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桑少军由旁人手中接过阿斯匹灵,让他配水服下。
慢慢的,药物发生作用,姚擎停止了挣扎,呈现昏睡状态,大伙儿又将他扶回沙发上。
当他再度挣扎醒来时,已经凌晨三点钟了。
“桑少军,快告诉我真正的桑聿臣在哪里?”他握住桑少军的手激动的问。
“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姚擎吃力的支撑住身体,轻轻的点着头。不一会儿又向后倾倒,他的头尚有些昏眩。
“虽然恢复了记忆,不过头内却阵阵剧痛。”他抱着头说。
“别紧张,我们先让医生诊断再说。”桑少军当下立即要带他去看医生,怕他还有什么后遗症。
至于他要知道事实的真相,他一定会告诉他的!
第九章
今晚陶清梵比较晚回家,通常她会准时五点下班,由刑事警员护送她到家。而今晚姚擎等到将近八点半,她才总算安全抵达家门。
“你今天怎么比较晚?!”平常她要是晚点回家,都会拨通电话知会他一声的。
陶清梵摇了摇头,明白表示不想回答的意愿,并又拿下头上的帽子。
“你把头发剪了,为什么?”望着她削薄得像小男生的发型,姚擎惊讶且充满无限疼惜。
她的直亮秀发飘逸动人,是人人称羡的!
“开学了,剪个轻爽俏丽的短发也不错。”她早看腻了之前的发型,偶尔也该变换一下。
陶清梵脸上扬起浅浅的微笑,但是姚擎晓得她在强颜欢笑。
顷刻间,他恨不得能当面拆穿自己的真实身分……
但是他得忍,他得为桑聿臣而忍,更必须为帮助陶清梵顺利回姚家而忍。
潜藏在心中的那把无明火燃得炽烈,他情绪快失控,压抑许久的他快爆发了!为此他找上桑少军,准备与他摊牌,说清楚自己的想法。“怎么是你?快进来坐。”桑少军愣了下。莫非又发生了什么事?
他倒了杯开水给姚擎。
“我想回美国疗伤。”之前医生已警告过他别再受刺激,否则会引发头痛复发。
“怎么了?”他被姚擎突如其来的激动情绪吓到。
他非常关心姚擎恢复记忆后的动静,只是在事情将告结束之前,他还不行走。
“你们不能如此霸道的摆布我的人生,要求我配合你们是如此,要我留在这里也是如此。”他嘲弄着,犹如他的命运只能顺着人意走。
“难道你忘了曾答应过你义父,誓死寻回他的女儿?”桑少军说得极小心、怕惹怒了他。
他瞧见姚擎眼底的怒火已到极限,髓时都有可能爆发。
桑少军脑海里才正转动这个念头,迎面即吃了姚擎一拳,两人随即扭打成一团。
姚擎愤怒的挥动拳头,像一头发怒的野兽,活生生要把他吞下似的。
“少在那里惺惺作态,这段日子我一直在忍耐,你能了解我承受的压力吗?”他被压制住,嘴角溢着鲜血。
桑少军并没有动怒,否则他的伤势岂止这样。凭他桑少军粗壮的手臂,一拳即能把他打嵌进地板内。
但实在无法怪姚擎,他的确深受其苦,然而聿臣何尝不是
呢?
“这些日子以来,我非常的痛苦!既接受不了清梵的热情,又无法表明自己的心态及立场。我也是人,谁又顾虑到我的感受了?!昨晚清梵把头发剪了,我一整夜都不成眠,只希望她别再为我这个冒名顶替的桑聿臣做傻事……”他怒不可遏的又送上一记拳头。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尽折磨!
“清梵发生这些事,我竟不晓得。”
“你哪有时间插手?你得和桑聿臣布线完成计划要紧,我们勉为其难只是你们的一颗小棋子罢了。”姚擎揶揄的笑。
“这指控并不公平。”桑少军使劲的提开他,受不了如此尖锐的谴责。
说他霸道他可以承认,但不能一味说他不管他们死活!他深爱每一个人,包括他姚擎,他也视他如亲生弟弟,为了保护聿臣,完成任务,他也在忍!
有谁好过了?!为了大局着想,每个人都尽可能的咬紧牙关,等待黑暗后的黎明到来。
“你认为我好吃好睡吗?其实当初你丧失记忆,我这个当大哥的,可是考虑了许久,才答应聿臣代替你的身分。要担心他被人揭穿,还得惧怕姚千杰又找他碴,难道我不受苦?!聿臣单独远在异乡奋斗,无非想搜集更充足的罪证,好使姚瑞峰认罪,他何曾好过?!难道他不想家人,不担心你与清梵?”桑少军也激动起来。
“抱歉!我并非故意要打你……”姚擎蹲到他面前。
“我了解。”他轻拭去他嘴角的血丝。
人是一种万般脆弱的个体,为了不让别人轻易打倒,总要用坚强来伪装,虚张自己的声势。
“哎哟……好痛!”姚擎牵动嘴角。
“没事吧?!”桑少军紧张的问。
“没事,都怪我一时冲动,没衡量大家的感受,请原谅我。”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别这么说,你打了我一拳,我也回敬你一记,算扯平了!”桑少军笑道。落在他身上的不过花拳绣腿,而落在姚擎身上的,可拳拳见红。
当然只能一笔勾销喽!
而玻璃窗外的同事个个瞠目结舌。这是继桑聿臣被陶清梵打了一巴掌,逞凶之后,众人再次目睹好戏——两兄弟公然在办公室内上演圃墙!
看来政府也得控制办公室治安,尤其是刑事局的,最好贴个告示什么的,好让桑家兄弟别太夸张。
“至于你的头痛症状,我们会为你请国内脑科权威会诊,若你真想回美国,我会考虑在最适当时机还你自由,希望你满意我的安排。”桑少军伸出右手。
“谢谢!”姚擎也伸出右手与他交握言和。
看来当务之计,也只能如此了。他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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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就这样忽然从她生命里消失了……
那一天午后,下了一场雨。桑大哥拨来一通电话,说要带臣到美国让脑科名医治疗失忆症,或许病情能有所起色。照理说,她不应该反对,因为她同样希望他的病能赶快好起来,不是吗?
她没把反对说出口,只因为桑家人个个希望送他至美国治疗,她岂能因儿女情长而耽误了他的就医时间。
于是乎,他就这样走出她的生命。没有吻别,她甚至推说学校课业繁忙,而没到机场送他。谁知道她的泪珠,比那天落下的雨滴还多。
长期与臣相处下来,她非常清楚这阵子他怪怪的!
她感觉他并非真的是臣,只是他的容貌、身形、声音却又容不得她怀疑。
虽然校长答应只要臣能继续教书,他会帮他留下教师席。此话言犹在耳,可惜他早人去位空了。而原先的江老师处理完私事,决定接受校长建议重执教鞭,顺利接手她班上的统计课。
无聊、无聊、真无聊!以前最讨厌臣在校园中跟她卿卿我我,或像小丑般的逗她开心,现在她倒开始想念起他来!还不只如此,许多未婚女老师更少了在休息时间偷瞄他的乐趣,及被她反睨回去的趣味……
陶清梵回神看着班长刚刚收来同学们的作业。这次小考学生们都考差了,暑假明明过了那么久,显然大家放假的心情都还未收回,她索性出些功课,让大家收收心。冷气机依然隆隆作响,虽然早过了炎热的夏天,气温开始下降,但是成天闷在像烤箱的办公室内,烦躁依然如影随形。
“有时候真替陶老师不值!”陈芳如首先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