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翊刚有些泄气地揉揉额头,有了家庭生了一堆孩子之后,才回过头来想培养爱情的男人,绝对是在自讨苦吃。
他该怎么办?只好吃苦当吃补。
他磨着牙,再来一回心战喊话。
“你知道吗?鲸鱼是一夫一妻的动物,他们即使因为气候因素年年迁徙五大洋,夫妻也许会走散分开,可是每一年他们都还会回过头来找着同一个伴侣呢!”
他期待着她会感动地投入他怀中,硬咽道,我好羡慕喔!
然后他就可以出场扮演大情圣,收容她的眼泪、她所有的情感……
不过,情况有点超乎他想像——
“真的啊?”她这会儿连瞧都没瞧他,只顾着赶紧给鲸鱼拍拍手。“太棒了,同样是哺乳类动物,你们的忠诚比起人类可爱多了!我好爱你们喔!”
蠢女人,说这种话,根本想让他吐血的。
他咬得牙关发酸了。“你没试过用真心去爱一个男人,怎么知道人类的感情不可爱不忠诚?”
她总算愿意偏过脸蛋了,不过呢,是丢给他一个你很白痴的不屑表情。
“我一定要被大火烧成三度灼伤,才会知道火烧了皮肤会痛吗?’
他模模下巴闭上嘴,第一次在唇枪舌剑中落居下风。
真是XX的,这女人怎么点不醒?她到底有没有长爱情细胞啊?
邮轮已经逐渐接近此行的最高潮——HUbbard
Glacier(哈柏冰山)了。打从昨天开始,海面上偶尔就可以看见一大块一大块的碎冰,从船侧漂流而过。
伤脑筋啊,寇翊刚的终极目标却还在原地踏步。
怎么样和可涵脑袋里藏的爱情细胞搭上线呢?
不信她对他没有感觉、完全不在乎!寇翊刚决定直接出险招了。
“我和住在走廊那端的MrThampson约好了打壁球,你来观战吧。”
这一个午后,他对窝在起居室沙发中,转着电视遥控器的可涵说着。
“不要了,我小睡一下,等你打完球,我就去运动室隔壁的休息室找你喝饮料。”她笑意倦倦,已经昏昏欲睡了。
“真的不要?你的加油喊叫声一定很精彩,Thampson搞不好会不战而败。”
“少来了,我的声音很温柔,哪有你说得那么恐怖!”她的上下眼皮贴上了。
“用你唱卡拉OK时的那股狠劲加油就行了啊!”
可涵倏地瞪大惺松的眼睛,他什么时候听过她唱卡拉OK了?
“记得来找我喝饮料,我等你。”他轻轻撩拨完毕,优雅的带上门。
瞌睡虫全跑了,她一骨碌地坐起身来,脸蛋趴在膝盖上发呆……
“如果能和他合唱一首情歌,那会是什么感觉?”
饼去八年里,她总以为人生就是这样了,平静的心湖拒绝再起浪涛,身上最后的一根情丝也在蜜月的那一个早晨斩断了……
怕腥、嗜睡,比闹钟还准的生理期没有来……不必上医院她也能确定她怀孕了。
以前除了怀歆宇的那次,是她主动告诉他之外,其余都是小肮掩藏不住,才被他发觉的。
“可是这次……我却想跟他分享这一份喜悦。”她咬着下后,好不烦恼。
心里烦恼,无法平静,午睡也睡不好,她干脆信步拉开落地山走到阳台。
北国寒带的温度真的是凛冽涩冻啊!
她的身体。她的心灵曾经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只是,这些日子以来,那种透心的绝望,却在他炽人的体温和贴心陪伴里逐渐流走……
自从他这次回来后,她感觉到他若有所思的深沉眼光总随着她的身影移动;她特意去忽视,不想去费心解读他的凝视。
可是,她无法抑制她的心绪被撩动,心坎上那种奇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疲倦地斜倚着门栏。婚姻的悲喜寂寞暗尝了八年了,识么会突然觉得爱情的百般滋味随着寒风……飘入心呢?
她带点苦涩地失笑了。呵,原来有个笨女人,心里很难记恨的啊!
贩卖凉饮的休息室,寇翊刚与两个东方女子;正上演着恶心到极点的调情画面……
吼——汪可涵握住小拳头发誓,她的听觉、视觉都受够了这种惨无人道的摧残了!
她真是笨女人!竟然又让情丝萌生再惹一段情伤,怎么就学不会他是捉模不定、永难期待的呢?
他是她一生的噩梦,在他手下,她只有一回死得比一回难看……
“啊——”声嘶力竭地狂叫后,她心痛不已地掉头就跑。
寇翊刚一双利眸小心注意着门口那里的动静好一会儿了,等到她开始尖叫,有反应了,他连忙抛下两个无事的小配角,也转身跟在后头追着她跑。
“涵涵,你别跑!”
“你别叫我!”她大声咆哮回去。
她胸口的一把死人、慢火、温火问了八年.今天延窜成无明火,爆发了!
“你在气什么?”
他也不急着追上她,她停他就停,她跑快他就跟着快跑个两步,与她保持大约五公尺的一定距离。
她吃醋了,太棒了!
“我气……我早该生气了!”她摆开马步叉着腰。
“我等着你全说出来!”他旁若无人地大喊,执意要和她对上。
身旁过往的旅客投来无数个好奇的眼光,可涵全不当回事,僻哩啪啦地全吼出来。
“和Mr
Thampson打壁球?我看是约了那两只狐狸精一起鬼混吧!我都听到了,你们是旧识,八年前就在夏威夷认识了——”
他大感诧异!”你听得懂广东话?”
他刚刚全程都用广东话和那两个来自香港的少女闲扯的。
“我嫁给香港人,对广东话多少会有点好奇,想学一些不行吗?哼,多亏这几年来我的听力训练得还可以,否则我哪能识破你下流的奸情!
“你说,你是不是把她们安排在船上某个房间,准备找机会就偷偷溜过去幽会?”磅礴如火山的怒气迎面劈来。
寇翊刚老神在在的文风不动,嘴角微微一扯,故意激她。“寇太太,就算我是带了其他女人一起上船,你需要当众这样发飙鬼叫吗?”
可涵一听,胸口的核子弹爆裂了,咬牙切齿叫嚣着。
“寇翊刚,你别以为我没脾气,什么都忍得下来!就凭你刚刚喊我一句寇太太,你就给我安分一点,想偷吃也别弄到我眼前来!”
这八年来别说正眼,他连斜眼、偏眼、歪眼都没瞧过别的女人,她怎么可以这样贬低他的人格?
寇翊刚压抑下差点窜高的火气,神情落寞地嘲讽道:“啧啧,寇太太,你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容忍丈夫偷腥,你以为你很伟大吗?”
“我不伟大!一点也不!”她转身冲向船底层的甲板空间。
“我也没有那么低级!”他对着她的背影叫喊。
“你是、你是!你婚前的纪录辉煌。蜜月旅行时也左拥右抱,你对我也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发情……”她边骂边跑。
“住嘴!”他想逼她吵架,把心结吵开,但不容许她随便指控。
“男人婚前的事有什么好计较的,男人结婚后缠着自己亲爱的老婆难道也错了?还有,我不接受你胡乱指控,蜜月旅行时我哪里碰了别的女人?”
“你有!就是刚刚那两个香港女人……你们一起冲浪……”她心碎地喊着。
“停!”他大喝一声。
“原来你都看到了……所以你才吃飞醋,变得阴阳怪气的对我不理不睬?老天!算你厉害,飞醋一吃就是长长八年,而我居然就这样被判了死刑,死得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