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妃是什么来头?”
小珍微微一怔,随即又堆了满脸的笑容道:“羞花姑娘,妳这是开我玩笑吗?妳怎么可能不知平妃娘娘是什么人,进宫的每个姑娘都要先见过平妃娘娘的……”
“我就是没见过。”
羞花一句话就打断了小珍的笑容,她皱了眉头,“羞花姑娘,平妃娘娘是当今赵宰相的独生女,她也是皇上的太子妃,朝中最有权势的人是赵宰相,听说连皇上做什么决定,都要经过宰相大人的同意。”小珍滔滔不绝,“而这后宫最有权势的人,当然是平妃娘娘,她要哪个妃子死,哪个妃子就死定了,所以后宫的每个人皆对她又惊又畏。”
“她常赐人死吗?”想起那时后宫的景象,她不由得生起这样的疑问。
小珍扁嘴道:“哎,羞花姑娘,讲起来还是这几位嫔妃蠢,有的跟侍卫通奸,被平妃娘娘察觉,当然是严刑重惩,惨叫了三天三夜才死,有的是恃宠而骄,平妃娘娘才会教训她们,这都是她们自取其祸。”
听她说得势利又简单,羞花不禁皱起了眉头,在这险恶的后宫,就连个伺候的宫女也不把人当人看,看来这里根本不是正常人待得下去的地方。
这个时候,她反倒怀念起自己姊妹淘言香儿的爽直个性,她向来是路见不平、气死闲人的脾性。
“好了,我要睡了,妳也休息吧。”
小珍望着她的花容月貌。羞花姑娘不急,可急死她了,她是她在后宫里称霸的大好阶梯。
“羞花姑娘,不知皇上今晚翻牌会不会翻到妳呢。”
羞花见她一脸势利,心头不禁有些烦腻,一句话就断了她的痴想,免得她在耳边啰唆。
“皇上不会翻牌翻中我的,因为我的名字根本不在花录上。”
小珍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羞花也不想理会她,将头一点,“我要睡了,明儿个早上见。”
小珍讶异得结巴,“羞、羞花姑娘,妳怎么还睡得着,皇上若没翻着妳的牌,怎么会点召妳,这可是大事啊!妳得跟平妃娘娘说……”
“我就是不要皇上点召我,这样够明白了吗?”
小珍再次的结巴,“妳、妳是疯了吗?进宫竟然不要皇上点召妳,那妳进宫来干什么的?!”
羞花见她惊慌失措,脸上丑态毕现,不禁有种大快人心的感受,简单抛下一句话,“避祸。”
“避祸?”
小珍重复得莫名其妙,而羞花沾枕就睡,反正她在宫中不用多久,就能够出宫去了,再也不必见这宫中丑恶之事。
第二章
“姊姊、姊姊,我的好姊姊--”
一连串又像讨饶、又像撒娇的男音,从一个长相不俗,只是眼角微扬,看得出心术不正的男人嘴里说出。
坐在主位上的平妃就像没在听似的,掀起茶盖,慢条斯理的啜口香茶,姿势十分闲雅,显然根本不将他看在眼里,这个弟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时常处理他的事,让她十分烦腻。
赵艾西自知自己是赵家长男,该要有出息些,但是他这个姊姊可比他有威严多了,他在她身前就像是矮了一截,而且他这次又是有求而来,身段当然得放更软。
“姊姊,我求求妳啊,这么一点小事,只要妳肯通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哪里有不成的。”
平妃将茶碗放在桌上,美目敛出一道寒光,显然赵艾西的话令她听得碍耳。
“你要我放你进入宫中,好去对宫中的一位嫔妃偷香窃玉,你是不要命还是已经疯了?”
她说话一贯的柔柔慢慢,话中却对自己弟弟没有留情面。但是赵艾西自小在她的气焰下成长,也不以为忤。
他恨恨道:“姊姊,妳知道我要的女人向来没有得不到的,偏偏我到了边疆,看见了一位绝世美女,那个徽钦王爷是什么东西,不过是皇上不得宠的胞弟,竟也想阻挡我,将那美女送进宫里,说什么是皇上要的人。”
越说越气,赵艾西说得极不客气,“我呸!皇上要女人还得他出外寻找吗?明明是跟我杠上,找个借口而已。我要是没有得到这个美女,挫挫他的锐气,妳说,我以后怎么出外跟人见面啊!不是每个人都笑话我,说我比那不得皇上重用的徽钦王爷还矮上一大截,见到他,连气都不敢喘一声。”
“不管原因是怎么样,花录上都有姓名的嫔妃,岂容你作践,这是坏了后宫的规矩,我不会允许的。”
“难道要我出外被人笑话,人家说我姊姊是未来的皇后,却连要个女人,都得不到吗?”
提到皇后声名,让平妃冷漠的脸色升起了一丝的笑容,但她仍轻声细语的道:“不行的事,就是不行,皇上不管后宫,可不代表我不管。”
“姊姊--”
似乎嫌他够烦了,平妃侧过头去,声音寒下了几个声调,“外面女人那么多,什么样的天姿国色都有,你别再来烦我了。”
赵艾西被她这么一说,立刻噤若寒蝉,想开口,又怕姊姊真的生气,把他赶出去,不开口,又忍不下这一口气。
僵持了好一会,平妃纵然对这位不成材的弟弟再怎么冷漠,毕竟还有些兄妹情份在,她忍不住的微微叹气。
“若是花录上没有的女人就送给你,有些人送进宫里,并没有进花录里,说不定合该你幸运,她叫什么名字?”
一听似有转机,赵艾西喜上眉梢,连忙说出那位绝色美女的名字。
“她姓谢,叫羞花。”
“嬷嬷,查查花录,看是不是有这个名字。”
赵嬷嬷早将那花录背得滚瓜烂熟,又对宫中的事情多加注意,她人高马大的身子,随即弯身在平妃的身前禀告道:“娘娘,这谢羞花就是几日前,在御花园里,没有对妳行跪拜之礼的乡下丫头。”
平妃记起了这个人,也想起她的确姿色妍丽、国色天香,怪不得的弟弟,会求到她身前来。
赵艾西也不知她们说些什么,但他纵使色胆包天,却也不敢造次,只好焦急不已的望着她们。
饼了一会,见平妃表情平静,他想开口问是否有记在花录里,又不敢打扰,只好默默待着。
待到平妃喝完了香茶,才淡淡开口,“嬷嬷,带着国舅到谢羞花的住处,记着,得暗地里,别惊扰了他人,最好是趁着人少的夜晚带去,懂吗?”
这些话不就等于她应允了?!这下有平妃娘娘为他打点,事情岂有不成!赵艾西喜得跳起来,对着她连声道谢。
“姊姊,我早就知道妳对我最好,我立刻派人送上妳最喜欢的珍珠、宝石来答谢。”
平妃语气里一贯的淡漠,“那些东西我早看烦了,不必送,倒是你给我小心点,别露出马脚,反正花录里没有她,你风流快活后,可以将她带走,到时徽钦王爷问起,一概不知,也就算了。”
“多谢姊姊。”
一想起这不但能满足自己的兽欲,又能将那徽钦王爷一军,简直一举两得。赵艾西不禁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炳哈,到时谢羞花若是落进了自己手里,纵然他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那徽钦王爷也管不了她的死活了。
夜深更重,羞花睡得有些发热。
这几日来,天气忽然又转热,晚上虽阴凉些,但是有时睡到半夜,她还是忍不住额头冒汗,热醒过来。她所居住的这间宫殿处在转角僻地,风都透不进来,天气热时,实在难受。
她幽幽转醒,步下床铺,倒茶注入杯子,还未喝下,忽然听到殿门前有人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