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我们把话说清楚,否则我绝不甘休,我齐海瑄凭什么要让你骂得这么难听,而且我还不知道为什么,我绝不受这种闷气。”咬着牙仍苦撑,齐海瑄看他速度慢下来,她更使力的追。
“你自己的行为你自己最了解。”看她速度加快,方破潮不愿与她多加纠缠,又加快了速度,“别再追了,我会请皂上退婚,你跟我之间是永远不可能的。”
“我管你退不退婚,你骂我的话我要你解释清楚,我哪里是奸险小人,哪里使坏去设计你?”齐海瑄不放弃,就是要问,但是她最后说话的语音渐弱,“你这王八蛋,我从来……没……有……被白骂……过……”
“没什么好说的!”方破潮速度更快,想把她甩掉。
后面传来齐忆绿尖叫一声,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音,“海瑄姊姊!”
他吃了一惊,往后看,后面没有人追他,齐忆缘从泥地上爬起,好像刚被摔下来,她奔到倒在地上的齐海瑄身边。
方破潮只看一眼,继续往前走。
齐忆绿大惊失色,她没想到他如此没有同情心,她大声喊道,再也顾不得什么闺阁法则,“方将军,海瑄姊姊昏迷了。”
他不相信,“她是骗人的,我被她耍过很多次了,她诡计多端,根本就是个奸险女子。”
“她是真的昏迷了,海瑄姊姊不会对我开这种玩笑!”齐忆绿脸色变白,拿倒在地上的齐海瑄没有办法,她从来没有遇过这种情形,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处理,眼泪不知不觉已掉了满脸,心情更是又慌又急。
方破潮犹疑了一下,他脚步停下来往后头看;齐海瑄一动也不动的倒在地上,齐忆绿哭哭啼啼的,眼泪流了满脸,心想纵然齐海瑄会耍奸计,但是齐忆绿不会。思考了一会,他走向齐海瑄昏迷的所在地,蹲检查她脉搏,她的脉搏时弱时强。
方破潮不由得皱眉,暗暗咒骂,“这……分明是胡搞,把自己气力都用尽了,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这样子做会有多伤身体。”
抱起齐海瑄,他眉头皱得愈紧,“跟我来,如果我方向记得没错,‘她’应该住这个地方附近而已。”
第七章
如果全身都累到不能动的话,大概就是这副凄惨的样子,齐海瑄要翻个身子,全身骨骼就咔啦咔啦的齐响,就算她痛得吟呻尖叫,在别人耳朵听起来,也像是作恶梦的微小呓语,根本就不知道她怎么了。
全身像是火在烧,烧到筋骨跟肉里面去,齐海瑄喃喃道:“好热,好热!”她热得想尖叫,嘴巴却干得喊不出声音来。
“别动!我还没擦好,你身上都在发汗发烧。”
齐海瑄衣衫被解开,露出里面穿的肚兜,方破潮先是将她肩膀周围的肌肤一一擦拭,看到她不停的喊热,身体热度又一再的上升情况之下,他犹豫了一下,才解开她的肚兜,她等于是半果了。
方破潮将布放进冷水里,揉按后再拿出,贴在齐海瑄的肌肤上,每次冷布一贴触,她就扭动着身体,他苦无方法可想,用身体的体重押住她的扭动,硬是为她擦拭高温的身体。
齐海瑄只记得自己不断的尖叫,但是在他耳里听来像是痛苦的低鸣,他对她又气又怒,有哪个男人或女人,会这样不要命的拼着老命追他,现在害得她把自己搞成这副去了半条命的样子,简直是没有大脑至极。
方破潮抹去她脸上不断冒出的冷汗,低声道:“别再叫了,你的身体受不了,只要等烧退了之后,你就会好很多,相信我!”
齐海瑄似乎听到他的话,渐渐安静下来。
他将焦点又放回抹拭齐海瑄高熟度的身体上,他的心脏在胸腔中直跳,看着她衣衫不整的美丽样子,若说自己没感觉,那是骗人的,自己当初刚见齐郡主时的一见顿心,还有那少年公子一再的戏弄他,都让他对她留下深刻印象,但是这个人是柳飘絮的小师妹,不能不先行推测这个姑娘是柳飘絮故意派过来的,否则暗巷中人那么多,她为什么就单只找他麻烦。
他擦好齐海瑄的身体,将拭她身子的布放到一边,帮她把衣服穿上,扣好扣子,盯视她的脸。
“水,我想喝水!”齐海瑄眼睛累得睁不开,嘴巴里像有一大袋的火沙似的,烤得她喉咙极度的难过,她低哑的声音要水喝,反覆再三,但是因为声音实在太低微,简直像含在口里,根本就没有人听见。
“我想喝水!”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尖叫,但是在旁人的耳朵听起来,依然像小猫瞄叫的细微声音。
一杯水凑到了她嘴边,拿水的人声音十分淡漠,“别再说话了,你的喉咙受不了,还有你全身都在发烧,虽用湿布擦过了,但是还是难保热度会再升起,有时间休息就躺着休息。”
“好好喝,我还要!”撒娇似的低语,齐海瑄一口气喝下甘甜的水,她美丽而娇艳的脸上露出梦幻般的微笑,似乎十分满足,为她的娇艳添加几分稚气,动人之余更让人心跳。
一直照顾她的方破潮看到她这个美丽无叮匹敌的笑脸,急忙别过头去不再看她,但心里万种滋味齐聚。
他伸手又递来一碗水,齐海瑄咕噜咕噜的喝下喉,脸上的笑容绽放得愈美愈满足,似乎小小的一碗水就让她幸福到了极点,她笑得咧开嘴,像个小孩似的微笑。
方破潮虽然别过脸,但是不久之后,又转回头看着她,眼光眨也不眨的看着她没有打开眼睛的脸,那张脸美丽到令人无法置信,有时也会在梦里像玩游戏似的逗弄着他,让他醒来总是备觉愤怒。
忽然齐海瑄脸上神情变了,变得十分焦急,她喃喃低语,声音却哑得难听,“绿妹妹呢?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跟我来的人?有没有……”
“别说话了,我叫人送她回去了,你保留点体力,再说话你嗓子就哑掉,以后就治不好了。”
她安心了,喉咙干似火,全身也热得像着火一样,声音出不来,她移动着手,触到那个照顾她的人的手,用她微小的力气轻轻按住,以示谢意,那个人过了很久之后,不知在犹疑什么,最后才轻轻反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他巨大的手掌心,轻轻的用手指圈住。
齐海瑄很累,她的手被人轻轻握住,让她有—点安慰的感觉,那种温情透过手掌心包围着她,她想睁开眼睛看那个人,但是眼睛实在是睁不开,然而无以名之的,她就是知道这个握住她的手的人是谁。
她鼓动全身力量,喑哑问道:“你是……方破潮吗?”
他怔了一下,看了她的脸—会,低沉声音回答,“不,我不是,你快休息,不要再多说话!”
齐海瑄脸上明显出现失望,还有一点点的失落,心里有一些些酸溜的味道,她早该知道镇国大将军方破潮这小子就算看她昏倒,也不会回头来救她的,那个呆头鹅大概希望她愈早死愈好,免得自己还得向皇上提出退婚,多麻烦!
而且他也不知道在对她生什么气,每次看到她,都以仇人的眼光望着她,像要把她给碎尸万段,自己虽然曾对他开过玩笑,也不是多大的—件事,他为什么总是这样对她大眼瞪小眼?真是个没度量的男人。
很想咒骂他一番,但她实在是太累,握着那个人的手,思绪愈来愈不清楚,不久之后,她就坠入梦乡了。
******
从齐海瑄住的小房间出来,方破潮走进简陋的茅草屋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