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看你的谈吐穿着不似一般平民百姓。”
齐海瑄耸耸肩,“别想套我话,我不会告诉你一点一滴的。”她随口乱谓,“如果说我是公主,你信不信?”
“胡言乱语,没有一个公主、郡主似你这般无法无天,她们都是深知礼教,敦厚温良的深闺千金。”
他要是亲眼看到齐王府里那个个表面上深知礼教、敦厚温良的郡主,每一个人背地里都是凶悍的母夜叉跟只会指使欺压别人的讨厌鬼,他就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不想跟他再废话下去,齐海瑄问道:“喂,到底比不比?再闲磕牙下去,天都快亮了。”
“比,反正我一定赢的,为什么不比?倒是我怎么知道你会遵守约定。”方破潮答应了,却仍有疑问。
“喂,别瞧不起人,我说得出就做得到。”齐海瑄没好气的保证之后,开始聚精凝神,“那我丢石头,石头一落地之后,那就看谁的本事高了。”
大石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只见齐海瑄拿起石头,一甩上天,石头落地之后,两个人就像鬼魅一样立刻跑得不见踪影,大石在后面观望,却只见到两道暗影很快的消逝在暗夜里,他追不及,只好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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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道路暗巷,两个急急奔窜的人影,在蒙胧的月光下显得极为诡异,好似两条幽魂相伴相依,舍不得分开。
从闹处到幽暗处,论速度,两人都一直旗鼓相当,没有人比较快,也没有人比较慢。
方破潮暗暗心惊,这个小泵娘虽然讲话傲然不驯,而且行事作风极为超出常理,但是她的轻功的确是不差,他自己本身受过域外高人的指点好几年,才能练到这样的程度,但是这个小泵娘年纪轻轻,竟然已经可以跟他并驾齐驱,真是令人吃惊。
“喂,你累了没?要不要喝口水?看你喘得好像八十岁的老公公,该不会到了城隍庙就倒下去见城隍了吧,那我可不帮你收尸唷!”齐海瑄在疾速中,依然口齿清晰,话语伶俐,而且说出来的话句句都是损人。
方破潮心里忍不住包是惊奇,一般而言,在这样的速度中,别说是说话了,就连吞咽一下口水,都会觉得困难至极,除非是没有拿出全力比赛,否则怎能如此轻而易举的说话聊天,莫非这姑娘真的就如她所言拥有天下第一的轻功?
“喂,我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是不能开口说话还是哑了?”齐海瑄笑得十分诡异,因为她清楚的了解方破潮在想什么。一般武学正道而言,绝对没有人在这样快速的速度下还能开门说话,若能开口说话,不是轻功已经到了出神人化的地步,就是自找死路,而她既不会自找死路,轻功更没有出神入化。
因为方破潮的思考路线是依武功正道而言,但是她齐海瑄从不遵循正道而走,她的歪道多得很,因为她自己是一等一的神医——可能天下没有人比她更厉害了,除了她师父之外。毕竟连御医都救不了的病,被她妙手医一医,马上起死回生,她自然搜集了不少珍贵难见的药材——很多都是从皇宫里顺手拿回家的,反正皇上因为她救了他的命,对她宠得要命。
她把这些药材淬炼起来当补品,自己三不五时当零食吃,这些补品有的十分珍奇,使得她的身体体质更异乎常人,所以在疾速的风中讲话,对她而言,只是小事一件而已,但是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一定会吓坏那个黑夜烂人大妖怪,而这心理战一打下去了包管那跩得要命的镇国大将军心里也要慌个几分,只要他心里慌个几分,她自然就把他手到擒来,马上可以宣布自己获胜了。
齐海瑄笑得咧开嘴巴,方破潮却觉得自己的心跳愈跳愈疾,难道自己这次真的遇到高人了吗?那不就要当这小泵娘的小厮了。
愈想愈是心惊,想不到她竟还有余力笑着对他说话,而且笑得十分轻松自在,好像他们正在喝酒赏月一般的怡然自在。
“喂,黑衣烂人大妖怪,不不不,请恕我失礼,是镇国大将军,我要走快点了,我们城隍庙见喽,不见不散,我未来的小厮。”
朝他信心十足的眨个眼睛之后,齐海瑄脚程加快。
方破潮至此心防全破,立刻就鼓足全身力气向前御风而行,除了前方齐海瑄的身影之外,他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伊呀”一声,方破潮发出一声惨叫,她立刻知道他中计,马上笑出声音,回头拍手大叫,“好啊,总算落网了。”
方破潮跌入一个有三人深四人宽的地洞,因为是一时不察,所以跌了个非常难看的姿势。
齐海瑄因刚才的比赛而喘着气,马上回头来看他,一张脸笑得足可裂成两半,她幸灾乐祸道:“喂,镇国大将军,你没事吧?”
方破潮的头略微晕了一下,立刻清醒,然后自行推测出问题,知道自己可能是上当了,他冷静的问:“这洞是你设的吗?”
笔意装娇弱,齐海瑄边笑边道:“怎么可能,我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子怎么可能挖得出这么大的一个洞,告诉你,这里时常有熊出没,所以是猎人挖的,我只是恰好知道这件事。”
“然后又恰好选了这条路径?”方破潮不悦道:“你明明可以胜我,为什么要胜得这么下流?”
齐海瑄讲老实话了,“哎呀,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你根本就想错了,我这个人爆发力很够,但是持久力完全不行,我很容易就疲累,真要跑到城隍庙那么远的距离,一定是你赢,为了不让你赢,当然就要动脑筋了。”指了指脑袋,她嘻嘻哈哈的讲下去,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卑鄙的地方。“我们事先有说谁先到城隍庙谁就赢,但是我们谁也没说不能耍手段、玩诡计,所以今天你就认栽吧!镇国大将军,反正我就是赢了,你明天就开始来当我的小厮吧!”
“这样的输法,我不认!”
齐海瑄也不在意,她掏出桂花糖,将一块塞进口里,笑得很奸,“好啊,那我们就这样耗着,等到明天天亮,再等到明天晚上,再从明天晚上等到后天天亮,你没吃没喝的,我就不信你能熬多久,顺便告诉你,这地方人迹极少,而那捕熊的猎人半月才来一次,所以是不可能有人救你的,你肯熬吗?”
方破潮一言不发,紧闭着唇,闭上眼睛,似打坐练气似的,不再与齐海瑄废话。
她见他骨气十足,不由得心里暗暗钦佩,也默坐在洞边,但是忍不住奇怪,这样一个小洞,若镇国大将军真的武功好,应该一跳就跳出来,为什么他还蹲坐在里面呢?
莫非他受伤了,灵机一转,齐海瑄脸色微变的跳进洞里,玩虽玩,但是她可没有要他受伤的打算。但是她跳进后,方破潮不愿与地说话,只是闭紧着眼睛。
她看他这副踉样,十分不爽的哼道:“喂,黑衣烂人大妖怪,你把脚伸出来我看看。”
“不必了!”
她更没好气的道:“又不是什么深阁千金,我这个大姑娘都不怕看你的脚了,你大男人一个还怕什么。快说,你脚是不是断了?”
方破潮紧闭着唇,没有说话。
齐海瑄揉揉自己的头发,觉得烦死了,这个人真难沟通。“喂,你脾气那么硬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况且男人觉得我美呆了,每个都恨不得离我愈近愈好,你倒是第一个这么讨厌我的男人,你该不会是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