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么一来,两位准东宫少主那边不是更摆不平了吗?”
“展爷的心思谁料得准哪?”
“那……我们要不要改变一下态度,对那个杂种小表好一点?”
“你找死呀!要改等情况明朗之后再改不迟!”
“对呀!依我看哪,泠根本不可能答应当那小杂种的保镖!”
“我也觉得泠不会淌这浑水。”
“没错没错!泠那家伙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我还没看过那冷淡的家伙除了一脸无趣以外的表情哩!”
“说得也是……”
□□□门一打开,房里旋即传来迫不及待的询问。
“找到那几片树叶了没?”
泠很意外,这么失态的吼嚷居然是出自高高在上、威严十足的展爷。
萧不动声色的禀报主子:“还没找着,不过我把泠带来了。”
“泠?”展爷这才注意到萧不是一个人,他很自然的转变态度,回复泠所熟悉的威严倨傲,“进来吧!”
泠无语进门。
展爷冷眉一挑,严厉的对萧下令:“传令下去,没找到那几片树叶之前全都不准下树!”
“是。”萧立即差人传令。
展爷秉持一贯的行事作风,开门见山道:“我这回特地召你回来是要你传授谦人和御人武术。”
泠一口回绝:“谦人孙少爷和御人孙少爷身边高人无数,我不好班门弄斧。”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预料中事,展爷倒也干脆,“好吧!我不勉强你,不过帮忙看看谦人和御人习武的情况,给点评语总可以吧?”
“如果这是展爷这次召我回本家来的唯一要求,我会答应。”泠很懂得如何和展爷打交道。
展爷摇摇头叹道:“你还是一样精明不好商量哪!好吧好吧,就这么说定了。这几天,谦人和御人会回本家来,你就在本家待个两三天吧!”
这回泠未拒绝。
和泠的对话告一段,展爷又问随侍身边的萧:“到底找到那几片叶子没?”
萧有些难以启齿,期期艾艾的说:“回展爷……还、还没……”
“什么!:?二十来个大男人找了半天,居然连几片叶子也找不到?简直饭桶!”展爷气呼呼的重呼桌案。
萧连忙赔不是:“属下无能!不过……”
萧偷瞄主子一眼,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属下不敢说。”每当萧以“属下”当发语词时,事情铁定和展令扬有关。
这点展爷心悝也很清楚,放软语气道:“你就说吧!”
得到主子首肯不罪,萧才放胆说:“属下只是想……孙少爷为什么要特意把关键写在叶子上……依照孙少爷以往的行径推断……属下恐怕这回又是……是……”
话至此,展爷已经明白萧话中暗喻什么:“又是“声东击西”的把戏是吗?”
“……是……根据以往的经验,孙少爷可能的真正目的一样是众多而难以确实掌握,所以我已经下令加强监视孙少爷的行踪、随时回报……”
萧不愧是展爷首席心月复,办事效率一流。
说着说着,又有回报进来,从萧的反应判断,很显然这回收到了很关键的回报,萧却迟迟未敢禀报展爷。
反倒是展爷自己先开口问了:“怎么?又给那兔崽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溜出去了,是吗?”不见责备的味道,反倒是一派预料中事的没力感。
“是。我已下令忝处相关失职人员。”萧回道。
展爷嘴巴上气归气,倒也不是真的那么生气,反而还有点佩服自己的宝贝外孙那么好本事,居然视紧迫盯人的监视和森严的重重防卫为无物,来去本家里里外外仿佛出入无人之境,真是了得哪!
呵呵呵!
“展爷,您露馅儿了。”萧若无其事的提醒主子。
笑得出神的展爷赶紧阖上笑开的大嘴,不自然的轻咳两声,假装严肃、面带愠色。
“在我面前是无所谓,不过在孙少爷面前,展爷可千万不能露馅儿,否则就太失立场了。”
难得逮着机会小训主子,萧可是很珍惜、很享受的──当然,这是秘密,不可给主子发现。
“我才没那么逊,哼!”
主仆俩你来我往了半天才重新注意到房子里还有第三者──泠。
不过倒也无防。
泠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感兴趣,甚至有没有把他们主仆俩的对话听进耳里都还是个问题,就算泠听进耳里了,也不会多嘴,所以爷和萧都认为无伤大雅。
展爷只说了句:“泠,你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不必陪我了。”
泠没什么情绪反应,像一阵安静的轻风,无言的拂过展爷和萧,静静地绝尘而去。
第三话风云II泠2
落霞满天的黄昏时分,展家本家依然喧闹未减。
下杨于最靠近展爷居所院落的泠首当其冲,午觉睡得极不平静,耳畔不时传来展爷的暴怒声,而且暴怒声随着时间愈近黄昏愈火力火足。
那个难以捉模、深不可测的精明老人除非为了特定目的,会刻意展现出震怒外,通常他生气都是十分安静内敛、闷声不响,用南极冷光冻死人、无言凶光杀人于无形那一款。
可他不认为展爷今天的暴怒是为了特定目的刻意表现来,而是几乎内心的真情流露。
因宝贝外孙至今下落全无而盛怒,他可以理解;可,那几片树叶真有那么重要?
算了,与他无关。
反正都是些无趣的凡尘俗事。
静眺金色余晖,依旧是一层不变的了无生趣。
罢了!黄昏景象到哪里都八九不离十,他就别苛求,到后院走走,凑合着欣赏吧!
泠不语,推开后院落地窗。
“停──!”
嗯?
“向后退三步!”
嗯?嗯?
“大叔,你合作一点好吗?不然人家会很为难耶!”
树上?
泠很意外清朗不讨人厌的声音是来自藩篱边那两、三丈高的梧桐树上。
“泠大叔呀,你就好商量一点好吗?”
虽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树上人如是说,泠依然不动如山。
“你认识我?”少年的声音,莫非这树上人是……
“是听过你。哎呀呀!泠大叔,你快点退后三步好不好?”
大叔?他有那么老吗?
“为什么要我退后三步?”
“笨!当然是因为你是泠大叔啰!”
他笨?这倒新鲜。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铁老伯嘛!”
“……铁心长老吗?”这关铁心长老啥事?
“对呀!”
“……”泠提醒树上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咦?”
这小子脑筋不好吗?“为什么要我退后三步?”
树上人口气中充满大量同情因子:“哎呀呀!泠大叔,你还真不是浪得虚名的笨耶!人家不是说过了吗?因为你是泠大叔嘛!”
又骂他笨?
“我是泠又如何?”这小子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
“哎呀呀!人家不是也说过了吗?是因为铁老伯啰!”
“……”泠三度提醒树上人,“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般什么鬼?说了半天又回到原点,一点进展也没有!
“耶?”
泠淡淡的重复:“为什么要我退后三步?”
话出口,泠赫然惊觉事有蹊跷──这样下去岂不又重复先前的循环?
难道这小子──“你耍我?”敢耍他的人,这小子绝对是头一个。带种!
树上人却大喊冤枉:“哎呀呀呀呀!天地良心呀!乌鸦相亲呀!泠叔黑心呀!人家好冤枉呀!”
“……”这小子哪来这么多废话?“不说拉倒。”
就是不后退。
树上人闻言,无奈的轻叹一气:“那就没办法啰!”
……
约莫一刻钟过去,树上皆未再有动静。
泠无声无息上前一探──走了!?
啥时的事?