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寺庙。”
“寺庙,这就是中原的寺庙?哎!好美呀!和我们家乡的庙很不同咧,我们可以过去看看吗?”
楚秦昭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有时他真不懂她的话,好像他们是来自不同的地方似地。
依她的意思,楚秦昭带她前往寺庙所在。
一路上,她始终兴奋地东瞧西瞧,对四周充满好奇。
“有一天,我一定要学会骑马,可以到更远的地方去看看。”她回头向他俏皮地一笑。“秦昭,你可以教我吗?”
“当然可以,只要有时间的话。”他心中其实不解。
她怎像是个好不容易逃出家的小孩,都不会想到要回家,她的家在哪呢?
按捺不住心底的狐疑,他忍不住开口问:“云飞,妳是怎么学会爬树的?”
“我是在家里学的呀!”她挺不以为意,“光是我家院子就有上百棵树,走上三天三夜也绕不完,因此从小我就在那里学会了一身功夫。”
她说得像是神话一样,但那却的的确确是真的。
“所以,妳真的是住在深山里吗?”
他总是无法理解她的话。
“不是深山,是皇宫,平日我都有十几个仆役伺候着,我的兄弟姊妹有好多个,因为我是国王的女儿啊!”她努力地解释着。
“等等……”他越来越胡涂了,“妳是指妳是王爷的女儿?”
“不,不是王爷,是一国之君,我父王是整个土地的统治者。”
说得越来越夸张了。
“等等,如果是这样,妳既不是当今圣上之后,妳父亲又是一国之君,莫不成妳是外族人,若是外族人又如何会讲中原话?”
他有股冲动想一一厘清她的身份背景。
“因为我母后是中原人啊。”
正当他还想再问下去,他们已来到知名的寺庙前。
“哗--”云飞下了马,发出赞叹声,这里的庙和她家乡的很不一样,尖翘的屋顶,雕梁画栋。
她开心得绕着四方团团转,当她手中触及梁柱上的图雕,她探头探脑的问:“这是什么怪物,我怎么从来没看过?”
“嘘,这不是怪兽,是龙。”他赶忙要她放低声,把“龙”说成了“怪物”,万一被庙里的方丈或是信徒听到了还得了。
“龙?”
“是的,这是中原代表吉祥、神圣的物兽,在庙里、宫廷内都有着这图形……”
话还没完呢!一闪神,云飞已溜至寺庙的正门口。楚秦昭急忙跟上。
“这上头拜的又是什么人?”
“是观士音菩萨。”
“菩萨是吗?”她眼珠子一转。
突然他感觉袖口被往下拉。
“快!快!我们跪下,来向菩萨祈求吧。”
她急忙催促他,十足认真的模样,叫他难以拒绝。
于是两人就这么跪在菩萨前面。云飞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膜拜,口中还念念有词。
楚秦昭见她难得安静下来,还挺认真地,心里只觉得好笑,同时也好奇她祈求的内容为何。
走出了庙门,迎面一摊自称“铁口直断”的算命摊,坐着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子叫住了他们。
“施主请留步。”
楚秦昭停下,狐疑地看着对方。他从来与这类半仙都未曾有过交集,也不感兴趣。
倒是云飞好奇得很。
只见那半仙从袖口掏出了一只小红袋,对着小红袋喃喃念了几句,“这是加持过的符,您带回去,可以带来福气。”
云飞高兴地接过,在手中细细端详,天真地问:“先生,这可以保佑我祈求的事都会实现吗?”
“呵呵呵。”半仙笑而不语,答非所问的道:“将军气宇不凡,这位姑娘也是尊贵之人,两人是前世结下的缘啊!”
前世的缘?
一语说得云飞心花怒放。难怪她会觉得时时刻刻都想亲近楚秦昭,像对他老早就相熟的感觉。
“只是,”半仙停顿了一下。“恕我半仙直言,您二人还有很多的考验,那是前世未解的孽,得彼此的信心更坚定些。”
语罢,那半仙挥了挥手,拿起自己吃饭的家伙,逐渐远去。
“喂!先生……”云飞还想多问些呢,却被楚秦昭抓着往另一头而去。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其实他一点儿也不信这东西,只当那半仙在胡扯。
但是云飞却深深把这些话刻在心上。她相信她和楚秦昭一定有着很深的缘份。要不然他怎么会怎样也气不走她,还让她乖乖地听话,分明是注定要来克她的。从来没人管得了她,除了他。
“秦昭,我觉得那半仙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否则他怎会看得出来我的身份?”
这点倒是令他纳闷?那半仙所言和云飞一再告诉他的身世一模一样,是挺诡异的。
“会不会妳早偷溜去告密。”他疼惜地揉揉她的头。
“才不呢!”她调皮地向他吐吐舌头,“喏!我把幸运符搁在你那,反正我没有行李,待我返乡之后,再来跟你拿,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哦!你一定要把它收好。”
呵!这是什么约定?
楚秦昭为她傻傻的想法觉得好笑,但他宠她的依着她,点点头把东西收下。
他跟在她的身后,问道:“妳刚才求什么?”
云飞眨眨眼,笑得如花朵般灿烂娇甜。“我求……不告诉你!”
她悬起他的心,又不告诉他结果,转身跑开。
“喂!妳……”楚秦昭觉得被耍,追上前去。
两人一前一后追逐起来,林间充斥着她的笑声。
随后他赶上,从后头抱住了她。
“看妳往哪逃!”
他的体温在她背后传了过来,让她陶醉,热呼呼的气息吹拂着颈项。她转过头来碰触到他的唇,那吻甜蜜得化不开。
他肆无忌惮地吻至她纤细的颈项。
“但愿生生世世相守。”她说,声音化作林间的呢哝。
这日,一大清早,云飞便被屋外的喧闹声吵醒,她匆匆梳洗想出来一探究竟。
一开房门,见一群人关心着个脸色白得像纸一样纤弱的女子,见她莲步轻移,像个鬼魅一样飘过来,打从面前经过,那种苍白连唇也染上。见她边走还边半掩着脸轻咳,两旁由女婢缠扶着,好似不那样,她立刻会像一摊水一样瘫在地上。
好个柔弱的女子,看来是病着呢!可惜了那娟秀的相貌。
也许因为身子的不适,她神情有股高傲孤桀,对两旁的人事物都不屑一顾,径被带往东厢房去。
在人群的后方,她见到楚秦昭匆匆走来。
“秦昭!”她向他摇手呼唤着。
他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怎这么早起?”
空气中还留有残余的薄雾,天未大亮呢!
“被吵醒的。欸!那个就是梁祯的妹妹梁玉儿吗?”她心中已猜着了几分。
没想到她平日粗心大意的,记性倒挺好的。
楚秦昭微微一笑,“是的。”
“哦--”云飞吁了口气,果然和那梁祯没两样,看来不是挺好相处的。她心想。
“怎么了,那副怪表情。”他对她变化多端的神态已司空见惯,而且模着一二,只是他无闲与她闲扯下去。
“将军要我去张罗着呢!”
他示意要走。
云飞没拦他,然一抬头,却发现粱玉儿在东厢房前的拱门处停了下来,目光向他们这方瞟过来。
即使相隔了一段这么远的距离,她还是可以感觉到她锐利的目光,像把利箭射了过来。
不觉地,她背脊一阵飕凉……
第六章
终于把梁祯给送走了。
为了陪这位救他的老友,齐安几乎日日陪着他上山下海、进青楼喝花酒,平白丧失不少与云飞相处的时光,好不容易他走了,这下他可好好陪她了,他在送行的人阵中频频回首寻觅佳人的芳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