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那人就是简凡的前妻,但众口栋金,流言传久了也就变成真的,深怕那女人是回来和简凡破镜重圆,对简凡势在必得的各家女子不禁急得跳脚,纷纷积极的想要跟简凡拉近关系,可惜都被简凡以工作繁忙为借口给婉拒了。
无法亲近简凡,那些人只好又把歪主意打到小飞身上,却依旧没有成功。
话说回来,面对众人追求自己的父亲,小飞或许早已习以为常,但面对那三年不见的“妈妈”,他是什么感觉呢?
简凡跟他提过他妈妈回来了吗?
坐在儿童房里,就着一盏小台灯所投射出来的柔和光芒,夏季荷就坐在床边抚模小飞头发,觉得熟睡的他就像个无邪天使,她实在难以理解,怎么会有人舍得割舍这样可爱的孩子?
睽连三年不见,那位前妻这次出现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小飞吗?
还是……还是真的是为了和简凡破镜重圆?
明明是温暖的卧室,她的心却像是忽然落入冰冷的河水里,变得又冷又沉,一股始终被她刻意压抑在心底的恐慌,再次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
那是一种即将被人抢夺侵略的恐惧厩,更是一种即将失去的慌乱感。
明明她就只是个保母,明明她与简凡就没有任何关系,明明是她没有勇气爱上简凡,但是为什么在那位前妻出现后,她还是忍不住恐慌了?
她究竟是害怕那位前妻是为了小飞而回来,还是怕简凡依然对她怀有旧情……
“在想什么?”
门边,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无预警打断她的沉思。
她受到惊吓,不禁猛地转头看向站在门外的简凡,完全没料到自己竟然会神游得这么严重,竟然连他下班回来都没发现,甚至没听见他开门上楼的声音。
见她表情惊惧,他不禁快速推开半掩的房门,大步来到她身边。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他不禁担心地燮起眉头。
“我……我没事,我只是不知道你回来了,有点被吓到而已。”她抚着胸口,连忙挤出一抹笑。
为了掩饰心情,她甚至迅速起身拉开彼此的距离,将手边的故事书放回窗边的书柜上。
小飞是个爱看书的小孩,床边的书柜上满满都是儿童绘本和儿童百科,听说那都是两父子闲暇之余,逛书店的成果。
“你真的没事?”因为担心她,他的目光始终跟随着她。
“真的没事。”她敛下眼睫,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只好小声的岔开话题。“对了,你晚餐吃了吗?”现在已经十点多了,今天他又晚归了。
他顿了下,才回答:“吃了。”
她点点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好指着房门,有些局促地说:“那我先回家了。”
因为是兼差,夏季荷的工作时段只限于小飞放学后到简凡下班回来的这段时间,每天工时并不一定,但为了避免和他独处,她总是在他一回到家后,就会马上离开。
“晚点再走好吗?我有事情要跟你谈。”他连忙唤住她。
她转身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白他想跟她谈什么,心里虽然有些犹豫,却还是不得不点头答应。“好,那我先下楼去?”她指向楼梯口。
他点头。
她再次挤出一抹笑,然后才转身往门外走去。
看看她离去的背影,他叹了口气,心情实在是说不出的失落。
本来他是打算趁着她失去房子的这段期间,好好拉近彼此的距离,谁知道先是艾娜突然出现,接着是她的房东另外帮她找到了套房,紧接着就连工作上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导致他必须天天加班,让原本的计划完全落空。
自从她搬出去后,他和她的关系就没有丝毫进展,而且他也敏锐地感觉到,她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与他保持着距离。
他一直以为她是喜欢着他的,至少他非常确定她对他绝对有好感,因此他始终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让她处处与他保持距离。
是因为艾娜突然出现的关系吗?
她会在意艾娜的出现吗?
如果在意,为何她连一句话也不曾问过?
虽然他不想让艾娜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但她这样不闻不问,反而让他暗自失落惆怅。
他入行十五年,工作总是特别忙碌不定时,身边又围绕着太多内衣女模,是非流言也特别多,以往的恋情和婚姻都因此宣告失败,但他秉持清者自清的原则,从来就不屑解释,但是如今没人问了,他反倒在意,难道这就是男人的贱骨头?
看看酣然熟睡的宝贝儿子,他缓缓在她坐过的位置坐下,学她伸手抚模小飞的发顶,脑中都是她和小飞欢笑互动的一幕幕景象,一颗心热得发胀
却也饥贫得空寂。
孩子需要爱,男人又何尝不是?
他渴望有个人来爱他,渴望那个人就是她,甚至渴望去爱她……
脑间的画面定格在她灿烂的笑脸上,他心族一动,忽然低头在儿子额上一吻,然后起身关上门板,轻声下楼去。
也罢,既然山不来就我,他主动去就山也是一样。
当初她搬走的时候,小飞也和他一样非常的失落,既然已经不能住在一起,那么他更不能再放任彼此渐行渐远。
既然如此,很多事不说清楚是不行的。
听到脚步声,坐在客厅里的夏季荷不禁抬头看向楼梯口,就看简凡大步朝她走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不知道是不是位置不对还是灯光角度的问题,今天的他眼神看起来似乎有点凛然,也有点晦黯!苞平常似乎不大一样。
夏季荷自知不是那种会洞悉他人心思的聪明人,干脆直接切入正题问:“简先生,你想和我谈什么事?”
他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深深的看着她,然后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歉。
“很抱歉我今天晚归了,但是我不得不把艾娜约出来把话谈清楚。”
“呱?”
好一句风马牛完全不相干的回答,她愣住了,但他却仿佛没看到她的惊讶,继续道--
“艾娜是我的前妻,去幼儿园找小飞的也是她,当初我们奉子成婚,婚姻只维持不到两年,后来她不想抚养小孩于是主动放弃监护权,不久之后她再婚嫁到了法国,生活过得很好,但她再婚的丈夫却无法生育,所以他们这次来台湾是打算争取小飞的监护权。”他微笑地向她解释,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
“我完全没料到她还会回来,这阵子她不只私下到幼儿园找小飞,还曾经到楼下大厅柜台探问过小飞的事,我想她应该是想私下和小飞见面,先获取小飞的好感,好有利于她争回监护权。”
争监护权就争监护权,有必要这么偷偷模模吗,那对夫妻到底凭什么?
她脑中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第二个想法却是浓浓的诧异与意外。
她万万没想到他会主动和她谈起前妻,甚至不讳言他前妻回国的目的。
虽然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向她提起这些事,但是她的心却因此瞬间释然。
原来他前妻回来并不是为了他。
原来他前妻早已改嫁。
原来他对他前妻早已没有任何感情!
一瞬间她不禁暗自窃喜,却又不敢直接表现在脸上,只好揪紧衣摆紧张地问:“那小飞知道这件事吗?”
“我只有告诉小飞说艾娜打算探视他,并且将他带到国外抚养,他有权利知道,并且自己做出选择。”他有些疲惫的往后靠在沙发椅背上,右手却是无意识伸长抚模小飞摆在矮桌上的美劳作品,那是用纸粘土做的一对无尾熊,是小飞送给他的父亲节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