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夫人不以为意,甚至还点头道:“反正你们尚未洞房、拜堂,妳就称呼我老夫人,也当自己来这儿玩一样,等文庆的心情好了,愿意拜堂了,那时妳再称呼我娘吧。”
她求之不得呢,立刻乖乖响应,“是,老夫人。”
段老夫人点头,要丑婆子扶着她下去。
采花一等她们离开后,肚子咕咕乱叫,才记得自己原本是来找吃的,想不到找到这间客厅来,想要问人哪里有饭吃,可这厅里空空荡荡的,别说人了,就连只猫都没有。
“这地方怎么越看越像鬼屋。”
于家虽然算不上是大富大贵人家,起码平日时还有几个侍婢,说话谈笑,在府里走动,哪像这里称为富豪之家,却这般安静。
现在也没空想这些,肚子饿得要命,还是先找点好吃的来填肚子才是正事,采花立刻就又推开厅里的门。
廊里一样的阴暗,让她嘴里碎念个不停,“说是富豪,应该满有钱的吧,怎么连点灯这点小钱也不愿意花,搞得家里阴阴暗暗的,不熟这家的人,哪知道要往哪里去。”
她在廊上绊了一跤,更是骂不绝口,什么人都骂上了。
一直走到了尽头,见到一间屋子有灯,站在屋子的门前,她又闻到饭菜的香味,看来这间屋子有饭菜可以吃,她急忙推门进入。
“怎么又是你这色魔?”
好死不死的,采花又遇见了段文庆,他手里拿着筷子,桌上摆了五样菜,还有一锅热腾腾的汤,闻起来好香啊,让她口水直流。
“出去。”
不理会段文庆的横眉竖目,更不理会他冷冰冰的声调,她一就坐在他旁边,对着饭菜瞪直眼,不停的咽着口水。
“我叫妳出去没听到吗?”
段文庆见她自己竟主动的坐在他身边,有点想拍桌翻脸,说的话已经含满了怒意。
采花从早上到现在还未吃饭,肚子已在闹空城计,她饿得难受,现今看到饭菜,却要她不吃的滚出去,她怎么可能做得到,所以段文庆的话,她一律当成没听见。
“我肚子饿了。”她的声音已经有点弱,现在她不想吵架,只想要吃饭。
“自个去厨房吃。”段文庆照样不甩她,看着她就有气。
她两手一摊,装出无赖的嘴脸。
“你家又大又不爱点灯,也不知道省这种点灯的小银两做什么,我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厨房,既然这里这么多菜,反正你也吃不完,分我吃一些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想跟人分我的东西。”
听他应这一句话,采花很不满,“你干什么这么小气,要知道你、你……”
要说出自己早上被他强压的事,她说不出口,只好用力的推他一把,“总之都是你害的,害我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饭,你分我吃一点,也算是功德一件嘛。”
“我要妳马上出去,我不想跟别人吃同一锅菜。”
见他拒绝得声色俱厉,采花忽然想起,不知哪家的人,也是这样的个性,当时还被人背后说得难听。
“原来你有洁癖啊。”
这句话让段文庆一僵,但从他的脸色,采花已经知晓自己说对了。
第三章
“没错,我不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不喜欢跟别人太过接近,更不喜欢一个女孩子家放荡无耻的跟我在同一个屋里。”
听前面还好,听到后来,采花眼一吊,“你讲话夹棍带棒的干什么?若不是我找不到厨房,会爱跟你一起同桌吃饭吗?”
“总之妳若是个清白的女孩子家,就快快出去,要不然我还会说得更难听,让妳听得无地自容。”
她气道:“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我今早已经被你占了天大的便宜,洞房都跟你圆了,你到底还要说得多难听啊。”她怒火难消的说:“明明是你强压着我上床,说什么夫妻间总是要做这一回事的,当时嘻皮笑脸,现在得手后,却装成这副与我无关的脸面,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段文庆握紧拳头,似乎气得发抖,说的话更是难听到了极点。
“无耻、下贱,我跟妳在厅里是第一次见面,妳现在说出这么无耻的话语,可见妳根本就不是良家妇女。滚!我会立刻把妳赶出段家,以免妳在这儿水性杨花,不知要勾惹多少不肖之徒。”
“你、你这混蛋!”
采花怒到极点,反而笑了起来,因为她想到该怎么整这个外表道貌岸然,实则是浪荡色魔的段文庆。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喝了一口菜里的汤,再把盘子拿起,每一盘菜她都沾过,叫段文庆看得脸色发白。
哼!她就不信这样子这有洁癖的男人还敢吃。
“哎,我吃过了,就不信你敢吃,你不是有洁癖吗?不是不爱跟人分吗?那你就自个儿去厨房吃吧。”
“妳这无礼的丫头,竟敢……”
段文庆气得胸口上不起伏,但他手里的筷子,已经兵败如山倒似的放在桌面上,证明他完全没有胃口吃东西了。
而采花还怕不够激怒他,直接用手就挑了几根菜叶放进嘴里,再捻起一块鸡肉送进嘴里。
他看得似乎就要吐了,狠狠的瞪视她。
她对他做了个鬼脸,无视于他气得快要暴毙的脸色,更故意显露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段文庆掩住喉口,一脸几乎止不住的恶心,而采花越看他作呕的表情就越开心。
想不到这男人的洁癖会这么严重,早上时还看不出来,看来以后可以常常用这一招气他。
“你再不走,我可要吃得更难看,到时你吐了出来,可别说我没警告你。”她放话激他。
段文庆月复内不断的翻涌,他迅速离开了这个屋子,让采花哈哈大笑的嘲讽笑声伴着他落荒而去。
“这个可恶的于水荷,我绝不可能跟她成亲,我要她立刻离开段家,明天天亮就离开。”
他冲进了茅厕,大呕特呕起来,却只吐出一些唾液和苦苦的胆汁,他眼中迸出泪水之际,在心里立誓,第二日绝不要再看到她。
“吃得好饱、好饱啊。”
段家的饭菜不知是哪里的名厨作的,还真不赖,今天一天的委屈、奔波,好像在这一顿好菜好饭里全都得到了慰藉。
采花拍着肚子,不小心打了一个嗝,她在于家还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看来于家的掌厨比不上段家。
不过要请个手艺这么棒的厨子,还得家里有点银两才行,看来段家有钱的传闻并不是假的,只是不知为何要把自个儿家弄得像个鬼屋似的。
吃饱后,她才刚站起身,走到门边时,忽然看到有人斜倚在门口,姿势闲雅,又是那副要笑不笑的表情盯着她看。
采花拿起一个已经见底的盘子,在自己身前虚晃几招,一方面是气这个洁癖男,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真的都吃光了。
“我吃完了,你没得吃了,不过反正我吃过,你也不敢吃了,所以请你叫仆役来收东西吧。”
“吃人嘴软这句话,妳有没有听过呢?”
他走进屋里,采花也不怕他,大不了把菜汤往这个洁癖男的身上倒,保证他哇哇大叫,叫得比死爹死娘还惨。
“没听过,多谢赐教。”
她不想理他,一转身就要跨步离开屋子,段文庆长手一伸,竟搂住了她的脖子。
“亲亲娘子,还不快来亲一个。”
采花回过头,笑得很甜很甜,然后拿起桌边的菜盘,一滴汤都不漏的泼在他身上,等着他发出精采的惨叫。
等了一会,段文庆竟然没叫。她觉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