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吼大叫的声音是如此愤怒,但是触模钟灵睑庞的手却是异常轻柔,“醒过来,钟灵,否则你救了我的命,我也不会感激你的,再像以前那样讽刺我,钟灵,钟灵。”他低喃的话语有紧张、有痛苦,也有自己无法限量的感情。
知晓刚才堡主大吼大叫的事情之后。马总管在外面胆战心惊的叩门,“堡主,那个……那个……大夫来了。”
欧阳尘绝开门,门外仍站了一堆人,似乎是准备看好戏,他以冷漠的目光望向这些人,这些人立刻做鸟兽散,而他开大门,也只让大夫进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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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灵为欧阳尘绝受重伤之事,立刻传遍堡内,关心钟灵的人有之,但是更多的是在谈论堡主将她一个大姑娘家公然抱进自己的卧室内,而且不准任何人进入之事。钟灵昏迷了三日,欧阳尘绝不顾堡务繁忙,就在她身边照顾了三日,更透露着古怪,闲言闲语在堡内传得风风雨雨,谁都忍不住推测,堡主是不是对钟灵有了私情?否则以他日理万机的繁忙,就算是救了自己的恩人,也不必日夜守候在床榻边。
但是更多爱戴钟灵的奴仆,纷纷忍不住摇头叹息,都说她若真是梁羽晴小姐就好,自然是郎才女貌姻缘注定,只可惜她是梁家小姐的侍婢,不管堡主再怎么喜爱聪明贴心的她,也跨不过门当户对的门槛,只怕她跟堡主间注定是一场悲剧,毕竟主母绝不会眼睁睁的看堡主跟她这奴婢有什么牵扯。
另外一方面,李拓从南方传来更惊人的消息,那就是他即将带真正的梁家大小姐梁羽晴北上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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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吟声很低微,钟灵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快散掉,身体使不上力气,嘴巴连说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低低的申吟。
“你醒了吗?钟灵!”欧阳尘绝惊喜的声音因不敢置信而颤了好几分。
钟灵意识仍未十分清楚,就算张开眼睛,见到的一切也都是迷迷蒙蒙,她只知道一双大手将她扶起,环着她细瘦的肩膀,小心万分的喂她吃药。
药很苦,她喝了一点就想吐出,轻柔的男音却温柔万分的劝诱她喝下去。在这样温柔的声音之下,她终于将药一口口吞下,意识迷蒙之中,她又被放回温暖柔软的床面,接着再度沉沉睡去,不省人事。
只是睡梦中一直有人握住她的手,不断的对她说话,话声的忧急中有真心,真情里有担忧,钟灵只觉得一阵窝心,连心都暖起来,她已经忘了究竟有多久,没有人这样用心的照顾她了。
只是这声音听起来竟像是堡主,那个一天到晚对她横眉竖眼的欧阳尘绝,这怎么可能呢?她自己都对自己的想像力失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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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钟灵真正醒过来时,已经过了五日了,睁眼的一刹那,她只见到桌上点着小烛火,自己并不是睡在原本的小卧房,而是她不曾见过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简洁大方却不奢华,也没有一般女子的胭脂味道,而这间房间还是她看过最大的房间,比主母的还要大得多,她不知道是谁睡这间宽大舒适却又简朴的房间。
手轻轻滑过被面,钟灵才惊觉棉被的缎面如此之好,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奴婢睡的房间,然后她才注意到身边有人屈身睡在床边,等看清是谁时,她心跳停顿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竟然是欧阳尘绝!
难道这间房间也是他的卧房吗?一秒之内,所有思绪急翻云涌,她身子颤了颤。
欧阳尘绝醒了过来,对她露出一个英俊得几乎要让人失去心魂的笑,纵然他憔悴了,仍是英俊得叫人无法喘息,“你终于醒了,钟灵。”
“堡主!”钟灵不敢置信,“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的房间,我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对。”欧阳尘绝一副自然的表情,显然觉得自己说的话就是对的。
她露出更讶异的神情,但是她随即镇定下来,不顾伤口的疼痛问:“那我换个方式说,为什么我在这里?”
“因为我要娶你!”
钟灵吓得睑色发白,以为自己听错,“堡主,你说什么?”
欧阳尘绝紧紧握住她的手,连日照顾她而消瘦的脸庞因得到所有心烦意乱的结论之后更显英气焕发,这股英气衬得他英俊无比,绝对会让许多姑娘家一见倾心。“不是因为你要嫁我,而是因为我要娶你,所以你必须嫁给我,不管谁反对我都不在乎,我要娶你,一定要娶到你。”
“堡主,你疯了吗?我只是个婢女!”
“那又如何?我祖父那一代也只是个亡命江湖的草莽英雄。”欧阳尘绝一点都不在意的回答,显然不觉得身分差别是个重大问题。
钟灵仍是愕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他却对她绽开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她吃惊的看着这个笑,她知道他本来就英俊,但是没想到在这个笑容的衬托下,他不只是英俊而已,而是英气焕发得让人腿发软,她霎时觉得自己差点在这个笑容之下喘不过气来。
“而且你救了我的命,我以身相许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他竟然在说笑话,钟灵不可思议的盯着一向严厉的他,极度怀疑的月兑口而出,“你在说笑话吗?堡主?”
欧阳尘绝回了她一个让人搞不清楚意义的笑容,“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在说笑话吗?钟灵。”
“很像!”再次月兑口而出,她已经不知道何谓审慎思考,她被他的笑容跟笑语给搞胡涂了。
欧阳尘绝显然觉得她的实话好笑,他哈哈大笑,又是一个不符合他向来冷冰冰的个性跟脸孔的意外之举。钟灵呆呆的看着他,他仍维持着英俊的笑脸道:“那是你对我了解不够,钟灵,以后你会更了解我一点,我不是只有一张面孔的男人。”
钟灵虽然蕙质兰心,但是也不解他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第五章
钟灵虽然醒了,但是身体仍然虚弱,不过她知道自己住在欧阳尘绝房里异常不妥,然而他却强留她在他房里休养,并且用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义正辞严的告诉医治她的大夫说:“伤重不宜搬动。”
总而言之,他要钟灵好好的待在他房里休息,不必去想外面的人怎么说,她不肯,但是对于她的抗议,他一律充耳不闻,而且在他严厉的命令之下,房里只有他本人才能进来,没有任何闲杂人等敢窥探,所以就算钟灵多么不愿意待在欧阳尘绝的房里,也因伤重无法行走,又找不到人来扶她一把,只好放弃离开他房里的行动。
“来!”欧阳尘绝端着一碗粥在床沿坐下。
他轻声温柔的模样让钟灵只差没羞得满睑通红,她摇摇头,看着眼前那碗粥,“堡主,我自己来!”说着就要抬手去接碗。
欧阳尘绝将碗轻巧的端离她伸手可及的范围,“你受伤了,我喂你是很正常的,你又何必不好意思?”
“你是主,我是仆!”
他大摇其头,看她的眼光好像她是个履劝不听的坏小孩,他像个慈母般的一再纠正,“错了、错了,是我是夫,你是妻,等你伤好之后,我们就要成亲。”
“堡主……”钟灵叹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瞎说她已经听得耳朵长茧,但是他却像把这些话当真一般,日也提、夜也提。
欧阳尘绝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信他说的话,“你不信我说的话吗?钟灵,还是怀疑我的真心?”
钟灵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淡淡道:“堡主,你忘了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我,觉得我伶牙俐齿讨人厌吗?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变得忽然喜欢起我来了?还说要娶我,这不是太奇怪?别说是我,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这里面的古怪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