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般清楚,我这可不是在帮你,我只是不想让你的老师太猖狂得意,给这种超高难度的作业来整倒学生,无聊又白痴!”殷名飞忿忿的哼了一口气,有一种报了一箭之仇的快感。
“对啊!我们都是同一校的。”共同对付相同的敌人!暗蓉颖很用力的点头。
虽然她笑得很灿烂无邪,可是殷名飞却知道自己已经在无形中制造出另一个小恶魔了。这个小妮子血液中叛逆的万分可不会比他少,两个恶魔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光想就觉得很恐怖!
自从她介入他的生活后,他打心里就知道她会是他的天敌!
瞧瞧她刚才说什么来着?同一校的?同样寂寞的躯体有着强烈的自尊,这种人向来只会强悍自私的维护心底最私密的领域,不让别人侵入窥探。如今,他却在两人间搭起一座桥梁,他简直无法想像会有什么样的反效果产生。
明明就是想看她出糗、以捉弄她为乐,偏偏从小到大,数不清有多少次总是误打误撞帮了她的忙,让他懊悔得直想拿块豆腐砸死自己算了。
唉!都怪这一间屋子啦!让他逃都逃不了。
冷不防的,殷名飞的脸颊上又多了几坨黏答答的口水,还有温热的唇印……原来他整个人被一个瘦不拉几的小不点像八爪章鱼般缠住。
暗蓉颖感激的抱着他一阵猛亲。原来大飞可以这么贴心啊!她残破的自信心被一片片拼凑起来,对他的忠言义行铭感五内,把他当成救星代仰望到一塌糊涂的地步!
嘿!反效果这么快就来了?殷名飞皱着眉头,一把甩开身上多余的那一点点重量,用手拼命擦着自己的脸颊,“喂!别把我当耶诞树爬啦!”
“耶诞树?才不是呢!你是我的耶诞老公公!”跌到床脚下的傅蓉颖一点都不在意摔疼了两个膝盖,反而还直冲着他笑。
殷名飞用凶恶的语气掩饰心里因她的话而涌起的不自在的感受,气恼的撂下警告,“你若想活命的话,就别再碰我的脸颊!”换言之就是不准亲他!
殷名飞悻悻然的转身离开,只用橡皮筋随便扎成一束的长发看起来仍是野性难月兑。
小气鬼!允风哥哥可是连头顶都让他骑上去转圈圈的呀!
暗蓉颖对着他逐渐消失的高大身影吐舌头,“哈!不准碰脸颊,那下一次我就瞄准嘴唇!”
她才不会怕那几句恶狠狠的威胁呢!大飞就像一块磁石般,她的心思已经被他的狂魅风采给慑倒,小女儿家的心扉无声无息的打开,悄悄酝酿起爱慕之情。
没想到大飞这么万能!既可以帮忙做那些整死人不偿命的作业,又会说一些听都没听过的话让人心里乱舒服一把的,如果她还不懂得死巴着他,她傅蓉颖就是天底下第一号大白痴!
虽然他看起来还是不怎么喜欢理她,但管他呢!她喜欢理他就好了!
欢喜冤家
童年时的预约,
你的一抹笑容,
让我沦陷在初次悸动的故事里。
同样的这一个耶诞夜。
冰冷的雪花绵密且无声无息的飘落,殷名飞在后车库门口的雪地上,对着高挂的篮框拼命投篮出气。
记得几年前也是这样,救小表一命却被弄得一脸口水,她还对着他犯喊,“我的星星!”现在又被当成耶诞公公!
他几乎可以预见以后的耶诞节,他大概会被她给气得五脏六腑全都移位。
Shit!只要同住在这个屋子里一天,他就避不开这个大麻烦。
殷名飞从眼角余光中瞥见傅蓉颖的身影,没好气的翻了下白眼。睢!麻烦又自己找来了!
“大飞,我们都没有吃晚饭,所以我把晚餐剩下的火鸡肉切了微波,做成火鸡肉三明治,分一袋给你。”傅蓉颖开心的对汗流浃背的人挥挥手,可惜人家瞧都不瞧她一眼。
好大的架子哪!别气、别气,他就是那副死样子。傅蓉颖拼命做着心理建设,否则难保手上的三明治不会被当成雪球丢向他。
她刚才已经先回自己的房间翻出几年前他遗留下来的围巾给缠在脖子上,不过,仍旧抵挡不住刺骨有寒意。
哇!若是在雪地站上半天,可是会冻到鼻水直流呢!嗯……想个办法活动活动筋骨吧!
于是傅蓉颖将手中的三明治放在一旁,找来铲雪的铁锹,热心的帮殷名飞扫开篮框架下的积雪。
她哪是帮忙啊?说是阻碍投篮路线还差不多!殷名飞从鼻孔中轻哼一句,“走开啦!”
暗蓉颖瞪着两公尺外高头大马的人。可恶!她都这样百般示好了,为何他总是不领情?心中的怨气再也咽不下,她索性将铁锹摔得老远,却恰巧不偏不倚落在他脚边,差点砸到他。
殷名飞气得大叫,“你实在有够烦人!”
暗蓉颖也不客气的回嚷道:“你干嘛这么讨厌我?”
允风哥哥拿她当宝贝,就只有他敢惹她、欺负她!她忍不住要怀疑,那个送她围巾,又帮她做桥梁的大飞,和眼前翻脸无情的人是同一人吗?
“我不是讨厌你,我是讨厌每一个人,尤其是女人!”糟糕!他居然说溜嘴了。殷名飞的脸霎时变得难看极了。
“连艾莉阿姨也是?”她大吃一惊。
“啰嗦!”没想到这个小不点的反应这么快!殷名飞用脚踢开篮球,心情极度不爽,又对着她吼道:“滚啦!”
暗蓉颖从来就没受过这种气,顿时,整个人火得像一颗小炸弹般,对着前一刻还崇拜得可以亲吻他脚趾头的人开战了。
她手中首先抛出的手榴弹是雪堆旁边的三明治袋,却被他接个正着,她不服气的又搓起一颗一颗的雪球,可是因为搓压的力道不够扎实,雪球总在未命中目标之前就先散成一堆雪花,无力的飘落在仇敌的大脚边。
眼看身边已经找不出攻击的武器,最后她月兑掉一只鞋,拿在手上撒泼的道:“你气死我了!”
“唷!挺暴力的嘛!还有什么能耐,再拿出来瞧瞧。”殷名飞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嘲讽着,全身像长满了刺的仙人掌般防卫地瞅着她。
他的话像是触动她最敏感的一点,受伤的自尊心再也掩藏不了,她嘶声的朝他叫嚷着,“我会有什么能耐?每天在学校里被老师骂笨蛋,你以为每天死撑着去上学很好过啊?刚刚我才发觉可以不照允风哥哥的那一套方法,你的话对我比较受用,没想到你却马上翻脸给我看!你就这么喜欢欺负小孩子吗?可恶!混蛋!”
欺负小孩子?亏她说得出来,像她这么恶劣的小表比十个大人还难缠!
然而,他的胸口却无可避免的蓦然一窒。同样悲惨的学校生活,她倔强灵魂中的不驯傲性与孤独落寞,竟然与他的如出一辙!
我们都是同一校的。还记得前一刻她才这么对他说。不知为何,他再也不想推翻这个认知了,就放任心中同情的小泡泡慢慢冒出,扩大融入他一直想反抗权威的血液里。
暗蓉颖继续发飙道:“不管就不管,谁希罕!宾回你的寄宿学校去吧!以后遇到困难,了不起就在半夜的时候打长途电话,向在加州念大学的允风哥哥讨救兵就是了。”
“对啊!电话很好用的,小事别找我,我只管那种天塌下来的大事!”几个求救电话还不至于会要他的命!殷名飞用这个借口来说服自己的心软。
他剥开刚才接在手中的一个三明治包装袋,用力咬了一口。肚子还真的饿了,不吃白不吃。
“我哪知道你的号码……啊!你的意思是……”傅蓉颖惊讶得忘了合上嘴马,只是笨手笨脚的把鞋子套回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