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脸色铁青、全身发抖,而她则逸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报复的滋味,果然十分甜美。
在皇上面前装出清纯可怜的小百合形象,还有那一整套愁云惨雾的悲情故事,对她而言只是小事而已。
哼!他敢招惹她,她就要让他看看,她柳丝丝,是不是他招惹得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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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灯结彩,史将军娶亲了,而皇上将干妹妹天香公主下嫁给史祚云,这对他而言是多大的恩惠,因此满朝文武,再怎么不甘愿,还是得向他庆贺。
因此前堂挤满了人,酒席更是难得一见的人潮汹涌,就连皇上、皇后都前来贺喜,只有他冷着脸喝酒。
喜娘知道柳丝丝身份不同,是个公主下嫁,唯恐他冷落新娘子,让新娘子不开心,因此三番四次请史祚云进新房。
但他却一迳冷笑,根本置之不理。
喜娘无法可想,只好进入新房禀报消息,但却见柳丝丝早已不顾习俗,自顾自将凤冠、红巾拿下,她轻捣着小嘴打呵欠,既没有一般新娘子被冷落的愁眉不展,更不见痛苦伤心,反而显得一派轻松自在。
“没关系,反正他还要宴客,而且我也累了,想先睡了。喜娘,你先出去吧,偌,这个赏你。”她大方的拿出银子,递给了喜娘。
“谢谢公主,不,应该说谢谢将军夫人。”
“好了,出去吧。”
“是。”
喜娘拿着银两出去,手中虽有钱财,但心里仍忍不住犯嘀咕。这对夫妻可真奇怪,将军对新娘子置之不理,新娘子似乎对将军的冷漠态度也无所谓,好像早已知晓他会这么对她。
“好奇怪的一对夫妻。”
喜娘顾忌着身在将军府内,因此放低了音量,但是心中浓浓的疑惑,却怎么也消除不了。
而在新房内的柳丝丝则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过来,新房虽是喜气洋洋,到处都是红色,但是新郎倌昨晚一步也没踏进房内,若是一般女子,早已哭个半死,但是她却换好了衣衫就面色自若的出了房门。
要她为他哭?那就等他死了,看她会不会掉几颗眼泪吧!柳丝丝恶毒的想着,一边想,还一边笑了起来。
“将军府倒是挺大的。”
她左晃右逛,旁若无人的四处走动,婢女、仆役一见到她,先是窃窃私语而后又急忙退开,摆明说的不是好话。
“小姐,小姐……”
柳丝丝微皱眉头。她姊姊说好让她嫁,但一定要阿绿陪嫁,她虽不愿,可是姊命难违,只好把这笨丫头带了过来,看来姊姊是安插了个眼线在她身边,要她老老实实的不准耍花样,就怕她淘气生事。
“什么事?”
阿绿急忙跑来。她昨日探听过情况,而且王妃也交代了她许多事;最重要的就是要小姐一早就先拜见公婆,这是礼仪。王爷府中没有老王爷、王妃,但却有个夫人。
“你要拜见婆婆,怎么能乱逛。”
“嗄?”
柳丝丝眉头皱得更紧,阿绿牵着她的手,急忙穿过几个厢房,来到了另一个庭院,然后介绍起来。
“小姐,你婆婆在里头,她的本名叫做洪丽音,是以前老将军的小妾,后来生了将军后,因老将军欣赏将军,便母凭子贵,让她搬到这儿来,她是将军的亲生母亲。”
第六章
“谁在外头嘀嘀咕咕的,小心我叫人打断你的狗腿,没我的命令,也敢在我的厢房前吵吵闹闹。”
才听到这几句话,柳丝丝已经决定要讨厌这个“婆婆”了,看来她极为欺善,所以她马上转头离去,根本不想拜见这位婆婆。
想不到阿绿竟连忙大声应道:“老夫人,是将军的新嫁娘、我家的小姐,来向你请安了。”
房门立刻打开,站在门口的洪丽音看起来风韵犹存,她发上簪满俗艳的簪子,唇上点了艳红胭脂,柳丝丝乍然看到她这副俗艳打扮,不禁吓了一跳。
“哎唷,这不是天香公主吗?进来坐啊,公主怎么能向我请安呢,是我该去向公主请安才对。”
她说得巴结奉承,脸上堆满了假笑,一看就知是因为她的公主名衔,所以才对她谄媚,柳丝丝本来觉得今早心情不错,但是她现在却感到恶心想吐。
她忽然觉得自己只是见了洪丽音一面就想吐,史祚云从小被她养大,也怪不得他会阴阳怪气,性格冷淡扭曲,原来其来有自。
和她一起进到屋内后,洪丽音就不断斥骂小婢,要人拿东西出来给她吃,待没多久,她就谎称有事要先离开,洪丽音也急忙送她到门口。
柳丝丝累得背都麻了,才刚走几步,便发现发上的簪子不见了,于是又折回去找,还不到洪丽音门前,就听见她骂人的声音。
“什么东西嘛?我呸!长得一副妖娆的狐狸精样,我看这公主名衔说不定是陪侍皇上来的,居然还敢眼高于顶,哼!进了我将军府的门,将军却一整夜都没进过她房间,她有什么好得意的,我看这狐狸精长得这么漂亮,铁定会偷汉子。”
柳丝丝气得全身发颤,阿绿更是听得目瞪口呆,第一次听到有人骂人这么恶毒的,而且骂的对象还是他儿子的新娘。
“阿绿,我的簪子呢?掉在哪儿了?”
柳丝丝故意将声音发得极大,门内的洪丽音本来骂人骂得正大声,一听闻她的声音,立刻就静默不语,连忙开门迎接。
“公主,你的簪子掉了吗?”
“是啊,那根簪子是皇上赐给我的,里面包着毒药,皇上下了密令,说我如果看将军府中谁不顺眼,就把那毒药放进他的茶杯里,保证他马上暴毙,当然这是比较麻烦的方法,最快的方式,就是奏请皇上,要皇上哥哥砍了他的头。”
她说得稀松平常,却让洪丽音脸色大变。自己刚才说她坏话,也不知她听见了没?吓得她连忙陪笑。
“我帮公主找簪子。”
“不用了,我的簪子成千上百,也不差那个南洋珍珠簪子,虽然宝贵了点,但宫中多得是这种东西,我姊姊、姊夫家中,这样的珍珠都是用来磨粉吃的,实在不算什么,找不到就算了。”
她说得豪奢,不由得让洪丽音眼睛一亮,说话的声调带满谄媚。以前的她还能要什么有什么,但自从史祚云掌管将军府之后,她因为畏惧他,而不敢太过铺张浪费,现今听她这么说,立刻就心痒难耐。
“公主,你的簪子这么特别,改日回宫,或是到你姊姊那儿去,能否帮我带上一支?”
“那有什么问题。”嘴上答得干脆,柳丝丝在心里骂道。你想死吧,无耻的老太婆,背地里把我骂得这般难听,当面却还巴结谄媚的跟我要东西,真是无耻。
她带着阿绿回到住处,阿绿抿紧嘴不说话,柳丝丝心情不佳,便念她道:“又怎么了?”
阿绿小声应着,“这里跟王爷府差好多,这里的人都好坏,不像王爷府里都是好人。”
“才住一晚而已,你怎么知道好不好,坏不坏?”她不以为然,直觉这个小泵娘胡言乱语。
阿绿心眼实,马上说出昨晚、今早所听来的流言。
“昨晚将军回自己房间睡觉,所以大家都说小姐你不受宠,将军总有一日会赶你出去,他们把话说得好难听,好像等着看将军或是你的笑话。”
听她这么一说,柳丝丝眉眼都上扬了起来。开玩笑,他们看她笑话还有可能,毕竟她又不是从小生活在将军府,但若是连史祚云在家里都被人瞧不起,那怎么够格当她柳丝丝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