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真心话,他原本以为这种迷恋只是因为在营里她是惟一的女人,但是他回宫后,在菲非那里消磨了几近十天,月吻的影子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还更加的清晰,他恨极了自己的感觉,他想,那女人一定用了某种东西迷惑了他,也许是她羞红的笑靥,也许是她无邪的大眼,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月吻是他的奴隶,她只能一辈子待在他身边,除非自己放她走,否则谁也不能夺走她,她是属于他的。
对,没错,她是属于他的,那个名叫巴兰的男人也不能把她给夺走。
威之踏出步伐,阿疤随侍在一旁,他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把月吻带到威之的面前,当初他要是偷个懒,今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但是在他心中却也不禁暗中窃喜,他知道威之自从林娜的事后,对女人总是抱持著敬而远之的态度,现在威之这样大发雷霆之怒,末尝不是一件好事。
天暗了下来,原本的美丽旷野在黑暗的粉饰下,变成相当的可怕,月吻挥去额上的汗水,内心害怕起来,这团黑暗看起来好怕人,她实在不该错过刚才的宿头,现在走回去也太晚了,更何况她也不喜欢那些人看她的眼光。
她拉紧斗蓬,遮去晚风吹来的寒意,她缩瑟得发抖,孤零零的斜躺在大树下。她好累也好饿,她闭上眼晴,想要略微休息一下。
威之驱策著马来到这里,他找到这来实在都是阿疤的功劳,阿疤心不甘情不愿的透露出月吻往哪个方向走,因为阿疤不希望他在宫外逗留太久,以免阿里逮到机会杀了他。
当他生气的质问阿疤为何在宫中不说出来时,阿疤哼了一声的回答:“她跟在你身边只有伤心流泪的份。你对她好一点又不会要了你的命,偏偏要这样折磨人家,使一个漂亮的姑娘家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真教人看不过去。”
威之抿起嘴来,他不悦的瞪阿疤一眼,示意他闭嘴,阿疤理都不理的照样说自己的话,“如果你不喜欢她,就放她一条生路,别硬把她给绑在身边,如果真正喜欢她,就对她好一点,否则再被你这样折磨下去,哪天你在菲非那里消磨得厌了,想要回来看一看她,恐怕她人已经不在人间了。”
威之的心莫名感到一股罪恶感,且隐隐的抽痛起来,他细声问:“她瘦了吗?”
“哼!岂止是瘦了,只剩下一把骨头了,人家小泵娘长得这样美,想要她的人怕不排成一大列,想要疼爱她的人也一定多得很,偏偏碰到你这样不知好歹的人,还不如把她送回那个叫作什么巴兰的人的身边,再怎么说任何人也总比你有情。”
“住口!”威之恶狠狠的发起脾气,月吻是属于他的,任何人也夺不走,光是想到她躺在别的男人的怀里都会让他怒焰中烧。
阿疤看威之脸上青筋突起,显然是被自己刚才的话刺中了心窝,他按了按威之的手,“威之,你也知道我是看著你长大的,你的事我一向不管,但是这个小泵娘明明是贵族之流的小姐,你把她当成了奴隶也就罢了,现在你又要了她,她是再也嫁不出去也不敢回家了,你要是再不对她好一点,难道你要教她去死吗?”
威之粗暴的回答:“不用你管这么多闲事,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真是牛牵到北京还是牛,阿疤也不想多废话,反正他能做的就是这样了,威之这么掘强,希望以后不要出什么差错,“好吧!随便你了。”
走了没多久,威之就看到月吻细瘦的人影伏在一棵树下睡觉,他纠结的心顿时松懈下来,但紧接著是狂暴的怒气在他心中回荡,她是属于他的,任何人也夺不去,更别说那个名唤巴兰的男人,他休想动到月吻的一根小指头。
月吻被无限小心的放在马上,她意识得到那双自己魂牵梦萦的大手轻轻拍抚著她,这双大手的动作是今人屏息的温柔,她睡意蒙眬的睁开眼睛,口齿不清的低唤他的名字。
威之心中的怒气降了一大半,他脸上出现他本人从不愿承认的奇异温柔,“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月吻的神情转为哀伤,她轻声的喃语:“我又在作梦了,只有在梦里,你才会对我这么温柔,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你为什么都不理我,我好痛苦,为什么这一切都跟母后说得不一样,她明明说爱是很甜蜜的,除了会有一些挫折之外,为什么不是这样……为什么?”她令人心酸的喃语飘散在风中,泪水从她阖紧的双眼中潸潸的流了出来。
威之整颗心好似绞碎了一般,“嘘!别说话,我会一直在这里陪著你。”
他拭去她皎白脸上的泪水,那晶莹剔透的泪珠带著透骨的寒意穿透了他的肌肤,直达他的内心深处,好像要告诉他,月吻对他的相思有多深、对他的情意有多浓。
黑压压的夜,一位身材细瘦的男子在磨著剑,剑光发出锐利的光芒,他如材狼般的黑眸在黑夜里闪出凶恶的星光,他傍著火光,一头黑发在暗影中沉没。
“他出宫了,还没带几个护卫?这个消息正确吗?”他一口白牙在火光的照耀下煞是好看。
“绝对正确,阿里,不过我是冒著宫中察点的危险来的,这钱只能多不能少。”一个未满成年的年轻男孩道。
阿里笑盈盈的答道:“当然不会少。”话声方落,他的剑已经架在男孩的额上,“不过我是花钱来买消息,可不是花钱来白白送死。”他笑容变得嗜血,连眼光都流露出残暴之意,“你当我是二岁小孩,前两天他才因为猎不到我而刚回宫,今天就带著少数人马出来,而且还专门挑让我好下手的夜晚。这不是摆明有诈吗?”
阿里一顿,笑容的喜意并没有传达到眼睛里去,“嘿嘿!你收了多少钱来出卖我呀?你这个小子。”
年轻男孩发起抖来,他开始后悔跟阿里打交道了,“我没骗你,阿里,宫里大乱,王为了我一个女的差点把整个宫殿给翻了,连小杏公主都差点挨鞭,那女的教公主给赶出宫,王气得要命,立即叫人备马,快马加鞭的去找她了。”
阿里的神情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这倒是奇了,威之这家伙明明自从林娜之后就对女人摆明没好气,现在竟为了个女人这样的大费周章,连命也不怕被我取了去。这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最后一句话是朝那男孩问的,那男孩乖乖的回答:“没见过,那女的一进宫就被打人冷宫,谁也没见过她。”那男孩怯怯的望向颈上的那把亮得有点可怕的剑,“阿里。我说的是实话,你这把剑可不可以拿开了?”
阿里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欢畅动听,“瞧你吓得屁滚尿流,不用怕,人死了之后是什么都不用怕的。”
血迹沾上了那把亮剑,火光辉映下,剑身通红,像是涂了胭脂一般,红得那样的炫目,也红得那样的刺眼。
第五章
两匹马在荒原中行走,迎面而来的是大批人马的滚滚黄沙,巴兰向路边让了一让,让这一大队的人马通过。
“巴兰、巴兰!”这是充满惊喜的叫声。
“媚儿,是你!”巴兰的回答也是带著十分的惊喜。
日焰注视著那一整队的人马井然有序的停下来,带头的劲装女子策马飞快的向巴兰迎面而来,她下了马,也把巴兰给拉下马,未语先笑的脸上载满数不尽的欢悦,但就在措手不及之时,那女子狠狠的给了巴兰一个大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