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你说得太客气了,你把那小泵娘从车轮底下救出来的快手,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快的身手呢,可说是神乎其技。”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话说得林武威潮红了两颊,他这花白头发的老人,竟然像个小泵娘一样的脸红了。
“我人老了,不如年轻人。”
“俗话说姜是老的辣,林老伯身手还矫健得很,有机会我一定要向你讨教。”
林武威哈哈大笑,不无时惆怅道:“女儿嫁了,我一把老骨头在家里闲得发慌,妳要是没事肯来,我当然欢迎。人老了,去哪都不受欢迎,再说我这个脾性,人家也怕我怕得像见鬼一样。”
柳绵绵嘴角勾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轻声道:“这是难免的,所谓高处不胜寒,世俗人不懂,林老伯怎能看轻自己,英雄不管到了多老,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她这些话说到林武威的心坎里,他握紧了拳头,走到柳绵绵身边,赞赏的拍拍她的肩膀。
那样大的力量拍,普通男人早就弯下腰,痛得皱眉,但是柳绵绵甚至连身形都没移动。
林武威对她的观感又好上了好几十分,真可惜这丫头不是男人,要是男人,他一定把她收为义子,让她承继林家的武家风范,可惜啊,可惜!
他非常欣赏她。
“说得好,说得真好,妳这风骨可比我这混蛋世侄好多了,他专门惹事让我生气。”
他对柳绵绵一脸笑,但是转向方应咸时,就臭脸相向,变脸比翻书还快,可见柳绵绵在他心里,已超越方应咸的地位了。
“算你眼光好,交上了柳小泵娘这样的明友,我们刚在街角认识,她帮了一个被恶霸欺负的小泵娘,那股英雄气概可真不是盖的。她说她是你的客人,暂时在你这里借住,你可别乱七八糟的动脑筋到她头上去,要不然管你是不是我的世侄,我都打到你头破血流。”
方应咸闻言呆了,怎么他们才见过一面,林武威就这么喜爱柳绵绵?
林武威望了柳绵绵一眼,慢步走到方应咸身边,将声音压低,像是不想让她知道方应咸有男情人的丢脸事。
“这男情人的事,我改天再找你算帐,我不想污了柳姑娘的耳朵,更不想让她知晓我有个这么不长进的世侄,灭了我自己的面子,你给我小心点,这件事还不算完。”
说完他瞪了方应咸一眼算警告,然后又到柳绵绵面前。
“我先走了,柳小泵娘,欢迎随时到我府上玩。”他对柳绵绵露出长者慈祥笑容说道。
连对方应咸,林武威都很少摆出这么慈爱的表情,看得他嘴巴再也阖不拢了。
第九章
但是更让方应咸吃惊的还在后头,总管送走了林武威,没多久走到他身边,命令仆役带进了大盒小盒的礼品,一看就知是别人送的。
“做什么?今日又不是我的生辰,怎么有人送这么多的礼?”方应咸正感疑惑。
总管将视线瞟向柳绵绵,又转回来,有点难以启齿,但是他还是对方应咸恭敬的回答。
“王爷,这些不是送王爷,而是送柳姑娘的,尚书千金连同宰相夫人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些京里的小泵娘送的小花、糕点之类的,说是亲手做的,要答谢柳姑娘。”
方应咸真有点听不懂了。送礼到王爷府,不送给王爷府的主子,竟然送给王爷府的客人,这,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等、等一下,这么多的东西,全都是要送给绵绵的?”
总管眼神又向柳绵绵篁了一眼,才又转回来,小声应答道:“是的,王爷,这些全部都是要送给柳姑娘的。”
他看向柳绵绵,惊疑道:“妳在京城里究竟做了什么事?”
她回答得很平常,“我没有做什么事。”
方应咸指着满地的礼品,虽然这些礼品不算堆积成山,但是数量也颇为可观。
“妳没做什么事,人家会送礼给妳?还送这么多。”
柳丝丝掩住嘴笑道:“哎,还不是姊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她看哪个姑娘东西拿不动,就帮她提了一段路,看有人口渴走不动,就跑了远路去帮她倒水……”
方应咸不敢相信,“就这样,所以就一群人送礼给妳?”
柳绵绵仍是一脸平常,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有多值得他人感谢,对她而言,那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有的姑娘养在深闺,走一会儿路就累了,我体力比她们好、力气比她们大,帮她们提点东西也不算什么,她们真是客气了,还特地问我住在哪里,说要答谢,我一直跟她们说不用了,她们还是送了东西过来,我看退回去好了。”
总管靠近方应咸的耳边,极小声道:“不只是这样,王爷,我们王爷府前忽然有一堆姑娘聚集着,连尚书千金都在其中。”
自从他有了断袖之癖的传言传开后,已经没有女人敢靠近王爷府了,怎么可能突然有一堆姑娘主动聚集在王爷府前。
“她们要干什么?”
隐隐约约,方应咸好像猜出了答案,但是他实在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自己脑里浮现的答案,因为这太匪夷所思了。
总管清了清声音,艰难的道:“她们好像在等柳姑娘出去。”
“也就是说……”方应咸困难的开口。
总管还未说话,安宁就知晓答案了,他在山寨里见识过柳绵绵对女人的魅力,也怪不得这些女人会来此偷看。
“也就是说这些姑娘家,都是冲着柳姑娘来的。”总管老实回答。
方应咸脑筋一片空白,真不知道他这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该哭还是该笑,想不到他的魅力竟然比不上身为女人的柳绵绵。
这些事情只是一些小插曲,从此之后,京城内最受姑娘欢迎的,不是貌若潘安的方应咸,而是身为女人的柳绵绵。
只要她走出王爷府,就会有一群崇拜者跟前跟后,情况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大家都以为她是个男人,毕竟她那份温柔体贴,那浑身的英雄气概,根本是男人才有的。
流言乱窜,甚至还有姑娘自告奋勇的想当柳绵绵的妾,想偷偷溜进王爷府,跳上柳绵绵的床,只为了与她共赴巫山。
情况原本是可笑,但是到了后来,已经不能用可笑来形容了。
柳绵绵浑然不知自己造成了京城多大的旋风,但是方应咸可是有感觉得很。
因为那些在朝为官、家有千金待嫁的官员,每日宴请方应咸,宴请的理由说好听是他远游回来,设宴为他洗尘,说难听一点,根本都是要打听柳绵绵的底细,好对自家女儿有所交代。
方应咸气到快吐血。搞什么,柳绵绵是他的人,这些人指鹿为马、不分雌雄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找他向他的女人说好话,好让他们家的女儿跟他的女人亲事早日成就。
呸,他又不是疯了!
他得想个方法,让这些人全都死了心,不管是那些做爹的,还是那些养在深闺的千金大小姐,甚至是那些崇拜绵绵的京城小泵娘,都休想碰他的绵绵一根寒毛。
王爷府里的花园中,原本就貌美如花、声音娇嗲的柳丝丝,全身丝绸纱衣,更加的倾国倾城。
她慵慵懒懒的伸出指尖,拈起一块花酥含进嘴里,那在嘴中化开的甜味,让她笑得更甜。
“姊姊,妳是不是有点坏心啊?我以前都不知晓妳这么坏耶。”
被自个儿的妹子说坏心,柳绵绵照样脸色不变,她也拈了一块花酥起来吃,只不过这种甜甜的玩意,她吃不顺口,才吃了半块就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