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平!我要抗议差别待遇,龚老大,你这摆明了是重色轻友嘛!”粘旭升揉揉被袭击的后脑勺,心有不甘的嘀咕抱怨。
报诚然这会儿正忙著伺候爱人用餐,根本懒得理他。“吃饱喝足了就快快把你所谓的‘好消息’供出来,然后自动闪人,别期望我会留你喝下午茶!”他头也不抬的说。
粘旭升随手将一片苹果塞进嘴里,口齿不清的说:“大木头……他回来了,今天早上刚抵达中正机场。”
“大木头?”封敏敏好奇不解的望向龚诚然。
他替她添了碗蘑菇浓汤。“他是我们大学时代最要好的死党之一,本名叫夏森非,绰号木头,刚从马达加斯加回来。”
“他去马达加斯加做什么?”她又问。
“谁知道那颗木头脑袋在想什么!”粘旭升插嘴道。“他开了一家烂征信社,一年大概只开门营业两、三个月,其余时间他就在各地四处游荡,做个不务正业的浪子,这种镇日无所事事的人最要不得了!”
“奇怪,某人说话的语气好像变得有点酸喔?老实招来,你该不会是羡慕他可以云游列国,顺便见识各国佳丽,心存嫉妒才这么说的吧?”龚诚然挑起眉,语带嘲弄的掀他的底。
“我、我才没有!”哼!打死他他也不会承认这种污蔑,想他堂堂粘旭升,怎么可能会羡慕一根大木头,“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再多说一句,我……我就……”他面红耳赤得说不出话来。
“就怎么样?咬我一口、还是踹我一脚?”龚诚然皮笑肉不笑的反问他。“别忘了你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上喔!”他好心提醒。
粘旭升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倒在桌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小封,你忍心见我继续被这恶霸欺凌吗?快帮帮我吧!”他开始搬救兵。
封敏敏正极力忍住笑想安慰他,不料腕上电子表却突然发出低鸣,一个“R”字占据了全部画面,她不由得脸色微变,连忙按下停止键,表面又恢复成报时状态。
报诚然和粘旭升都没能察觉她的异样,尤其粘旭升更是马上把刚才的愁苦抛一边,兴致勃勃的蹦到她身旁盯著那只独特的电子表。
“哇,这表真好玩,简直像个小型的通讯设备。小封,这上头该不会有什么机关吧?”他自动自发的解下了表拿在手上把玩。
报诚然也跟著凑过来,两人埋头讨论研究。
偏过头,一抹忧愁的神色暗暗飘上了封敏敏美丽的脸庞。
如旭升所猜,电子表的确是组织成员间通讯专用的设备,是她在逃离别墅时顺手戴上的,而方才的低鸣和萤幕上出现的“R”字,正代表著凯尔所发出的求救讯号,那意味凯尔此刻正身陷险境,亟需她的援手。
她该怎么办才好?基于道义,她该毫不犹豫的前去救人,但那也同时意味她必须放弃刚刚降临在地身上、得来不易的幸福,她,做不到呀!
双重的矛盾在她心底反覆挣扎,她著实难以抉择……
诚然:
一直很庆幸自己能遇见你、爱上你,我想,你或许是我这一生中,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和你相遇之前,爱根本不存在我黑暗无光的生命之中,我不懂得爱却唾弃它,紧紧关闭起自己的心,而你来了,为我带来最耀眼的曙光,让我从苟延残喘的深渊中得以获救,因为有你,使我体会到爱人的满足,也让我享受了被爱的幸福。
你的爱给了我生存下去的勇气,所以,不管我人在何方,我都将不再恐惧害怕,因为栽知道你的爱会无时无刻的,与我同行。
请原谅我只能藉著一张纸对你说,我爱你。
敏敏
报诚然惨白著脸反覆读过摊放在茶几上的字条,一遍又一遍,直到能够一字不漏的完全背诵。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撑著茶几边缘使自己不至于倒下,然而过度的震惊让他全身不自禁的颤抖著,最后再也支撑不住,终于颓然往后坐倒在沙发里。
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离开家上超市买火锅材料不过区区半小时,他却再次失去了她,老天究竟跟他开了一个什么样的玩笑呀!
罢进门的粘旭升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劲儿的嚷嚷,“小封,你最喜欢的火锅大餐回来喽!炉子、汤头都准备好了没?”看见龚诚然的异常模样与茶几上的字,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两大袋的火锅料往地上一搁,飞也似的奔到茶几前,快速浏览过字条内容,笑脸越来越凝重。
大掌重重的爬过黑发,龚诚然奋一起身,抄过字条紧捏在手心里,大步往门口走去。
“我要去找她,好好问个明白字条上的意思,我一定要去……”他口中念念有词,整个人显得惶惶然不知所措。天!他不能再承受她第二次由身边消失,他答应过她,要全心全意的爱她,陪她到天涯海角,让地从此过得平凡却幸福,她怎么可以丢下他一个人?怎么可以?
“诚然,你清醒点!”粘旭升一把拉下他,两手握著他肩头不断摇晃。“清醒点好不好?你连她人在哪里都不晓得,要上哪儿去找人?”
“我要去找她,你别阻止我!”龚诚然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使劲甩开他的手,自顾自的往前走。现在的他如同一只负伤的猛兽,脑袋里只想著要寻回敏敏,固执的一意孤行。
“你给我站住!”粘旭升眼看无计可施,只好狠下心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终于使他静止下来,他愣愣的望著好友。
“别怪我,我如果不这样做,也许你就当真傻呼呼的冲到马路上,被过往的汽车辗了不下上百次!”粘旭升苦笑著解释。
“是我的错,我的反应太过歇斯底里了。”龚诚然终于恢复一贯的冷静自制,无力的朝他挥了挥手。“对不起。”他走回沙发上坐好,静静的说。
粘旭升拍拍他的肩。“这种时候还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先想想小封会去哪儿才是真的。”
“除了回别墅,她大概也没其他地方可去。”他支著头,试图让自己拿出点临危不乱的精神分析情况,但此刻他的脑子里实在是一团混乱不堪。
“对了!”粘旭升突地拍手大叫。“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奇特的电子表曾无缘无故发出鸣声?我当时以为是在报时,现在回想起来,也许电子表本身就是一个通讯器,传达对小封的命令,小封一定是不想连累我们,才会选择回到别墅。”经过一番简略的推论,他归结出最有可能的原因。
“我赞成你的说法。”龚诚然仔细聆听后,仰头叹了口气:敏敏,如果这是你表示爱的方式,那么我拒绝接受!“傻女孩,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宁愿自己去面对所有的事?我不要你为了保护我选择这样的方式委屈、伤害自己,你难道还不了解我的心吗?”他喃喃的问,然而注定是得不到答案的。
“现在呢?你做何打算?”粘旭升开口问道。
报诚然定定回望他,脸上的坚毅神情代表他不容动摇的决心。“我要去带敏敏回来,她早已经不再属于那个该死的地方了!”
日正当中的艳阳好天,二楼最底端的房间却暗沉沉的,仅有的一面帘幔密实拉上,仿佛在这空间中容不下一丝光明进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