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大喊,“店小二,给我送上店里最好的酒来,今天我要请我的老哥喝酒。”
君向阳不由得感到惊讶,想不到宫臙脂竟跟这个怪人混得这么好。
那酒一送来,三杯下肚,李铁嘴就变得跟燕子更热络了,他手一搭,就叠在燕子的肩上,君向阳手一格,就把他的手弄开,不让他把手放在燕的肩上。
李铁嘴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也收手回来,开口就是笑意,“小老弟,这个白衣公子对你不错,你可别用你那满身的邪气把他给赶跑了。”
“我呸,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是我朋友,叫君向阳。既然是朋友,当然是对我不错了,还有那旁边的小泵娘是我的好朋友叫雪萝。”
李铁嘴饭饱酒足后,提起油腻的衣袖擦起嘴来,“你老哥今天没带什么好东西给你当见面礼,这样好了,我替你的朋友看个相,让他们有祸快躲,这样行了吧?”
话说完,也不理别人要不要,就瞪着君向阳看,啧啧称奇道:“这么好的相倒是少见,你这一生是没什么困厄,多福多寿没问题,有个如花美眷也不为过,不过这几天就要有血光之灾了,但是看你这个相是智能超群,看来你心中铁定有底,所以应是有惊无险才对。”他拍了拍君向阳的肩,“还有,你的命够硬,配得上……嘿嘿,不过呢……这还得看我兄弟肯不肯?”
燕子瞪着眼睛道:“笑得这么难听,老哥,你该不会是算不出来吧?”
“乱说,你老哥我可是神算,怎么会算不准。”接着,他看向洪雪萝,大叫了一声,也不顾大庭广众下,就拉起她的手模骨,“哎呀呀,真是不得了,小泵娘,今年几岁了?”
燕子代她回答,“十七了吧!”
李铁嘴屈起手指算了一下,“你前世十五岁就夭折了,不过你前世善事做多了,今世是不会短命的,但是你前世跟那个人的缘分未了,妳得快去找他,再晚一些,他可要自杀了,人家可是痴痴的等妳三十二年了,这三十二年中,他从没有忘过妳。”
洪雪萝心中一动,在梦中总是有人看着她,她看不清他的容貌,却知道他一身的凄怆让她不忍,但不知为了什么,在梦里她总是别过头,不愿理他,一步一垂泪的离开他,让自己饱尝那心碎的滋味。
“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他?”
“放心,跟着我这燕子小老弟,他一身邪气,只要跟着他,保证妳一生要什么有什么,就是要黄金,只要在家里闲坐喝茶,自然有黄金砸到妳头上来。”他转向阿福,“妳的耳根子软,这一生大概就是做人奴才对人惟命是从的命,多做些善事吧!”
他拍拍就要走了,燕子一把捉住他,笑得有些贼的道:“老哥,我的呢?喝了我的酒就要跑,未免太不够意思了。”
李铁嘴笑得有些尴尬,“小老弟,妳的命我在你小时候就算过了,总之你是邪星一个,惹到你的人非死即伤。”
“妳以为我不知道,你只算了我十几岁的命,其余的你就故意不说,该不会是我的命你算不出来吧?”
李铁嘴模模脸上的胎记,“小老弟,我老实说了,你的命是够邪够硬,这一生什么都不缺,但是就是因为太邪太硬,所以你自幼就是无父无母,就连你的婚事……如果不是命硬的人,可能也是没办法跟你在一起太久,不过……”他望了一眼君向阳。“不过这倒是奇怪了,你们两个同时红銮星动…………哎呀……我不讲了,等一会儿犯到我小老弟,我就吃不完兜着走喽。”
李铁嘴一个翻身立刻就跑得无影无踪,燕子站了起来,“臭算命的,你竟敢讲到一半就滚蛋,你给我回来,听到了没……”
“不用叫了,他走远了。”君向阳淡淡的道。
燕子泄气的坐了下来,眼睛一偏,就看到君向阳,她手一顶,就顶到君向阳的手肘,满脸顽皮的神色,“喂,你红銮星动,嘿嘿,是不是那个让你病相思的姑娘?君向阳,别忘了成亲要请我喝喜酒。”
君向阳反而沉思起来,半句话都不讲,只是盯着她看,盯得她满身不自在,反正大家要看就来看,她也不认输的回盯君向阳,君向阳莫可奈何的眉间一扬,好似是要笑出来,最后只是要笑不笑的道:“吃饭吧!”
反倒是燕子不知为何,眼前的饭菜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忽然间她变得一点也不饿,只是纳闷君向阳刚才那一笑的意义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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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节,热风徐吹,赶路的一行人来到了郊外。
在平铺的沙地上,狂风卷起一路的黄沙,在沙雾弥漫中,是一袭的白衣立在路中央,云影在他头上晃漾。
白衣白得那漾奇特,那样寒冽,红日如轮,他那身的白衣跟背后的红轮形成一副奇特景象。
君向阳停了步,只是无奈的叹口气,“今天又是七月二日。”
“没错,又是婉儿的祭日。”那低沉的声音煞是好听,轻柔得宛若透明的谷岚在残阳中飘荡。
“皓月,我们一定要拚个你死我活吗?我们是多年朋友了,而且我也介绍了名医给你,让你能医治唐姑娘的病,论情,你是欠我太多太多。”
“我知道。”百里皓月那平平缓缓的音调,没有任何起伏,“只要我杀了你,拿你的头去祭婉儿,完成这件心事后,我会自刎在你灵前,以谢你对我的真情厚意。”
君向阳还想再说,却也一时间不知要说些什么,反正事已至此,多言也是无用,又何必再多说呢!
百里皓月提起亮晃晃的剑,他的音调有如冷冷的寒冰,“不必多说了,今年若仍是杀不了你,明年我还是会再来,明年不行,还有后年。”
百里皓月剑一挥,立刻飞身而上,眼见就是一剑刺向君向阳的心窝,阿福马上向百里皓月大叫:“百里公子,你就放过我家公子,我家公子快要成亲了,连新娘都要带回家了,你要是杀了他,我们君家就断后了。”
百里皓月剑一偏,插入沙地,他身子一侧,剑尖指向君向阳,声音有如割裂空气的冰雹,“你要娶妻?”
“父母之命,敢不不遵。”
“你要娶谁?”
阿福把燕子给推出来,他才不管这个流氓混混兼母夜叉的死活,反正她是他的死对头,而且他家斯文有礼的公子若是娶了这个粗鄙的姑娘,一定会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把她给害死,反正最重要的是他家公子的性命,至于这个宫姑娘,他才不管她,“这个宫姑娘就是我家少爷的新娘。”
“你他女乃女乃的,谁说我要嫁君向阳,开什么玩笑,我怎么能……”
燕子话还没说,百里皓月一剑斜刺而来,“君向阳,你的妻子只能是婉儿,其余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燕子大叫:“你还真杀我……”百里皓月的剑来得又疾又快,燕子往后避也避不了,洪雪萝一看她危险,无暇细想就扑到她身前。
轻风微拂,吹过洪雪萝吹弹可破的白晳脸颊,她一头黑发在风中飘摇,披散了她大半个脸,那澄澈得宛若水晶的眼眸透出对死亡的恐惧。
“婉儿?”百里皓月惊道,他立即剑尖一偏,惟恐伤害了眼前的姑娘,但却一时之间不能遏止下冲之势,他身子翻滚,最后他头上掩盖面孔的大斗笠随风飘去,他收手不及,眼看那把明晃晃的剑就要刺入洪雪萝的下月复,他赶紧回手往自己的身上拢,说时迟那时快,剑尖已直刺入他自己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