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送许小姐回家,我要去找妘妘。”
找妘妘?
王杰百思不解地搔着头。
妘妘人在厕所耶!有必要开车去吗?
第十章
借故离开机场后,萧芍妘一个人在咖啡店里消磨时间。
书报架上的杂志都快被她翻遍了,可是她就是不想回家。
其实,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不敢回家。
她怯懦地不敢回去面对事实,怕会听到大哥宣布要和许紫攸订婚的消息,怕届时她这个做妹妹的还得强颜欢笑权充伴娘。
她就知道,果然还是要维持兄妹才可以长久,一旦有了爱情介入,绝对会有变质的情况出现,弄得她既没了哥哥也失去情人。
如果可以的话,她倒宁愿自己不曾动心过,回到那段单纯的兄妹关系,她好眷恋大哥宠着她的那种温和眼神喔!
说真的,她不怪大哥。
她能明白爱情是短暂的冲动,而婚姻却必须考虑得更多,许紫攸应该是个很适合婚姻的女人,再加上门当户对以及双方父母的极力撮合,恐怕找不出比他们俩更适合的配对了。
“唉!好烦喔!”她沮丧地趴在桌上,一副天快塌下来的痛苦表情。
“咦,这不是萧芍妘吗?”
沉君豪恰巧路过咖啡店,看到熟悉的人趴在桌上,便走上前轻敲着咖啡店的玻璃窗。
萧芍妘惊吓地抬起头,还以为是梁玄毅找来了,等看清楚后又觉得失望。
唉,原来她还是止不住想见他的。
沉君豪进到咖啡店,在她身边落坐。
“怎么一个人?”
“嗯。”随便哼了一声当作是回答,现在她只觉心力交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经过上次在海边的事件后,沉君豪知道了萧芍妘和梁玄毅之间不只是兄妹之情那么简单,他自然不会傻得与顶头上司争女朋友,现在又看见她的态度如此冷淡,当下觉得自讨没趣,准备离开。
“那我先走了,你继续坐。”
“等等!”萧芍妘忽地喊住他。“我也差不多该走了,一起走吧。”
她已经在这里耗了好几个小时,再不走的话,咖啡店都快打烊了。
拿着小钱包,她往柜台的方向走去。
在等待她结帐的时候,沉君豪发现萧芍芸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本想喊她的,却又顾及在咖啡店里大呼小叫有失形象,便自作主张的替她接电话。
“喂。”他可以感觉对方在听到他的声音后,似乎震楞了一下。
“这应该是萧芍妘的电话吧?”阴沉含怒的询问句听得沉君豪模不着头绪。
“是……啊!”糟!
他认出来了,这声音是总经理的。
“总……总经理,你听我解释。”
他完了,怎么会这么倒霉,又惹到了总经理,第一次的代价是更换车窗玻璃,第二次是职务被降了一级,这一次恐怕没那么简单。
“叫、她、接、电、话!”
他开着车在街上找了她一整晚,打了数十通的电话好不容易有人肯接了,却万万想不到接电话的人竟是沉君豪?
亏他临上飞机前还细细嘱咐,原来妘妘全当成耳边风。
很好!他绝对要她付出代价的。
沉君豪几乎是立刻从座位上弹跳而起,只见他拿着手机狂奔至柜台处,宛如那支手机是烫手山芋般地丢给萧芍妘。
他在一旁用唇形无声地警告她:是总经理。
知道再也躲不过,萧芍妘深吸了口气,接起电话。
“喂。”
“你在哪里?”火药味十足的咆喝。
她怯怯地说出咖啡店的名字。
“等我,我马上到。”
“他说什么?”看到她挂掉电话,沉君豪在一旁紧张的探问。
“他说马上到。”
什么?!马上到?那他可得快溜,免得遭到池鱼之殃。
“呃……你知道的,我的车子才刚换过车窗,不想再进一次保养厂,所以……晚安!我先走了。”
在沉君豪离开后不到十分钟,萧芍妘便坐上了梁玄毅的车。
车里的两人不发一语,但从梁玄毅紧抿的唇瓣,她清楚的知道他正处在盛怒中。
萧芍妘扯动着唇角,露出了无辜的笑容。
“坐这么久的飞机很累啊。”她企图粉饰太平,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梁玄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话语里不掩嘲讽,“没有比找你还累。”
呃,一针见血,大哥还真是狠,硬是要逼她面对。
“为什么不来接机?”
“人家突然肚子痛嘛!”打死都不能承认她是因为吃醋,所以才跑开。
“哦?”梁玄毅挑眉哼笑。“我不知道喝咖啡可以治疗肚子痛,或者……是因为沉君豪的关系?看见我便肚子痛,看见他便不药而愈?”
“大哥……”
她心痛地瞅着他,大哥从来就不是刻薄的人,但现在却在话语中挖苦她,可见他真的是误会她和沉君豪了。
“怎么不说了?我很期待听到你的反驳。”
萧芍妘低头不语,或许,让他就这么误解反而比较好,至少,当大哥和许紫攸在一起时,比较不会凸显了她的孤单。
“不说就是默认了?”
梁玄毅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浮动,他气她的沉默,更气她的不肯辩解。
“你可真有本事!”他忽地扬唇冷笑,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萧芍妘听不懂的话。
什么本事?怎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车身忽然猛烈地煞住,原来他们已经回到家了。
萧芍妘惊魂未定之际,梁玄毅已绕过车身来到她这一边,一把拉开车门,他抓起她的手腕,让她与他对视。
“你真有惹恼我的本事。”他说得咬牙切齿。
记忆中,他鲜少动怒,然而每一次发火一定跟她有关。
梁玄毅二话不说地拉着她推门而入,巨大的关门声吸引了客厅内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们俩跑哪去了?紫攸和王杰等了一晚上。”梁母不解的问道。
“我有事情要宣布。”不理会众人吃惊的目光,梁玄毅打算要速战速决。“我要结婚了!”
现场一阵抽息声,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而最震惊的人莫过于萧芍妘了。
梁玄毅看向许紫攸,故意把话说得不清不楚,“婚礼就麻烦你筹画了。”
他是想藉助许紫攸的企画长才来筹备婚礼,但此话一出,却给了萧芍妘误解的空间,而这也正是梁玄毅的目的。
“不恭喜我吗?”
他转身笑睨着脸色泛白的萧芍妘,带着几分挑战的意味。
“恭……恭喜。”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那两个字说出口、怎么还笑得出来、怎么没有当场昏厥,甚至连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里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心痛如刀割,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离似的,遍体生寒。
但愿这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成虚幻。
﹡﹡﹡﹡﹡
台北市某家知名珠宝店里,梁玄毅和萧芍妘正坐在摆放着各式珠宝的柜台前挑选戒指。
梁玄毅始终面带浅笑,给人如沐春风的好心情,而萧芍妘则是面容僵硬,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
店员从柜子里挑出一对镶着数十颗小碎钻的戒指,交到梁玄毅的手上。
“梁先生,你看这副对戒如何?这两只戒指的材质是最顶级的白金,镶在上头的小碎钻排列成闪电的形状,这是相当高雅大方的一款设计,你的未婚妻戴起来一定非常迷人。”
未婚妻?
这三个字叫萧芍妘听得心酸不已,真正的未婚妻是紫攸姊,她只不过是被大哥硬拉来陪他挑选戒指的。
梁玄毅满意地端详着戒指,握住萧芍妘略显冰凉颤抖的手,拿着它在她的手上比试着。
他明白她的局促从何而来,却不刻意点明,这是一个游戏,一个逼她承认感情的游戏。
“大哥……”萧芍妘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