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这么做,我不能害他。”
“害他?我看瞒着他才叫做害他哩!你也听到了,他在向我求救,而我却见死不救。”
“放心好了,总有一天,他会失去耐心的。他总会有毫无感觉的一天,然后他会忘了我的。”
“如果不呢?难道你要他一辈子都在找那个什么浪漫多情的梅英若吗?”见她不语,乔铭夏把心中另一个疑虑说了出来,“还有,若是他真的能够忘得一干二净,那你呢?你怎么办?你真的能够麻木不仁吗?把这一生丢在那三个永远是小孩子的身上,从此不再爱了?”
她知道她不能,但却必须强迫自己饮下这杯苦酒。
“我会试着调适自己。”
“调适?很难吧!到时你看他再娶别人一定会心碎而死的,为什么不在事情尚未发生之前面对他呢?”
她知道小夏所分析的一切都可能发生,包括他的离婚再娶、她的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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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莫臣到蔚蓝海岸选择了PUB里最不起眼的角落喝着小酒,端看人生百态。当他心烦时,他总是一个人到这来。
“老哥,又一个人喝闷酒啊?小心心烦时喝酒容易醉哦。”说话的人正是PUB老板项得,是瞿莫臣多年的老友,也是当年爱扯梅英若发辫的男孩。
“醉了倒好,倒下去不省人事更好,什么都不想都不烦。”他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
“英若又令你心烦了啊?喝酒像活得不耐烦了似的,你以为这是白开水吗?”
“唉,女人真是难以了解……”瞿莫臣将这一阵子的苦水,尽往这自愿当听众的老友倒。
“为什么不逼她问清楚呢?”
他一脸苦笑,“她不说啊,软硬兼施仍然探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就比较难搞了,英若脾气有她固执的一面,她知道这家蔚蓝海岸是我开的吗?”
“不知道,我没和她说过,你刚计划开店时,她就不告而别了,想想她对我还真无情,十五年了,从她仍是小妹妹时就一直守着她,这么多年的相处,全是白费心机了。还是你好,一个人,天涯海角任凭你流浪飞翔。”
项得拍拍他的肩头,“会有转机的,只要你不动摇的坚持下去,她也说了,她不是对你拒绝,而是拒绝天下的男人,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而且你说她又搬家了。”
瞿莫臣点点头。“她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很缺钱用,把公司的两个互助会都标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你摆了眼线在她公司?”哇!他还真是盯得滴水不漏。
“呃!会计室的人。”
“所以喽,你还是碰到了贵人。”
“只是我想不通,她为什么需要那么多钱?既然她缺钱,又为什么拿十万元还给我?”
项得猜测着,“也许她碰上了很大的困难,但又怕你知道后瞧不起她,例如一时不慎交了坏朋友,钱被骗了;或是投资不慎全赔光了……反正一定是不光彩的事,所以才怕你知道。”
阿得似乎言之有理,一定是这样的,否则这一切所发生的种种,都没有逻辑可循。
“谢谢你提醒我,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第五章
去了叔叔家一趟,再回到家里时,已经十一点了,梅英若正拿着钥匙开门。
“若若。”
啪的一声,手中钥匙掉到地上,“吓了我一跳,这么晚了,到我家来做什么?”她随即拾起钥匙,不想面对瞿莫臣。
“等你,夜归女郎。”
她不会知道他在这整整等了四个钟头,像个傻瓜一样,他在等待的同时脑海中频频出现各种可怕的故事情节,每个都是她遭遇不幸的画面,他真是受够了。
“有什么好等的?我这么大的人了又不会迷路。”
“你知不知道我是在为你担心?你真是没心没肝的东西。”瞿莫臣粗鲁的板过她身子,想看清楚她的表情,而她根本不看他。
他气极的强自索吻,时而残忍时而温柔。
梅英若一时手足无措,两手强力的想挣月兑他,但愈是挣扎他愈是不让她得逞。一直待到他松了口,她好不容易才喘了口气,趁他没注意时,一挥手就是一巴掌。
“我恨你,恨你、恨死你了。”
瞿莫臣用手抚模受伤的脸颊,笑着说:“你根本不恨我,而且你还很享受。”
“不要脸,毫无感情的情况下,有何享受可言。”
“你我心知肚明,我不会在这一点上硬是同你争。”
梅英若实在搞不清楚他的目的何在?“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
“证明你真正的感情,证明你到底爱不爱我。”
“结果呢?”
他魅眼放电,皮皮的一笑,“爱。”
梅英若被他盯得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故意生气的反驳,“就凭一个吻?瞿莫臣你也太自负了吧。”
“不请我进去坐?”他这客人自动提出要求。
“不方便,里头很乱。”
“我不信,你的借口太牵强了,若若,我认识你十五年了,你所谓的乱,我真的怀疑会有多乱。”
再和他耗下去,她肯定兵败如山倒。“我很累,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如果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的话,最好不要撕破脸。”
“明天我要到越南去。”
“你不需要向我报告行程,我又不是你的职务代理人。”
瞿莫臣脸色一沉,想不到她说起残忍的话来口才是一流的,尤其是面对他时,丝毫不留情。
“你如果做律师一定是名律师,怎么以前我没发现你的犀利辩才。”
“多谢赞美。”梅英若开了锁立即推门而入,把瞿莫臣关在门外,完全不顾他既关心又落寞的眼神。
她在门边静静的哭了起来,哭得肝肠寸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忍耐多久而不崩溃。这一生,是不是所有的好运都用尽了?她何时才能从这个劫难里爬起来呢?
瞿莫臣离开梅英若的住处后,驾驶银蓝色的保时捷,在环河快速道路上奔驰着,想他瞿莫臣一身傲气,恃才傲物却遇到了他命定的宿命。在这场男女情爱追逐中,他竟然会跌得这么惨,爱得这么惨。
暂时离开也是好的,至少他可以沉淀自己纷乱的情绪。他成功的建立了自己的商业王国,却不能建立自己的家庭城堡,他想不透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如果若若在意的是尹蔷,他已经表明和她之间的清白;如果若若在意的是经济上的独立,他也允许她到怡康工作,还有什么是他没有注意到的呢?他知道事情很不对劲。
而他痛苦,有谁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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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诞节,在台湾,尤其是台北市区,只要能和节日扯上一点关系的,少不了附庸风雅赶流行。
“今天是大好日子,大伙都忙着凑热闹去了,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在家?青春是不能这样浪费的。”乔铭夏打扮得像只华丽的孔雀,蹦蹦跳跳的在梅英若客厅里跳着怪舞。
“我也不是在浪费青春,只是想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容易工作进度完全赶上了。”
“你的生活变得好封闭耶!奇怪,瞿莫臣怎么最近也没来烦你啊?”
“他到越南去了。”
“越南?他怎么会去那?”
梅英若淡淡的回应,“可能是为了试探性的投资吧,我也不清楚。”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生意愈搞愈大,那中国大陆他少不了也丢了些钱进去吧?”
她四两拨千金的说:“不是很清楚,我也没什么资格可以过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