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着双颊,她不打算就这么放弃记恨。
“小小已经是大人了,别再如此小家子气。看梦哥哥为妳带回了什么?”
商女英抬起头来看向他,只见他的手中不知在何时变出了两条奇形怪状的鱼。
“这是什么?长得好奇怪唷!”她好奇地问。
“这叫文鳐鱼,牠若出现,就代表五谷丰收,这是我自南方的某个地方找回来的。”他笑答。
听他这么一说,她不由得想起了一件事。
她扯着他的衣襟问:“梦哥哥先告诉我,那日我究竟是看到了什么?为什么别人看不到?”
“那叫鵕鸟,”他轻轻地捏了把满是好奇的脸,才继续解释道:“鵕鸟前世是钟山山神的儿子,名为鼓,可是有日他相偕朋友钦杀害了天神葆江,被天帝知道而被诛之于瑶崖,转世之后就成了鵕鸟,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见得到牠的。”
“我是不是因为沾了你的灵气才见得着?”她问。
辛庆梦点点头。
“那牠也是到人间来报讯的妖兽,就像文鳐鱼一样喽?”
他再次点点头。
“那牠是代表什么?”
这回他只是看着她沉默不语。
“不能说吗?”
商女英直视着那双有时看起来深邃又温柔,如今却看起来有些为难的眼眸。
“小小别再问这个了,妳知道了对妳并无好处。”他淡淡地说。
言谈之间,他用自己的右手,在左手腕上划出一道伤口,让自己的血滴在桌上的文鳐鱼身上。只见牠们莫名地起了一阵轻烟,随之变成了一颗黑色小丸子。
她有些心惊地抬起头望着他,“梦哥哥,这是干么?该不会……”是要她吃了吧?
辛庆梦无言地点点头。
“我、我不要!”商女英拒地轻叫。
只见他露出勉强的笑容说:“妳一定要吃下,不要觉得可怕,吃下它对妳的身体有极大的好处。”
可是她直觉事实并非如他所说的那样,只因她自他眼中看到一闪而逝的强烈期望……他在期望什么?她不知道。
就在她想退离开桌边时,才猛然发觉自己的双腿不听使唤,就连自个儿的手也背叛了自己,自动地将桌上那颗黑色小丸子拿了起来,塞进自己的嘴里。她不愿吞下,偏偏那小丸子却在遇着了她的唾液时,自动散化并滑进她的胃中。
她渐渐觉得自己的意识月兑离了身体,再也不受控制地昏睡了过去。
在她昏去的那一刻,辛庆梦清楚地自她眸中看见了责备,指控他不该如此的眼神。
他对站着昏睡的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并将她轻轻地抱上床榻。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在床边看着商女英睡容的他,弯轻柔地在她那娇滴滴的红唇印上了个吻。
“小小,快点回想起来……求妳……”他低哑地乞求着。
那声音就彷佛她是为他带来无尽痛苦的人,而他非得乞求她的救赎,方能月兑离那痛苦的深渊……
第四章
“小小姐,妳该起床了。”
商女英拧着眉头,一脸难受地自睡梦中醒了过来。
“唔……”她勉强地睁开双眼,看着床边那个迭成两个影子的人,“女乃娘?”
“小小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怎么一起床,脸色就这么难看?”见她难受的神情,岳娘连忙放下手头上的衣衫,关心地问。
她闭上双眼,摀着额头,声音微哑地说:“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头好沉……好像没睡饱似的。”
“小小姐,妳是不是中暑了?还是受了风寒?有没有觉得哪儿痛,还是哪不舒服?”这两天外头又没风,该不是受了风寒才对……难不成自己真的一语成谶,小小姐当真中了暑?!
“我没有觉得哪儿在痛或是不舒服,只觉得自己没睡饱,头沉得很……”她好想继续睡呀!
“小小姐该不是天亮时才睡的吧?”岳娘忍不住如此猜问。
岂料她却摇了摇头,“我记得……很早就睡了……”
突地,她忆起了昨晚的事,也很确定自个儿并不是自己上床睡觉,而是……昏了过去。
商女英忽然睁开了眼,望着女乃娘发呆。
“小小姐,妳又怎么了?可别吓女乃娘呀!”见到她猛然睁开眼,还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岳娘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她未理会女乃娘的嚷嚷,径自思考昨天晚上的经过。
梦哥哥究竟是让她吃了什么?为什么那文鳐鱼和着他的血,成了小药丸后,吃了会让她昏了过去?而且她一整夜还不断地梦着莫名其妙的景象,害得她有睡好像没唾一样?
想到这儿,她不禁气恼──梦哥哥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控制她将那药丸子吃下去?他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一想到他不明的企图,她就忍不住靶到伤心、难过,尤其是被自己十分信任的人背叛,那心痛更有如刀割般。
商女英愈想愈难过,愈想愈想哭。
就在她的眼泪即将落下的那一刻,她听到身边传来了许多吵杂声,忍不住抬眼一望,才猛然发觉自己的房里,不知何时多出来好几个人,而她的爹娘、大夫还有女乃娘,通通满脸关心地瞧着她。
“小小,妳终于有反应了,妳是不是哪不舒服?我们叫了妳好几声,都不见妳有反应。”史香云心急地道。
她有些呆滞地望着眼前的众人,“我……没事。”
瞧她这模样,她娘压根儿不相信地轻骂,“没事怎么会叫了没反应?还是请大夫帮妳把把脉,看看是不是生了病。大夫请你仔细地帮我女儿把脉看看。”不等女儿有反应,她便立刻转头对着早就坐在床边的大夫吩咐。
他点了点头,才一本正经地对着极欲开口的商女英说:“小姐,请妳噤声,让老夫为妳仔细诊断。”
看着爹娘着急的神情、大夫的平板表情,以及忧心忡忡的女乃娘,就算她想开口拒绝,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得乖乖地让大夫把脉。
不一会儿,原本毫无表情的大夫,一脸又被耍了的神情,回头对着商后天夫妇说明,“令嫒毫无病征,只是睡得不够,气血有些乱,精神不济罢了。”
史香云闻言,不由得一愣,“没病?”
“是的。”大夫收拾着药箱,打算离开这几天之内就耍弄他两回的地方。
爱女心切的她,连忙扯住大夫的衣襟问道:“小小当真没生病?”
“我相当确定。”
急忙中将大夫请来的岳娘,一脸抱歉地将他送走后,才愧疚地说:“是岳娘没弄清楚就急急忙忙的……”
商后天阻止她接下去的话。
“不打紧,我们该高兴只是虚惊一场。倒是……”他看着一脸无辜的女儿,“小小妳近来是怎么回事?一下子说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怪鸟,一下子又像失了神一样,把府里弄得人心惶惶,到底妳是在想什么呀?难道真如大夫上回所说的,妳中了邪,非得爹请道士来施法吗?”他不悦地质问。
他实在是不相信坊间的无稽之谈,更不相信那些平日就骗吃骗喝的道士真的有法力,偏偏他就只有小小这么一个女儿,若她真的有什么闪失,甭说自己愿意散尽家财,要他对那些臭道士信上一信,他也愿意。
商女英皱着一脸可怜相,无辜地说:“我本来就没事,人家刚刚只是在想事……想梦!对!昨天晚上作的梦!”怕爹追问,她连忙找个理由搪塞。
商后天微扬着眉尾,逼问道:“到底是想事还是想梦?”
“梦啦!”她不敢看着爹的眼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泄了底。
原想再责骂女儿几句,却被妻子阻止了下来,“相公,小小没事就好,别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