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这个酷极了的家伙,内心是怎么想的?让她猜不透、模不着。
待她离开他身上,楚秦昭便不发一语,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径自转身交代下人去。
云飞站在那,顿感手足无措,好似火热的心一下子被打落冷宫一样。
她发誓,下次他再这样对她的话,她肯定要狠狠赏他一巴掌,而且绝对要用尽吃女乃的力气。
她紧握着拳头,好像那“巴掌”已经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好了。
然而,当他又转身向她这头走来,她竟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她竟然害怕注视他的眼神,那眸子里有种让她变软弱的力量,足以攫住她的灵魂,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她别过身去,为自己的这种感觉气透了。她云飞公主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没人制得了她的呀!
她赌气地望着滔滔江水,却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启禀大人,不好了!”一名士兵惊慌的前来禀报。“刚才一阵天摇地动,竟把山路给切成了两半,落石将道路给阻断,属下适才隐约见两人未跟上队伍,现下又找不着将军,不知道会不会是……”
“立刻清点人数!”楚秦昭闻言一惊,立刻下令。
不消片刻,前来回报的士兵表示的确是齐将军及另名士兵。
“这下势必得再回头找寻了。”楚秦昭毫不迟疑的,立刻决定再回头去。
然而,大石将来时路阻断,又如何能回头呢?
“启禀大人,不如绕路找未被破坏的山路到一边吧!这里的路我熟,就让属下指路吧!”一名经常伴随齐安上山狩猎的校尉自告奋勇。
“好,那么走吧!”楚秦昭转身向云飞道:“此路多险,不如妳先到安全地方等我们回来,我留下一名兵保护妳。”
他在危急时依然细心地为她着想,令她感动,她不觉怀疑自己是否错怪了他。
“不!我跟你们一起去,爬山涉水我最行了,就算再遇到同样状况,我也不怕。”她坚持。
楚秦昭不再坚持,命众人随即起程。
稍早的一阵天摇地动,将山路给重新移位,树倒阻碍了道路,石头松动难行,才步行过一个时辰,云飞就有些支撑不住了,她再皮、再有精力,也不过是被养在宫里的金丝雀,哪受得了长时间走这难行的山路。沿路的荆棘划破了她的衣裳,割破她细女敕的肌肤,但她一股不服输的脾气,硬是咬着牙不哼一声。
然而楚秦昭却注意到了,于是约略放慢脚步等待落单的她。
“妳流血了。”当她来到他面前,他发现了那一道道刺眼的鲜红,他不禁轻蹙眉,疼惜道,即使他想强装冷静,却不轻易从口气中轻泄他的情感。
他低头扯下袖口的一块布,轻轻压在她受伤的部位,那动作如此轻柔。
从他指尖传来的热度叫云飞全身轻颤,只能怔怔的伫立在原地无法动弹。
没想到这么一个铁铮铮又刚强的汉子,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是阵阵悸动,他的动作在在显示出他是那么在意着,她对他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而且她一直以为他是鄙夷、讨厌她的,但是--
“连手也受伤了,怎么也不说?”他怜惜地拉起她的手腕细看,又撕下一块布为她细心包扎着。
然而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她的手臂是如此的柔女敕白皙,娇女敕得就像受尽呵护的千金大小姐,柔软的纤纤玉手,这哪是受惯风吹雨打的“野人”模样?
他对自己的评断开始摇摆不定起来。难道他错看了她,难道她说的话是真的……他的内心骚动顿起,不单只是迷惑对她的背景,还有从接触她身上传来给他错综复杂的感觉,令他忘了放手,竟有种想拥她入怀的冲动。
此时,身后的士兵发出叫声,他迅速恢复该有的理智,抚平内心不该有的遐想。
他放开了她,急忙掉头前去。
许久,云飞都无法恢复平静,他的体温似还停留在她的肌肤上。
他果真是好人呢!她满脑子都是他刚刚呵护她的细心。
“是将军身上的玉佩!”
她听到士兵惊讶的叫声,连忙也趋身前去。
只见楚秦昭手中握着一块血玉,正思索着。
“这应该是将军刻意留下的。”他加重了口气,手中紧紧地捏住了那块血玉。
“大人,这地方经常有山贼出没,总是趁着天灾行抢,将军又无配刀剑,是很有可能遭遇了危险。”一旁的士兵插话。
楚秦昭微瞇着眼,眺向远方,很快地作出了决定。
“快!我们兵分二路,你们几个回程讨救兵,其它的人跟我走!”他的目光扫过云飞身上,迟疑一下。
“我也要跟你去!!”
她知道他的考虑,但她执拗地偏要跟着他不可。
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争执了,楚秦昭也就依了她。
他们立刻行动,仔细跟着马蹄踏过凌乱的痕迹。
齐安被带到哪去了?他难道真是遇害了吗?
一想到这,就叫楚秦昭焦躁不已,恨不得立刻直捣贼窝。
因为寻找齐安的心情是那么的急切,以致他忘了停下来歇息片刻,其它人跟着他,一句抱怨也没有,因为部属们都知道楚秦昭严谨而一丝不苟的行事作风。
云飞走得两腿发软了,汗水沿着颈项落下,但她也同大家一样硬咬着牙撑着。因为他认真、执着找寻自己好兄弟的坚持感动了她,她从没看过一个做事这么坚持的人。
望着穿越树林那宽阔坚实的肩膀,她忽然觉得有种可以依赖的安全感。
不知怎地,她总是不知不觉中会把他和木拉联想在一起。不同的是,木拉太瘦弱,既使他拚了命想为她抵挡任何风雨,却只能徒劳无功。
然而,楚秦昭不同。
他是那么地强壮威武啊!为她斩断了野林中阻挡的荆棘、枝桠,让她安全无虑的通过。
那是个令她想安憩的胸膛,躲避一切忧伤、危险的港湾。
“小心--”
她听到楚秦昭一声叫喊,脚下一踩空--
她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楚秦昭已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身子腾空揽到安全的地带,但是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阵阵痛楚从脚踝处传来,她痛得弯下了身子,硬逼出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怎样,妳还好吧?”
他不但没有责怪她的粗心,还蹲子开问。
云飞硬咬着牙,忍住不让泪水滴下来,心里却开始讨厌起母后口中这个中原的大好江山。
什么嘛!肯定是她和这里相冲,她云飞公主打从娘胎出来,就不曾吃过这么多苦头,但是--
当她抬头望向楚秦昭时,却又把满肚子的苦水吞了进去。她对于自己成为他的拖油瓶,感到些罪恶。
“没事的……”她还想在他面前逞强于是挺直了腰,脚试着踩下,“噢!”
这次可比原来的疼痛更难忍受,如果不是楚秦昭及时扶住了她,她可要摔个四脚朝天。
“妳还逞强!”
他从齿缝间进出一句,对她的好强,看在眼里既心疼又怜惜。
“来吧!我背妳好了。”他毫不迟疑地道。
“这……这不行啦!”云飞立刻羞红了脸。她长大后唯一接触男子的身体也只有木拉,因为她认识他太久,感情如同兄妹般,而楚秦昭……她前后才认识他三天。
然而不由得她有推辞的机会,他已主动将她双手拉到肩头,轻而易举将她扛上了背。
她不安地扭动身子,但不管怎样,她还是难以月兑离上身和紧贴着的接触,这叫她紧张得快窒息,那脸已发烫到耳后根,并蔓沿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