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花多少时间,薪水都比照上回?这话让亚蓉硬生生的把拒绝的话吞了回去。现实很重要,这次任务没有完成,即使俞老夫妇要给她酬劳,她也不敢收下;加上工作没几天就被解雇,当然拿不到薪水,而她现在正是极需要钱的时候。
这真是很大的诱惑啊。亚蓉迟疑了。
俞德发坐在一旁,想呀想的,再看看老婆大人的表情,突然明白了她在算计些什么,因此也跟着敲起边鼓,“亚蓉,拜托妳了,如果骥儿身边的女人当中有好的对象,我也就可以安心,不必再天天为他操心了。”
丰厚的薪水,加上不忍心让爱子心切的俞老夫妇失望,亚蓉再次投降了。“好。”
俞妈妈笑得好开心,想到儿子上回难得的笑容,说不定……亚蓉就是骥儿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呢!
虽然答应了俞老夫妇,不过,亚蓉还不想见到俞骥,她需要点时间做心理建设,因此,她暂时将全副心力都放在找工作上。
星期五下午,她结束了这星期以来第五间公司的面试,疲惫又沮丧的搭公车回家。今天的面试大概又失败了,对方问她上一个公司待了多久,听到她回答一星期后,表情变得很奇怪,虽然她保证如果可能的话,自己一定会待到退休,不过对方好像没听进去,之后草草问几个问题就结束了面谈。
下公车后,亚蓉走回家,在门口就听到有人吵架的声音,是母亲跟妹妹!她匆匆开门进屋,一眼就看到两人在客厅各据一角吵架。
“都已经念大学了,还跟家里拿钱,妳不会去打工啊?”赵翠美气急败坏的指责二女儿。
亚蓉的妹妹——邱佳蓉,穿得像个小太妹似的,吊儿郎当的晃动身体,嘴里嚼着口香糖,不高兴的瞪着自己的母亲,回嘴道:“干嘛?我又没拿妳的钱,现在钱都是姊在赚的不是吗?妳念什么念啊?”
听到这话,赵翠美几乎要捉狂,“妳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亚蓉赚的钱就是我的,妳花的都是我的钱!”
亚蓉叹气,又是为了钱的事在吵架。走向两人,她一如往常的扮演和事佬的角色。“妈,妳不要生气了;佳蓉,不要跟妈顶嘴。”
赵翠美一把拉住她,叨絮的念起来:“亚蓉啊,叫妳不要给佳蓉钱,妳为什么不听?是不是因为钱都给她了,才没钱给我?”
她深吸一口气,摇摇头,“不是的,妈,佳蓉欠人家钱,总是要还,我已经说过她了。”
佳蓉不高兴的插嘴,一头红发在狭小的客厅内显得很突兀,“我去刺个青而已,谁知道会那么贵,要是妳给我多一点零用钱,我也不必跟朋友借了。”
“刺青?”赵翠美吸气,“妳这死孩子,居然跑去刺什么青!我看妳大学也不要念了,一天到晚就知道跟男人鬼混!我警告妳,千万不要给我搞大肚子回来,不然我就把妳赶出去,就当没生妳这女儿!”
“妈……”亚蓉站在中间,徒劳无功的想制止两人的口角。
“哼,我也不希罕当妳女儿!妳还不是一天到晚跟朋友出去乱买东西、到处去鬼混,要不是姊赚钱养妳,妳才没那么好命哩,只会念人,也不会看看自己!”佳蓉顶了回去,耳环晃呀晃的。
“妳!”赵翠美气坏了,抓起放在一旁的扫把就冲了过去,“居然敢这样跟妳妈说话,看我不好好教训妳!”
“干嘛啊,讲不赢人就用打的哦?可惜我不像姊那么笨,我要出去了,再见!”佳蓉闪过一击,头也不回的拿起包包就冲出大门,压根儿不理睬姊姊的呼唤。
赵翠美气呼呼的放下扫把,坐在沙发上不住喘气。
亚蓉走过去,拍拍母亲的背,帮她顺顺气,“妈,别生气了。”
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赵翠美开口又是要钱,“亚蓉,妳身上有没有五千?给我。”
她惊讶的睁大眼睛,“妈,我昨天才给妳钱,怎么才一天就花光了?”
赵翠美挥挥手,“哎哟,妳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在做脸,明天又是缴费的日子,不然我哪会跟妳拿钱?”
做脸?亚蓉轻轻叹气,想起银行里微薄的存款,她真的已经快没有钱了。“妈,我——”
“妳可别跟我说没钱,都有钱可以帮佳蓉还债,没钱给妳老妈?”赵翠美抢白道。
五千哪……亚蓉咬住下唇,叹了口气,从皮包里拿出仅剩的一千,对母亲微笑,“妈,这一千先给妳,我现在马上去银行领钱,妳等我。”
赵翠美拿过钱,又说:“我看妳干脆一次给我一万好了,省得我一天到晚跟妳要钱。妳不是在工作了吗?怎么身边连个五千块都没有?”
“我还在找工作,家里刚缴房租,手边没什么钱,我先给妳五千好不好?”
“好吧好吧。”赵翠美挥挥手,催促道:“妳赶快去,我待会儿就要出门了。”
亚蓉悠悠叹了口长气,看来,她势必得再跟俞骥见面了,她所剩不多的存款,已经没办法再应付母亲的索求了。
深夜十一点,PUB内,亚蓉躲在角落,面前放了杯一口都没喝过的鸡尾酒。
坐了一个小时,她觉得身体僵硬,在有限的空间内试着伸展四肢,悄悄在心里叹息。她怎么从红娘一下子变成了躲躲藏藏的私家侦探呀?要是查的是那种了不起的大人物也就算了,偏偏竟然是俞骥那个花心大萝卜。
她假装不经意的偏头,视线梭巡过店内。
另一头,俞骥同样坐在角落,面前摆了个空杯子,正抽着烟,浓眉皱起,一副酷毙了的模样。
一个星期前,从不晚归的她,为了追踪俞骥的去向,开始留连在各大PUB,想起一开始的慌张与不知所措,现在她胆子已经大了些,反正只要不理会前来搭讪的无聊男人、忍受充斥店内的烟味跟嘈杂的谈话与音乐声就可以了。
几天来,俞骥都是一个人到PUB喝酒,不过,他走的时候可不是一个人,身边不是伴着美女,就是时髦辣妹,每天都不寂寞。
糜烂!真是有够糜烂!
在他们离开PUB后,亚蓉曾跟踪过一、两次,每次都见他带着女人上宾馆开房间。一想到他们在房间里做那种事,她就更加唾弃俞骥!苞不认识的女人都能够做那种事,也只有他这种公子才办得到!
亚蓉嘟起唇瓣,想到俞骥来者不拒,还有搭着女人的肩走人宾馆的情景,心里有些酸。烂透了,每天无所事事,只会玩女人,他肯定是全台湾最花心、最可恶的男人了。
她手支着下巴,突然,感觉有人在看她,回头一看,身边不知何时坐了个中年男子,头发已经半秃,脸泛油光,正对她露出色迷迷的笑,“小姐,妳一个人来啊?”
“嗯。”她敷衍的挤出一个微笑,赶紧转过身去,不再看那个中年男子。
她很想换位子,可看了店里一圈,也没有多余的空位,不禁在心里偷骂俞骥,要不是为了他,她也不必来这种可怕的地方。
苞了他一星期,她觉得已经够了,不管跟踪多久,显然他来PUB找女人过一夜的模式是不会变的,今天是最后一次了。
俞骥这家伙花心浪荡得要命,没有女朋友是因为他根本不需要,反正每天晚上都有人陪他睡!
越想越气,她咬住下唇,恨恨的再往俞骥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