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要是赶不出来,连茅房也不用去了!”
“啊?”管事一脸错愕,从来没见过小姐这般苛刻,却不知这只是矜矜的缓兵之计。
眼看管事神情惊讶,矜矜乘机回头偷瞥了柴骞一眼,接着又道:“算了,我自己去催,顺道帮忙赶工。”
语毕,她立刻转身朝门外冲去,佯装非常、非常忙碌的模样,谁知柴骞却在她踏下石阶、踩上一地碎片之前,及时挡住她的去路。
“让开。”她头也不抬,瞪着眼前那宛如铜墙铁壁的厚实胸膛。
“老爷夫人有请。”他就只会重复这句话。
“你没看到我急着出门吗?”
“老爷夫人在客栈,正等着您过去。”
“我没空啦!”她火大抬头,接着就想越过他离去,谁知道他猝不及防的探出大掌,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啊!”她低叫一声,连忙勾上他的后颈,就怕自己会摔下去。
“请恕卑职失礼。”
低沈嗓音蓦地在耳边响起,贴得那样近,近得让她可以轻易感受到他炽热烫人的体温,感受到他吐出的热气袭上自己敏感的耳廓,激出一股颤栗,但同时,她也感受到自己被困住的事实。
水眸立睁,一股怒火顿时冲上心头,让她立刻握拳重搥他的后背。
“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老爷夫人亲代,无论如何,务必让卑职请到小姐。”粗壮臂膀稳稳的抱着她,从容转身离开书肆。
“我不去,打死都不去,我警告你快放我下来!”她低吼着,一双小手搥得更加用力,谁知不但无法撼动他分毫,反倒是自己痛得龇牙裂嘴。
懊死,他的衣裳里是藏了铁板吗?怎么会这么的硬?
她甩着发疼的双手,不再愚蠢的反抗,只是气鼓鼓的瞪着他,一双美眸燃着明亮的怒火。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我?”王八蛋,造反了是不是?
“卑职不敢。”
“你哪里不敢,你现在就在违抗我!”
美艳小脸因为怒气而染满了薄红,看起来是那么的诱人,他却不敢多看,只是沉默往前,抱着她大步朝花府经营的客栈走去。
“不准不说话!”啊啊啊,气死她了!
他单手抱着她,替她将斗篷拢得更紧,甚至为她戴上垂落的帽兜,让她的你颜泰半藏在帽兜底下,不让酷寒风雪刮伤了她的细皮女敕肉,顺道也为自己失序的心跳筑起一道关卡。
“柴骞!”
纵然藏住她的美丽,她的身子却是如此的柔若无骨、绵柔轻盈……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王八蛋!”
黑眸深处几不可察的掠过一丝波澜,掩在层层衣裳下的健硕身躯愈绷愈紧,益发燥热,恨不得将她搂抱得更紧,或是低头吻住她鲜艳欲滴的小嘴。
她说得没错,他确实是卑鄙无耻。
因为他多么庆幸可以藉着老爷夫人的命令,紧紧地拥抱她,光明正大感受她的体温、她的你软、她的馨香。
他爱她,以卑微身分,却从来不敢让她知道。
只能在心中一次又一次的,偷偷模模亵渎她的美丽……
第2章(1)
最终,矜矜还是被“强抱”进了自家经营的客栈。
可正确说来,她应该是被带进建凿在自家客栈二楼、极其隐蔽的一间密室里。
密室里光线并不明亮,却是宽敞舒适,与客伐其他厢房无异,只是东边的一面墙上被人精巧的凿了几个小洞,透过洞孔能够清楚窥探客栈里的情形,然而为了隐藏洞孔,墙的另一面故意吊着一幅古董木雕字画,深浅不一的镂雕技法精妙隐藏了小洞,让人难以发觉木雕字画的后头其实别有洞天。
此刻,花连城和花江翠就像一对长相厮守的守宫,肩并着肩以极其不雅的姿势趴在墙上,不怀好意地往外偷窥,直到柴蓦将她放了下来,阖上密室暗门,两人才转过身,对她猛招手。
“矜矜,快!快!快过来看看,方才客栈里来了一批南方商旅,模样都挺不错的,你快来看看有没有中意的。”两人笑得乐不可支,兴奋得脸都胀红了,仿佛偷窥的不是一群吃饭的男人,而是一群光着的男人!
矜矜翻了个白眼,二话不说立刻在桌边坐下,一点也不打算靠近。
“我不要。”她一口拒绝。
“为什么不要?”花家二老眨眨眼,脸上的兴奋却是丁点不减。
“就是不要。”她不悦瞪着两人。“为什么我非得偷偷模模隔着墙偷窥男人不可?”
“婚姻可是一辈子的事,自然要好好的挑一挑。”两人理所当然地说道,就连笑容都是那样的自然无辜。“何况你今年都二十了,再不嫁就晚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着,却没有注意到角落的柴蓦目光一紧,目光晦暗的看向矜矜,暗中紧张她的回答。
“二十就二十,我早说了我不嫁。”矜矜的回答,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你不嫁?”花连城错愕拼着胸口,仿佛听见什么晴天霹雳的消息。
“你怎么可以不嫁?”花江翠也跟着变脸,一脸法然欲泣。“你爹只有你这个女儿,花家也只有你这个孩子,你不嫁人,难道要咱们花家断绝香火?”
看着双亲你一言我一句,一搭一唱的唱着双簧,矜矜没好气地又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两人要柴蓦架她过来,一定又是为了逼她成亲。
花家就她一个独生女,这几年来爹娘为了抱孙子,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想将她推销出去,三天两头就会拿这件事烦她。
“既然不想香火断绝,那你们就再生一个啊。”她扯开笑容,四两拨千斤的将责任自肩上拨开,没笨得掉进两人的陷阱。“反正娘还年轻,爹也穿受阳萎,只要加把劲,再生个四、五个应该没问题。”
“谁说没问题了?”花江翠大声反驳。
矜矜迅速挑眉,一双水眸像是怀疑什么似的,兴味扫向爹爹的胯下--
“你娘说的问题,是指她的身子!”花连城伸手拼住胯下,大声解释,连忙阻止女儿那大胆露骨的目光。“你娘天生身子骨柔弱,压根儿不适合受孕,当年为了保住你差点丧命,你怎么忍心让你娘再有危险?”
“既然娘不能生,那你就再娶一个啊。”她收回目光,口无遮拦地窃笑。
花连城眼角一抽,差点就想跳起来破口大骂,可心念一转,才发现这是女儿的激将法,于是连忙忍住怒气,挤出笑容。
“爹老了,无福消受齐人之福,所以只能和你娘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他笑得更深了。“你向来孝顺,一定不会让爹娘失望对吧?”
矜矜眨着美眸,也回以一笑。
“这是当然,只是生孩子总得要两个人才能办到,可惜放眼偌大京城,似乎没有人愿意娶女儿呢。”她甜笑陈述事实,脸上没有丝毫自卑难过,反倒显得得意洋洋、沾沾自喜。
“所以这就是重点了。”花连城严肃地打了个响指,完全明白为何自家女儿会乏人问津。“就因为你恶名昭彰……爹是说,京城里的男人都没眼光,所以才会觉得外头那批外地人再适合你不过了。
一旁的花江翠,不住点头。
“你爹说得没错,趁着那些外地人还没听见你的恶形恶状之前,赶紧把人骗到手……娘是说,赶紧找个人嫁了,待生米煮成熟饭,就算想跑也跑不掉。”
花连城也跟着点头,接着却忽然顿了下,连忙帮爱妻修正一点小错误。
“你娘是说,待生米煮成熟饭,那人爱你爱得要死之后,你就会明白爹娘的用心良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