她吗?他的复仇还不够吗?还是这次……他是想要报复她呢?因为她害死了他的孩子,要不是她任性,孩子不会死的。
“我不可能答应!”桑志博一口拒绝,“我不可能答应让你这杂种娶我女儿。”
“是吗?”齐简一脸无所谓,站起身,“那我走了,我想你是同意我将这些事情都说出来了?不知道他们会挖出什么样的丑闻,那真是很令人期待,你说是不是?”
齐简笑笑,转身走向大门,直到握住门把,才听到桑志博怒喊──
“站住!”
齐简如他所愿地回过头,看见桑景兰一脸伤心地望着他,不禁对她感到愧疚。她才刚失去孩子,他不应该在她面前跟桑志博摊牌的,他只希望她能原谅他,他的复仇是针对她父亲,他不会亏待她的。
“我答应你,但是有条件。”桑志博对自己居于劣势、受人威胁,非常的不悦,他恼怒地瞪着齐简,等着他的回应。
“什么条件?”齐简觉得可笑。桑志博这家伙可真是狡猾,明明已经没退路,仍然爱摆那种了不起的高姿态。
“我要你们一年后秘密离婚。”桑志博的态度转而冷酷,“我让你跟景兰结婚,不过是为了压住这次流产惹出的丑闻,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吃定我。”
一年后离婚?齐简觉得荒谬地笑了出来,同时替景兰觉得可悲,居然有这样的父亲。他不是为了她的幸福,一切都只是为了他个人的名声、桑家的名声,好一个上流社会,什么样荒谬的事都做得出来。
“怎么样?你答应吗?”桑志博问。
“好。”齐简爽快地答应。景兰找上他就是不想受婚姻束缚,她肯定不会答应嫁给他,但是他不想放开她,或许……这一年的约定会让她比较容易接受跟他结婚这件事。
“要不是看到杂志上的报导,我根本不知道妳发生了那么多事。景兰,对不起,我真不是个好朋友,总以为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没想到妳那么煎熬,真的对不起。”路晓珞的眼睛红红的,握着桑景兰的手,满脸心疼。
桑景兰拍拍她的手,“妳别胡说,是我自己不跟妳联络的,妳好不容易过得幸福,我不想拿这些事来烦妳。”
“妳怎么这样说呢?妳是我最好的朋友呀!”路晓珞嚷,表情很难过,“景兰,我一想到妳这两个月来受到的创伤有多大,又有多挣扎心碎,我真的好难过妳知道吗?”
“妳别难过啦,一切都过去了,没什么好提的了。”桑景兰强装开朗,硬挤出一个笑容。今天是晓珞主动连络她,约她出来见面,不过也幸亏她这么关心她,否则她不会知道有人听自己说话的感觉是这么好,肩上的压力好像去掉一半似的。
“妳还骗人!我知道妳心里苦,但是妳真的要嫁给齐简吗?我觉得他真是太差劲了,竟这样对妳,妳父亲犯的错,为什么要妳来偿还?”路晓珞说得义愤填膺,小手握拳,一副要是齐简在这里,她就会毫不客气给他一拳的模样。
桑景兰叹口气,痛恨自己的软弱。她一直以为自己很独立,没想到现在却得任由她父亲眼齐简这两个男人来决定她的生活。“反正……就是一年嘛,忍一忍也就过了。”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呀!”路晓珞睁大眼睛道,“既然要离婚,那又何必结婚呢?我真不晓得妳父亲跟齐简在想什么。好吧,勉强可以算是妳父亲为妳着想,希望妳一年后就解月兑,但是齐简呢?他在想什么呀?简直把婚姻当游戏嘛!”
是呀,这也是这几天来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疑问。一年后就要离婚,那齐简何必坚持硬要娶她?他要这短短的一年做什么?这整件事太荒谬,但是她为什么不开口拒绝呢?想着想着,桑景兰神色黯然。
“景兰,妳……是不是爱上齐简啦?”路晓珞小心翼翼地问。她从来没有见过景兰这样忧郁,整个人几乎瘦了一圈,那表情活月兑月兑是为情所困,让她觉得好不习惯;景兰向来讨厌男人,没想到头一回栽下去,却损失惨重,眼看还得赔上自己的一生……嗯,至少是一年吧,但是她反常的任人安排,只有这个可能。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离开他,虽然他是个混蛋,但是我还是在乎他,我看不起自己,明明嘴上老是说厌恶男人,为什么却独独对他提不起放不下?”桑景兰心碎地说。
“妳别这样说,人的感情不是理智能左右的,不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伤心事了。只是我很担心妳,妳确定真的要这样做吗?齐简到底在想什么?他会不会打老婆、还是虐待妳之类的啊?”路晓珞的想象力一飙千里远,她现在对齐简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这话让桑景兰失笑,郁闷减轻了些。“妳想太多了,齐简就算再差劲,也还不至于会对女人动手,何况我也不是会乖乖忍受暴力的女人。”她想了想,吁了一口气,“妳问我他到底在想什么,我还真的想知道呢!我跟他结婚,是因为我在乎他,但他呢?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妳就问他呀,如果答案让妳不满意,那妳就把他休了,反正婚礼还没举行嘛,随时可以反悔,妳说是不是?”路晓珞建议道。
然而,桑景兰终究没问出口,一直到婚礼前几天,她还在为这件事忧愁,她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结婚,以后他们该用怎样的方式一起生活。
这一天,桑景兰去看过女乃女乃后,回到家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尽避这桩婚姻有这么多不堪的内幕,但是好面子的父亲仍然十分注重排场,一群不认识的人每天在她家穿梭,快要让她烦死。
她父亲还对外放出消息,说她跟齐简交往已经好几年,他也早已经认定齐简是桑家的女婿,知道她怀孕后原本就打算让他们结婚来个双喜临门,没想到发生意外流产,不过婚礼还是会照常举行,她父亲甚至对媒体说,相信很快会有好消息再传出。
全是谎话!
她还有几天就要嫁给齐简了,但是到现在她还是觉得好不真实,好像在做恶梦一样。从那天跟她父亲摊牌后,她已经好久没见到齐简了,他究竟想怎么样呢?或者他……他该不会想在婚礼上临阵月兑逃,让桑家冉添一桩丑闻吧?
如果……如果他真要这么做,她又能怎么样呢?这是桑家欠他的,如果这样做能让他平复心里的恨意,那倒是挺值得的,要是她彼人害得家破人亡,她一定也会想报仇的。桑景兰让自己站在他的立场想。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他和她呢?这世界这么大,偏偏她就是找上他,这是不是某种宿命呢?
桑景兰孤单的待在房间里,觉得好寂寞。虽然她一直是寂寞的,但是在即将举行婚礼的现在,那种感觉更强烈。她究竟是哪里不好呢?为什么没有人爱她?唯一爱她的人只有女乃女乃,偏偏父亲说女乃女乃已经痴呆,怕会发生什么意外,不许女乃女乃来参加婚礼。今天她才去看过女乃女乃,告诉女乃女乃她快要结婚了,女乃女乃却只是对她笑,她不知道女乃女乃究竟听懂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