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疤用力的摇晃他,“月吻死了。她死了,你恢复一点理智,没有人能从那样的大火里生存。”
威之全身虚月兑的看著阿疤,“你告诉我,她最后说了什么,我知道是你最后去看她的。”
阿疤顾左右而言他,“我会叫人……”
“告诉我她最后说什么?阿疤。”
“不要折磨自己了,她根本就没说什么。”阿疤别过头不忍见威之的表情道。
威之苦笑了起来,“她是不是说她恨我,但愿从来没认识过我,是不是?”他的手捉紧阿疤的手臂,那力量像是硬生生的要把阿疤的手扯下来。
阿疤摇了摇头,“她没这么说,她只念了一句诗,相思转浓情亦苦。”
相思转浓情亦苦,这句话曾经是他们和好的关键。但是今天……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是他自己把她关在地牢才导致今天一场祝融大火烧死了她,威之无力的跪了下来,发出痛彻心肺的哭叫声。
***
“巴兰,姊姊一点反应也没有,该怎么办?”日焰替月吻盖上软被,她哭著说,“你说过让她休养一阵子,她就会好很多的,你骗我,你骗我!”她用手捶著巴兰,泪水已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巴兰握住她捶打的手,“公主,这种病很难好,我很抱歉,如果我当初不建议把月吻公主一人独自留在黄土坡上,就不会造成今天的惨事。”
日焰哭得更伤心,“那只剩下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巴兰,我好害怕,万一姊姊永远都好不了,那我不就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我不要这样子。”
巴兰的心一紧,虽然她在这次旅程一直很坚强,但是她也不过是一个刚过十八岁生日的少女,她的希望除了复国之外,当然还有她姊姊也一直陪在她身边。
“公主,不要哭了,我们总会我到方法医好月吻公主的。”他低下头注视她泪痕纵横的脸,而这时日焰也刚好抬头注视著她,两人的视线胶著在一起,巴兰深吸一口气,想要我回自制力,但是却被自己的感情愈拉愈深。
鲍主看起来是这么的楚楚可怜,她美丽哀伤的双眸沾满了泪水,她是他刻骨铭心的爱恋,是他情所独钟的恋人,他的手一紧,将日焰牢牢的困在自己的怀抱中。
日焰的双唇微启,显然也被这股感情所统治,她双唇颤抖,像想要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日焰……”巴兰申吟的唤出她的名字,而不是隔离他们身分的公主,他低下头吻了她,他的吻是缠绵也是热情,那是他压抑了许多年的感情。
日焰的身体在颤抖,巴兰的怀里是她梦想了一生一世的地方,但那也是她永远无法得到的桃花源,她绝对不能跟巴兰发生感情,纵然那会让她魂断心伤、会让她黯然销魂、会让她生不如死,但是无论如何,她要巴兰活下去,这是她惟一的希望,所以地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无礼。”她狠狠的掴了他一巴掌。
巴兰退后一步,脸上已是一个红印,他不敢置信自己做了什么,他立刻跪了下来,“公主,请你恕罪,我……”
“滚出去,我叫你滚出去!这几天不要让我看到你。”日焰全身颤抖的比著门,然后飞快的背过身子,不让巴兰看到她滚滚而出的泪珠。
身后一个声响,她知道巴兰出去了,才放任自己哭出声,她哭倒在月吻的床前,“姊姊,请你快醒醒,告诉我该怎么做,我爱巴兰,但是我又不能爱他,我好痛苦,我怕我再也装不下去了,姊姊,求你不要放下我一个人,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日焰用力的捶著床,“我是这么的爱巴兰,不能忍受他发生一丝一毫的意外,但是我又自私的不想让他离开我身边,哪怕是不能跟他在一起,只要看他一眼,我都会觉得幸福的,这是我惟一的幸福,难道我连这种小小的幸福也不能拥有吗?”
她的哭泣声回荡在冷冷清清的卧室,那是肝肠寸断的哭声,也是世间最深情款款的哭声。
“公主?”巴兰低唤著日焰。
日焰醒了起来。看清来人之后,她别过头,“我不是说这几天不想见到你吗?”
巴兰垂下了头,“是这样没错,但是我想到一个医治月吻公主的方法,就不知道它的可行性高不高,特来请示公主。”
“什么法子?”
“公主,月吻公主一定是在与我们分离的这段日子受到了刺激,只要我们抹去这段记忆,她就会恢复为以前的月吻公主。”巴兰娓娓道来。
日焰皱起眉来,“你的意思是……”
“公主,你拥有的是破坏的力量,恰好与月吻公主的修护的力量相反,你只要消除月吻公主那一段的记忆,等她醒来时。我们再设法说服她,她这段日子的空白是因为她生病了,月吻公主绝不会怀疑我们的话,这样她就会好好的活下去,公主,你觉得是不是可行?”
日焰点了头,“等到天亮,我的力量会比较强,那时候再来抹消姊姊的记忆吧!”
四周是一片沉默,黑夜中充满的是他们心中永远无法说出口的情凄。
第九章
风凝聚了一丝的凉意。秋风和畅。
在小桥堤岸旁,曲曲折折的回廊外,尽是银铃般的笑声。
苍鹰呵呵的笑了起来,“又是我那宝贝皇后在搞怪。”他大力的拍拍身边的高大人影,“这次算你好运。我这里有两个大美女都还云英未嫁,你要是有本事,就把她们其中一个给讨回去成亲。”
威之笑了笑,笑容中却有一种落寞,“我是来谈公事,不是来寻欢作乐,更何况我们已经不是放荡的年少了,现在我们该讨论的是边境那座矿山的利益该怎么分配?”
苍鹰不放弃,继续向他游说:“我说威之。这两个真是大美女,你总该听过传说吧,月吻跟日焰,虽然有关她们的传说众说纷云,但是每个版本绝对会谈到她们的美丽,这可不是假的,她们百分之百符合传说,甚至传说还没形容出她们的十分之一美丽。”
威之的心一痛,月吻,这个名字刺痛了他的心,曾经午夜梦回,他辗转反侧不能成眠,只盼能再见月吻的幽魂一面,让他能倾吐自己的相思之意、自己的抱歉之情,他有满腔的言语要向月吻倾诉。
每每他总以为自己已捉到她的盈盈倩影。但是不过是梦中的一场幻影。留下的只是他一个人面对凄寒的午夜、寂寞的被衾,他深深的感受到那种孤枕难眠刺骨惟心的痛苦。
一阵轻盈的笑声飘了过来,那是令人心神俱爽的笑声,威之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不曾听到这样悦耳的笑声。
一颗小球从远处滚啊宾的滚到他脚下,他低下头捡起那颗球,一阵清脆的语声从不远处传来。接著一双小巧的绣鞋进人了他的眼帘,他抬起眼,整个人怔住了。
那是个倾世的容颜,她含羞带怯的对她笑著,莹洁明亮的双眼好奇的盯著他看,明眸皓齿楚楚动人。
威之的心剧震了一下,不是因为她的美,而是因为眼前的人是他梦里千回万次呼唤的人儿,她在他梦里总是渐行渐远,他只看到她背后的淡雅身影、衣袂飘飘、绰约如仙,但是就像折磨他似的,她从不愿回过头来看他,倾听他的歉意跟言语,让他再看她最后一面。
“那是我的球,可以还给我吗?”在他面前的月吻对他笑道。
威之怔视著她,喃喃道:“月……吻……”他的血液在狂流著,脉搏急速的跳动,他几乎无法呼吸,这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